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秋歌高明

第三章雙生

裘任全看著陳子玄的尸體,有些眩暈。狂熱的情緒褪去后,他的兩只耳朵開始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他接下去該干什么呢?什么也沒有了,且什么也都做絕了。一條死結。

他顫抖著、神經質地用衣袖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他感到陳子玄的血液在他自己的衣服與皮膚上冷卻、凝結。

他懷著悲傷望望緊閉的門,然后終于下定了決心,舉起匕首向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別——”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裘任全愕然停手。

那人從床底鉆了出來,站立著。他一頭黑發上沾了灰,錦衣玉冠,不過十八歲的樣子,顯然是個貴族公子哥,卻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狼狽地藏在這。

裘任全紅著眼睛,警惕地望著他,并沒有放下匕首。

“這位兄臺,厲害啊。”那少年理理衣冠,戲謔似的作揖道,“在下西郡司徒隱。”

他走近裘任全身側,并不理會他的敵意,說:“敢問兄長大名?”

“裘任全。”裘任全把拿著匕首的手垂下,輕輕道。

“哦——,聽說了。便是那個見義勇為的文士了?這是報了大仇了,何必尋死?”

“大仇已報,與其落于他人之手,受盡折辱,不若自尋了斷。”

“你怎么知道大仇就報干凈了呢?”司徒隱冷笑一聲,道。

裘任全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抬眼看著他。

“淤城大水,來得蹊蹺,害死的也不止靈堂令慈。陳子玄再跋扈,他的手也不能親自夠到淤城。要我說,你要死而后已,不如先查查淤城城主葉金媚。”

“我沒那么大本事。”裘任全苦笑一下,道,“你看看我的發色,我除了做文士,什么也不會。”

“那如果我說——”司徒隱湊得更近了,“我們西郡能幫你呢?”

裘任全低頭看他一眼,退了一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司徒隱冷笑道:“若真如此,那他倒是拿出天下至尊的樣子來,讓這些個東郡的狗賊騎到我們西郡頭上作威作福,為國不均不和,也就別怪我們起異心了。”

裘任全不做聲,心中卻有些動容。

“裘兄,我們西郡有一個秘密幫會,叫做無發會。取這個名字,就是秉持著無發色之分,眾人平等的信念。你若愿意,不如與眾受壓迫者同舟共濟,加入我們?”

裘任全沉吟道:“可我只是一個文士,有何用處?”

司徒隱一笑,道:“你能殺了陳子玄,可見你很有用處。加入我們吧,你不想報仇,不想一展宏圖嗎?”

裘任全別過頭去,久久地望著門縫里透過的光,良久才道:“我也沒有余地了。”

“之后司徒公子就幫我喬裝著混出了郡府,連著幾日放出風聲,說他帶著陳子玄在各處風月場所流連。他讓我逃到高星村山羊塢處,說是有一處據點。我一路逃來,便到了那個山村——遇見了高劍尊與那幾個靈師衛交手。”

秋蘿聽了,憤憤地嘀咕著什么;春蘿聽了,也是神色為難地看向高歌明;高歌明也是眉頭微蹙,右手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斷叩擊著。

“罷了。”高歌明停下右手,站起來道,“那就把陳子玄這條命算到我的頭上。”

“劍尊。。。”春蘿想開口勸些什么。

“小公子真是個草包。”秋蘿毫不客氣地說。

“事情都已經出了,少說兩句吧。”高歌明掀起燈蓋,撥動火苗道,“裘先生,這里就是高星村山羊塢的據點。恭喜你,從此你就是我們無發會的兄弟了。”

裘任全微微嘆息,垂眼道:“其實。。。我一死又何足惜呢?若是讓諸位為難。。。”

“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高歌明放下燈蓋,轉過頭正色道。

裘任全心中一驚,看著她無語。

“所以陳子玄的死應當是小公子下的黑手?”綠蘿問道。

“多半吧。”高歌明復又坐下,揉著雙手道,“或許也不是有意,看他藏在陳子玄的床下,或許是要尋些什么。他們紈绔子弟平時一同喝酒胡鬧慣了的,他要下點什么讓陳子玄動彈不得的迷藥倒也容易。”

