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給你們說，美食大廈天街那家旅行社不行啊……”

“你們聽說了嗎？美食大廈那個旅行社，收費昂貴，免費景點都收錢呢……”

“我聽我隔壁的大爺他侄子的姑姑說，他們那家不僅高價收客，服務還不好……”

唐風正拿著宣傳資料在美食大廈附近的社區里傳發，一股煞有其事的小道消息正在人群中流傳。

他不由靠近過去探聽，幾個聚在一起的老頭老太太，馬上一臉懷疑的散開，警惕的看著他。

他只好尷尬的說道：“附近游，有興趣沒有，兩百塊一個人。”

其中一個老太太一邊盯著他看，一邊接過宣傳單，看了幾眼大聲道：“你就是那個無良旅行社的工作人員吧，你看看你們，這橘子洲頭不是免費的嗎？岳麓山也是免費的，憑啥收兩百塊啊？”

唐風一聽有點懵了，這咋回事，急忙解釋道：“這個包含索道，往返接送，還有導游解說的。”

“索道才多少錢啊，一個人撐死了三四十塊，況且我們是有老年證的，再說這接送，我坐地鐵過去來回也才十塊啊，一百塊不到，收費兩百，太黑心了吧。”老太太義正言辭道。

“就是，就是，現在的這些公司啊，太黑心了……”

“誰說不是呢，再說我們去那么多人，不但沒有優惠，還要強制消費，太黑了……”

附近的人們一邊指責唐風，一邊議論著旅游亂象，有的沒的都潑在他身上。

“不是這樣的，大爺大媽，我們這都是正規旅行社，我們也不是只去一個地方，有三個地方呢，你們看這些景點有近有遠，有些地鐵到不了……”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這些大爺大媽越來勁，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唐風急的是滿頭大汗，對于行業認識太淺薄，說道后面是才盡詞窮。

“好了，好了，大家聽我一言，我相信這位小兄弟，只不過是一名普通員工，對于這些事情了解不多，大家這么圍著他，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既然對于未來旅行社信不過，我相信，我們楚風旅行社還是值得信賴的，畢竟和大家已經相處十多年了，大家說是不是。”在唐風精神有些恍惚時，一個人影分開眾人走了過來，表面上是為他解圍，但是話里話外都是楚風旅行社的好。

“林修文？”唐風看清來人面貌后，有些驚疑不定。

“哈哈，小文這么早就過來了，上次你推薦的那個廣西越南特價游不錯啊。”

“對對對，還有那個特價峴港、芽莊大叻啥的，價格便宜不說，賣的那個玉石、珊瑚品相都不錯啊……”

這群人看到林修文后，面對兩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謝謝大家關照，我這里有些最近的活動單頁，大家都拿點回去看看，年底了，想出去的可以提前找我報名，不然晚了活動沒了不說，價格肯定是要漲的，早訂早優惠啊。”林修文一邊對周圍的人散發傳單，一邊說道。

不一會兒，他的傳單發完后，周圍的人也都散開了。

唐風面色沉重的看著這個面帶喜色的青年，手上一疊宣傳單此刻感覺有些燙手。

“小兄弟，聊聊吧？”林修文兩手空空，顯得格外愜意，突然一拍腦袋，從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盒未開封的香煙，熟練的拆開后，拿出兩支，一支遞給他，一支自己點上道。

走到小區門口的綠化帶附近，這里除了一個站崗的保安外，沒有其他路人。

“小兄弟，好久不見啊，上次跑的那么快，這次怎么不跑了？”林修文吐出一口煙霧，扭頭問道，翹起的嘴角十分得意。

“現在法制社會，有什么好跑的？”唐風不爽道，心里暗自嘀咕，上次那么多人，誰不跑啊，現在就你一個，我會跑？大不了魚死網破。

“行，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回去給你們老大說，這一塊以后就是我的地盤，你們不準過來。”林修文把煙頭往地上一扔，霸氣的說道，說完雙眼死死的盯著唐風，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今天就得讓他嘗點苦頭。

唐風聽后好奇的看著他道：“市場這么大，你怎么就盯著我們呢？開福區、雨花區、天心區沒人啊？”

“啪……”回應他的不是解釋，而是一只巨大的鞋底。

措不及防的唐風，一下就被踢了個跟頭，摔倒在綠化帶里，嘴里的煙頭掉在手上，燙的他一抖。

“我干你大爺……”隨手把東西一扔，爬起來就撲向林修文，噼里啪啦兩人打成一團。

“小王八蛋，給臉不要臉，我讓你問，讓你問。”

“龜兒子的，偷襲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雙方都是混跡在社會底層，面對這種場面經驗十足，雖然都是二三十歲的人，但是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哇嗚哇嗚……”現代社會什么都講究一個效率，警察出警也一樣，就不知道是保安報了警，還是警察正好巡邏路過。

兩人鼻青臉腫的蹲在派出所，互相惡狠狠的看著對方。

一個中年警察，端著保溫杯微笑著走了進來道：“喲，不打了？”

兩人扭頭不吭聲。

警察繼續說道：“一個楚風旅行社的，一個是未來旅行社的，你說你們兩個，不就跑跑銷售嘛，各憑本事吃飯，怎么跟那些街頭混混一樣呢？”

“現在又不是古代，打贏了就有地盤了？開玩笑呢？”

“廢話不多說，你們是私了？還是我們來調解？”警察說完，從門邊上拉出一個一人高的易拉寶，展示給兩人看道：“兩種選擇，三個方案，自己選吧。”

要說社會越發達，法制越人性，這話一點不假，看著易拉寶上的各種政策方案，兩人不由感覺一陣頭大。法律就是為了嚴懲罪犯，如果不與時俱進，可能以前的懲罰就會變成現在的享受。

唐風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沒有看到一個關于拘留的字眼，和拘留形勢最接近的就是一個豪華酒店協調室。

邊上的警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笑著道：“豪華酒店協調室，就是在酒店房間里面協調，只不過費用是你們自費，一天協調不了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賬款自動記錄在你們名下，放心，是均攤，資不抵債了，就扣公民信用點，信用點成負數了……”

“成負數了會怎樣？”林修文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