審訊室

鹿鳴倒是第一次看葉榮天如此頹廢，像被妖精吸干元氣的書生，徹底失去了精氣神。

“我看過你剛剛的筆錄，你說潘老頭不是你殺的？火也也是你指使人放的？你是世紀集團的總裁，別的本事沒看出來，推卸罪責都是疼快。”鹿鳴淡淡地說。

“事情因為我而起，我愿意付上責任，包括那些人命和燒傷的住戶，我都愿意負責任，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說我沒殺過任何一個人，鹿鳴，你相信嗎？”葉榮天低頭，模樣極其難過。

鹿鳴看他的臉色沒有明顯的變化起伏，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浮現出來：“他沒有說謊！”

“說說事情經過吧？”鹿鳴相信信息收集的越多，得出的結果才會越精準。

葉榮天前半段說發家史跟馬自強說的大致相同，只是后半段來公寓后的詳細情形，馬自強當然不清楚了。

他開口說：“今天中午我要陳坤帶點“有用的東西”，原來他也怎么干過，帶一些耗子啊，蛇啊，油漆啊，倒不是真的對那些不搬的住戶做什么，恐嚇的成分更多一些，畢竟這棟樓大多是孤寡老人，恐嚇一下，再多賠償一些，他們自然也就會答應搬遷的。”

“后來和潘老頭的談判出現了變故？”鹿鳴推測道。

葉榮天意外地看了鹿鳴一眼，坦白道：“是的，如你猜測的一眼，潘老頭依舊不肯只他一戶多收錢，堅持要每家每戶都賠償金加倍才肯搬，那樣根本不可能的，除去土地拍賣費，建筑成本，銷售成本，人員成本，整棟樓的賠償金一旦加倍，我整個項目不賺錢，還會賠本。你說說賠本的買賣誰會做，我就和他僵住了，我給陳坤使了個眼色，他就拿出燃燒瓶來威脅潘老頭.........”

“他沒有妥協吧？”鹿鳴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是的，潘老頭沒有被嚇著，反而更加生氣，拿著拐棍打我，我順勢就那么一推，沒想到他就撞到墻上，血都流出來，我趕緊去看他傷勢，發現只是暈厥過去了，好像并無大礙，我趕緊下去開車，要陳坤把老潘頭抬到車上立即送醫院。”

“后來呢？”

“我下了一樓也沒見陳坤下樓，于是先去開車停到公寓門口，沒看見陳坤出來，卻看見6樓潘老頭的家的窗戶開始冒黑煙了，接下來我就報火警，那時候電梯已經不能用了，我直接上6樓，就發現了潘老頭和陳坤已經躺在地上，我摸了他們的鼻息，確定已經死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大概都知道，我在半掩的樓梯門看見馬爸馬媽的尸體，也是吃了一驚，給馬自強打了電話，后來我倆被巡警拖出公寓，你們也都看見了........”葉榮天斷斷續續的說話，那段回憶對他來說真是不堪回首。

“在上樓下樓沒有見到其他人嗎？”鹿鳴試探的問。

“當時電梯停用了，住戶都走的樓梯，擁擁擠擠的有住戶、消防員、巡警不老少人呢，對了，我還瞧見文斌了！”葉榮天忽地想起來。

“文斌，他來干什么？”鹿鳴皺著眉問。

“說是來聽說這邊起火了，來幫忙的，可奇怪的是，當時在公司的馬自強都沒來得及趕來，他卻已將從樓梯往下走了........”

“他手上有沒有拿東西？”

“他倒是空著手，旁邊的一位爹爹手上倒是有一個拐杖。”

“是木質的拐杖嗎？拐杖上有沒有什么雕刻？”

“好像有吧，是個老虎腦袋，或許是頭獅子也不一定。”

“嗯，以后有人詢問你盡量配合，別撒謊，坦白才能從寬。”

鹿鳴出了門立即要老張去把共有住戶的圖片拿給葉榮天辨認一番，找到手拿拐杖的那個老頭。

二小時后，張曉萌和馬菲力帶著鹿鳴要的資料也回到警局。

同時，陳局迫于上面的壓力，破案需要有成績才能對上級有交代，臨時將D組全體成員約在會議室，談論案情進度。

“我看過鑒定報告和郝隊收集的人證和物證了，能夠肯定的是，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一起有預謀有策劃的殺人放火事件，嫌疑人那個叫葉榮天的招供沒有？”陳局眼光看向老張問詢道。

老張起身恭敬說：“案情跟我們之前設想的有一點出入，鹿鳴有最新的證據要跟大家公布。”

陳局對鹿鳴點頭，示意他大膽說話。

鹿鳴起身，先是將葉榮天和馬自強的供詞說了一遍，最后指出：“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是不能進行推理的，那樣的話，只能是誤入歧途。所以本案的最關鍵點是證據，恰巧一場突來的大火讓所有的指紋腳印等關鍵證據蕩然無存，就連攝像頭都沒能捕捉到有用信息，不得不承認，兇手的作案手法很高明，妄想用一場大伙掩蓋所有真相。”

“直接說重點吧。”陳局直接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本案最關鍵的是兇器，根據葛副主任的鑒定報告，作案兇器是由白堅木材料做成的物品，而根據馬菲力打電話給潘老頭的兒子問詢，潘老頭的腿腳不好，出門經常會舉著拐杖，這根拐杖就是由白堅木，恰巧拐棍的把手有一個虎頭，和三位死者的腦袋的傷口大小形狀非常吻合..........”

陳局急忙打斷問：“拐杖找到了嗎？”

“找到了，是這位王叔叔的。”老張手拿一根紅色拐杖，杖頭恰恰有一個老虎頭，老張身后站著一位至少80歲的老爺爺，他應該就是王叔叔無疑。

“你的意思是這位老人家是兇手？！”陳局啼笑皆非道。

“當然不是王叔叔了，兇手是位身強力壯的人，但兇手在殺害三名死者后，著急忙慌的逃走來不及處理這件兇器，所以在百般無奈下，接著幫王叔叔下樓的空檔，順便將拐杖送給這位王叔叔了，因為當時公寓外有大量記者拍了許多視頻，我要張曉萌全部拷貝回來，發現攙扶著王叔叔一起上車的，正是世紀集團股東之一的文斌！”鹿鳴將所有收集的證據鏈條連在一起，給出一個驚人的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