“那。。。”

“我會找司徒隱問個清楚,把事情處理掉。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單獨囑咐裘先生。”高歌明似乎不想再多言,神態間有些疲憊。

春蘿、秋蘿見她如此,也不好多言,于是便告退,拿著紙筆一干物事出去了。

房子里只剩高歌明、裘任全兩個人了。火光在裘任全含水的杏眼里跳動,映照出高歌明那張沉默而蒼白的小臉。那臉上的兩只淺棕色的眸子似乎在猶疑著,要說出它們主人遲遲未說出的話。

“高劍尊。。。”

“你要趕快離開這里。”高歌明很快地搶先說道。

“越快越好,和旺旺一起先去西郡無發會總部。”她踱起了步子,道,“我會叫春蘿、秋蘿護送你們,越快越好。”

“西郡冥山,你知道嗎?西郡冥山。司徒隱有一個姐姐,叫司徒文。”高歌明停下步子,抬頭道,“她不像司徒隱,她能安頓好你們。”

“高劍尊。”裘任全嘆了口氣,道,“你們實在不必如此為我費心。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明白這樣茍活下去,還連累別人,究竟有什么意思。”

“裘某無能,今生得以聽聞無發會,為義士們除了陳子玄一禍,又已然訴盡往事。此時赴死,倒也安心了。”

“一死?”高歌明皺著眉道,“一死容易,只是那些牽掛的各人各事,難道就要因那軟弱的一死而不作數了嗎?”

“我。。。”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用,可這世上哪一個人是微不足道的?若人以功利分三六九等,那我們的亡命奔走豈不是也是個笑話了?我們無發會沒有那么卑鄙勢利,別說你,就是老弱婦孺,也一樣盡心救助。況且你身為文士,能力出眾,怎么就妄自菲薄了呢?”高歌明說著,喉頭竟一澀,頓住了不語,胸口微微起伏。

裘任全聽了這些話,不由得深受感觸,當下退后一步,向高歌明深深一揖,道:“承蒙高劍尊不棄,裘某當記得今日劍尊所言,找到自己所牽掛的各人各事,為之亡命奔走,九死而不悔。”

高歌明見他神色平靜,目光堅定,已不似剛剛一臉落寞,口口聲聲求死,當即放下心來,笑道:“如此甚好。裘兄,我只愿你不要低看自己,有什么主意,到了冥山,盡管向司徒文妹妹提。只有施展了拳腳,才能叫他人佩服,才能實現抱負。要知‘君子致仕,是行其義’。”

裘任全點頭,心中佩服,一再道謝。

高歌明一笑,道:“好了,不煩你了。你讀書那么多,會比我不知道這些?你快些收拾去吧,今天下午就走。”

裘任全答謝幾句,便起身告辭。他走到門口,又回頭,鼓起勇氣向高歌明道:“多謝了,這么多年來頂著一頭銀發,今日終于覺得自己是個同大家一般的人了,像在夢里一樣。”

高歌明錯愕著,半晌無語,只輕輕道:“記得藏好你的匕首。”說罷背過了身。

裘任全點點頭,轉身離開。

那日,裘任全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位女魔頭的反常。她不但不跋扈,還像是對人關懷過剩了。高歌明點醒了他,毀滅并不一定讓人萬事大吉,且毀滅還意味著失去可以掌控的關切之物。他隱約覺得那些夢,那些迷迷糊糊的記憶與背影可能并不是什么幻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之時,高歌明有多想嘶吼與哭泣。那些迷迷糊糊的記憶當然不假,那時他們共同見過的喜怒哀樂;而那個背影也絕非臆想,那個背影就是少年高歌明。

