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嘬著牙花子說,“抓緊也沒用,這月份都開始冷起來,抱雞崽子抱不出來,抱出來也養不活,擎等凍死;果樹就更不能急,那玩意怎么也得幾年,桃三杏四梨五香棗也差不離。”
夏知許嘿嘿一笑,“這個倒是不怕,甭管雞鴨崽子還是果樹,我都有辦法讓它們活,不管你們跟不跟,我反正是要弄的。”
“我們也弄。”這次倒是跟得快,都急著表態。
隔壁桌的胖嫂一家現在是對夏知許刮目相看,接話道,“大侄女,可別忘了我們。”
“忘不了。”夏知許笑著點頭。
賺錢是這玩意是有癮的,特別是快錢,嘗到了甜頭,再想讓村里人只守著莊稼過日子,他們自己都不答應。
這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開始表態要跟著一起。
十月二號,是夏知許阿爹阿媽進族地的日子。
清早,夏知許就一身黑衣的準備好了,太爺是真不含糊,領著夏氏族人有輩分有聲望的老人帶著下葬的東西一起出動,和她一起去了族地,忙活了一個早上,才將所有的儀式走完,正式下葬。
看著父母的墓碑,夏知許眼睛發熱,鼻子發酸,噗通一聲跪在墓碑前,按照大伯他們提點的傳統儀式,先拿了香點上,又將帶來的貢品擺上,然后擺上酒杯筷子,開始燒紙、焚香,接著將酒杯斟滿,自己端起一杯一口飲盡。
在心里默念——
爸媽,不孝女兒敬你們一杯,你們在下面要好好的!
若是有什么需要和不滿,記得托夢給女兒,女兒想你們了!
酒敬完,夏知許又拿了一束紙花擺在貢品邊上,爸媽,現在這個時節村里找不到鮮花,原諒女兒不能將空間里的鮮花敬上。
紙花是夏知許買用彩紙扎的,看見那束紙花,神情肅穆的顧大伯太爺他們互相碰了個眼神,沒有柳枝用紙花代替也行。
見獻完花的夏知許已經開始恭恭敬敬的磕頭,公公趕緊將帶來的鞭炮點上,至此,下葬的儀式才是徹底完。
從墓地回來,夏知許一天都不得勁,整個人懨懨的,晚間一個人躺在炕上,她大腦放空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此后的幾天,夏知許就開始領著沒上學的幾個小侄子滿村閑逛,然后,她看中了村里一個山頭,顛兒顛兒的跑去找大伯說要承包山頭。
大伯當時正在屋檐下編筐,聞聲道,“你包山頭做什么?”
“還沒想好。”
沒想好就跑來說要承包,這娃夠虎的。
大伯看了她一眼,也沒想著勸她,因為他知道勸也沒用,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娃性子和她爹一樣,犟的不行。
“包可以,沒后門走的。”
“我也沒想著走后門啊。”夏知許有些委屈接話,她又不差錢,還不至于貪那么點小便宜。
“哦。”大伯淡淡應了聲,道,“那就包吧。”
山頭承包手續并不復雜,鄉政府都不用去,直接和村里簽承包合同就行,那個山頭面積不大,一年的承包費用是一百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