當渡船起航時,裘任全猛然察覺自己昨日以為緊緊攥住的膽氣與激情其實并非發自他自己。他的激情似乎是高歌明引起的。

如今隨著路途遠去,那個清瘦的身影越來越遙遠,裘任全心中所燃燒烈火的柴薪似乎也被抽走了。他所能擁抱的,只有一望無際的波紋、迷蒙千里的山巒以及和山水一般朦朧無序的苦悶。

秋蘿無禮,春蘿警惕疏遠。一路上可以親近的竟只有書籍和那個銀發男童旺旺了。裘任全油旺旺處得知,那天他遇見高歌明的山村,正是旺旺的故鄉。旺旺,正是那個被靈師衛放過一馬的小男孩。

“高姐姐來我家住過,走了之后就有好多很兇的人來找她,我爹娘沒有說,他們就生了很大的氣,拔出刀子來殺叔叔伯伯們,我娘把我藏在米倉里,說她很快回來。可我娘到現在也沒回來。”

“旺旺之后逃到山里,是高姐姐救了旺旺。他們都騙旺旺爹娘出去了,可旺旺知道。。。”孩子說到這,小嘴一撇,快要哭出來,“旺旺知道,其實他們已經死了。旺旺知道。”

裘任全聽到這,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只能摸摸孩子的頭不語。

“大哥哥?”旺旺眨著含淚的大眼睛問裘任全。

“嗯?”

“高姐姐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走?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裘任全開不得口,是啊,她這樣急匆匆地送走他們,自己卻又留下了。誰知道這之中又有著怎么樣的兇險呢?或許她會死,縱使她本事再大,也是會死的。他嘆了口氣,柔聲安慰孩子道:“不會的。”這不過也是在安慰自己。

來路困頓,前路兇險,若是連一個值得感激和仰望的人也死去了,裘任全真怕自己又陷入死結。東郡的草木已經遠去了,西郡的高山何時出現在眼前呢?

到了西郡大渡口,四人改走陸路。西郡苦寒,苛捐雜稅卻樣樣不免。在這,別說是銀發賤民,就連有些頂著名號的黑發貴族旁支也過著舉步維艱的日子。

西郡郡守雖有心治理,奈何西郡遼闊而復雜,紛亂甚多,加之靈帝對西郡遠地心懷忌憚,生怕郡守起了異心,便處處為難苛責,弄得西郡賊人四起、民不聊生,郡守也是有苦說不出。

裘任全每見一次路上的流民,便生一分悲憫激憤之情,待他見到司徒文時,那種情緒幾乎已經飽滿到可以使他立時為無發會拋頭顱、灑熱血了。

那司徒文是個頗有聲明的女子,和南郡新任郡守尹楓并稱“經世雙姝”,將來定是會接替其父擔任西郡郡守一職的。她與司徒隱一母同胞,性子卻是大不相同。司徒隱常日與膏粱紈袴廝混,流連于勾欄瓦舍之間,實打實的不著調,偶爾辦點事也常是惹禍收場;司徒文則頗有政績,行事大方穩重。

初見司徒文時,她身著黑氅黑發,雖相貌平平,卻自有其莊重肅穆的氣度。

起初裘任全對這么一位聲名在外的貴族千金,還懷有幾分忐忑,后覺她彬彬有禮,幾次訓斥秋蘿對自己的搶白,才放下心來。

司徒文一路引裘任全至冥山山腳,還欲再送時,裘任全忙謝道:“司徒大人還請回去吧,裘某一介無名之輩,擔不起大人如此厚愛。”

司徒文還禮道:“裘先生何須過謙,高姐姐特意囑咐過我要照看于你。想高姐姐這樣不羈,先生能得她青眼,想必不是等閑之輩。西郡愛才,某怎能不送。”

裘任全心中疑惑,想自己區區文士,又有何特異之處,值得高歌明特意囑托?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銀發者,靈力低微,唯一值得一提的不過是那“一目千行”的本事,且這事他也未向高歌明等人提過。

他轉念又想,高歌明他們要查自己并不難,也有可能是早在自己行來西郡時便已摸清了自己的底細。如此也好,省得彼此再起疑。

于是他不再推脫,和司徒文一干同上冥山。到得一處岔路,卻見一位衣衫單薄的銀發老人,頭頂一只公雞,踽踽而行。

裘任全鼻尖凍得冰冷,望著那老人年邁衰殘,走向無人蕭瑟之境,不免為其牽腸掛肚起來。他回頭望望跟在身后的春蘿等人,終于還是沒有說話。

“裘先生不必擔心,再向上行二里便到了。”身旁司徒文見他表情凝重,出言安慰道。

裘任全點點頭,又搖搖頭。

“怎么?”

“那條路這樣荒涼,那老人家——”裘任全指指老人,嘆氣道。

司徒文神色一暗,道:“沒有法子的。每年都有各地的鄉紳貴族,派遣家中老邁的奴仆上山靜坐祈福,若是在絕境中熬過五日,便得以贖身養老;若沒有熬過,或凍死,或為虎狼所傷,就當是祭禮的犧牲一般舍棄了。”

裘任全心下一痛,停下了步子,久久望向老人,問道:“一定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嗎?他已經這樣年邁了。”

“正是因為年邁,才要想辦法處理掉。士族眼里銀發的便不是人命,有的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作為祈福的祭禮,便是賤奴的最后一次利用。”

“其實他們不把銀發者當人看,靈帝、穆怡瑯這些人上人也未必把我們當人看。如今他們逼迫于我父親,西郡多年困頓,不得不反,我們也不正像這老人一般?世道啊,當真荒誕、殘忍。”

司徒文說得動容,裘任全低頭看她,發現她眼角、眉心都似有細紋,小小年紀倒比高歌明老氣得多。

“不能救他?”裘任全輕聲問。

“救他?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人,誰能抗衡整個權利場?”

裘任全默然,只覺這山路艱險,寒風刺骨,天地間又冷又黑。想到自己的父母雖能憑著半生辛勞安居于富庶的淤城,也終于因為權貴的游戲喪命,更是苦悶難當。

他明白,要解決眼前的一切,需要時間,需要徐徐籌劃;可忍耐的時間太久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千萬人的苦難在他面前清清楚楚地鋪展開來,且因為他自己經歷過,顯得那么直觀而真實。他多希望,能快點、快點解決這一切,他覺得能像高歌明那樣快意殺伐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快意殺伐不能帶來幸福,所謂的快意不過是沖動釋放帶來的短暫滿足,余下的殘局是一輩子的恐懼與惡心。這一點,高歌明是最清楚的,即使她的靈力武力天下少有人匹敵,但絕望與恐懼、孤寂與悔恨,從來沒有放棄折磨她過。

故人們一個個散去,在世的也總是難以相見。即使相見也沒有了當時的真情,余下的除了爭執、算計,一點點互相慰藉的利用,還有什么?好在她找回了裘任全,是天在救她。

她第一次感謝司徒隱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當司徒隱戰戰兢兢地打量她時,她竟做不出嚴厲的態度,笑了出聲。

“高姐姐。。。”司徒隱試探著開口。

“你閉嘴!我還氣著。”高歌明撇他一眼,收起笑容道。

“哎呀——高姐姐,就不準我見義勇為一回嗎?”

“大不了,大不了我認罪伏法去!反正爹只看重姐姐和高姐姐,他死個兒子也沒什么。”司徒隱身子一斜,擺出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來。

“坐好。”高歌明陰測測一笑,道,“既然死個兒子不算什么,那我就放出風聲,我高歌明一時興起,把東郡陳子玄和西郡小公子都殺了,怎么樣?”

司徒隱臉色一變,告饒道:“算了吧,高姐姐,我爹待你可不薄啊。當初你被穆怡瑯弄得半死不活。。。”

“你就這點破膽子。”高歌明一笑,道,“你記住了,你爹對我有恩,你姐姐是我朋友。可你要是做錯了什么,我照殺不誤。你要是敢不珍惜你爹這些年的辛苦作為,或是借著你叔叔們的威搗你姐姐的鬼,我殺了你,就算是報恩。”

高歌明說完,板起了臉,問道:“你那天躲在陳子玄房里,找什么東西?”

“沒。。。就。。。就幾個有趣的物事。”司徒隱囁嚅起來。

“陳子玄的骨殖呢?”

司徒隱臉色一變,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私藏了千魂燈?”高歌明見他如此,不由得怒然發問。

“你以為自己身份尊貴,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千魂燈這種邪物也敢碰?”

司徒隱面色鐵青,咬著牙,好一會才從袖中幻化出一只小巧別致的燈,放在高歌明面前道:“請高姐姐過目,再不敢了。”

高歌明心中氣極,想西郡郡守司徒鴻何等仁厚,其女司徒文又何等見識不凡,偏偏他兒子卻這般游手好閑,成日家不著調也就算了,如今還來投機取巧,制作這等殘忍下流之物。一時間高歌明對司徒隱側目而視,憤然欲罵。

司徒隱狠狠心道:“高姐姐別怪我偷習禁術,這陳子玄生前作惡多端,煉了他,我這也是替天行道。”

高歌明拔劍而起,指向司徒隱道:“你好俠義!陳子玄死不足惜,誰要千遍萬遍折磨他的魂魄,我不但不反對,還要擊節稱快!但千魂燈修煉的是惡靈,擾亂天地正氣,陳子玄修為頗高,你能收服?你是什么?蠢鈍如豬,自以為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過是覬覦郡守職位,正道上比不過你姐姐,就想著另辟蹊徑。那我今日就告訴你,你這草包一輩子也成不了事,我在一時,便壓你一時,你永永遠遠別想著僭越!”

“明白了嗎?”

司徒隱被她一番話戳到痛處,羞憤交加,待要反駁,卻被她幽冥劍上的藍光嚇得開不來口,只有寒著臉點了點頭。

“很好。”高歌明收劍入鞘,手一揮,將千魂燈隱入袖中,她頭也不回,轉身離開,邊走邊道:“在我揚言殺了陳子玄和盜取天狗丹這兩件事沒完之前,你就待在這兒,別想著逃,我的結界你也沒本事破。”

門重重關上,黑暗里司徒隱的臉抽搐幾下,一雙眼睛滿含怨氣。他匍匐在地上,咬破右手手指,以血畫符。一邊畫一邊罵:“沒爹沒娘的野種,不知好歹的賤貨,辱我、擋我!看來我根本無需心存愧疚,圣尊,動手吧!高歌明和裘任全已經相遇了!”

血符閃出一道刺眼的紅光,光中出現一個美貌女子的幻影,紅衣紅發,高挑白皙,正是現任掌鑰祭司穆怡瑯。她微笑著,眉眼柔媚。

“圣尊——”司徒隱深深拜倒,道,“計劃進展順利,高歌明已經打算去取天狗丹了。”

“好。”穆怡瑯淺笑道,“司徒隱啊,你要小心,我這個徒兒可是很狡猾的。”

“是。”

“藏月野老那,該動手了。”

“是。”

“那我就等著你剿殺高歌明一眾余孽,成為西郡郡守的那一天了。”穆怡瑯說完便消失了,紅光斂去,地上的咒符褪得干干凈凈。

“是。”司徒隱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對來日愿景的憧憬與陶醉。

雪肅竹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周宁县| 原平市| 大田县| 台湾省| 安福县| 江安县| 万全县| 抚远县| 乌什县| 寻甸| 西畴县| 来安县| 大渡口区| 共和县| 区。| 两当县| 开远市| 革吉县| 海原县| 太和县| 都昌县| 沁阳市| 嘉善县| 灵丘县| 乌苏市| 淮北市| 墨江| 滨州市| 保德县| 安仁县| 抚远县| 荔波县| 土默特右旗| 乌苏市| 色达县| 枣强县| 巴塘县| 景谷| 南通市| 林周县| 蒲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