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
“這人居然被侵蝕了?”
“黑儡嗎?”
“不不不,黑儡不會用驅霧球吧,而且怎么會有黑儡會因為摔跤撞到腦袋暈過去的。”
對了,我是撞到腦袋暈過去了,男人意識到了這一點隨之也感覺到額頭的疼痛。
“怎么辦,那是救還是不救?”
“這情況不能救吧,就算現在他還是人類,變成黑儡也是時間的問題了,還不如現在就解脫他。”
“邁特你先別沖動。”
“整個隊伍只剩下一個人了嗎?真可憐。”
“隊長,別靠那么近。”
隊伍?男人突然想起了自己只身一人進入這充滿黑霧的森林的目的了,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乓!”
我想著這人暈倒了應該暫時不會醒來了,便想仔細看看這個人的傷勢,哪知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就坐了起來。
“啊,好疼好疼,我被攻擊了。”
被我這么一帶節奏其他人立馬拿出武器對著地上的冒險者。
“放心吧,我不會攻擊你們的。”
聽到這人說話大家是松了一口氣,我也假裝鎮定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還好大家注意力都在這個被侵蝕的冒險者身上,沒有誰注意到我的樣子。
放松歸放松了,但是現在該怎么做?大家大概都是第一次見到被侵蝕而沒有變成黑儡的人類,大家此時都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完全拿不定主意。
你說他是人吧,他又注定會變成一個黑儡,你說他是黑儡吧,但他現在確實是一個人。這就好你面臨著一個身患絕癥的可憐人,幫助他你的良心會受到安慰但是對這個絕癥病人來說一切都是徒勞,不幫你的良心又過意不去。
而且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被侵蝕的人變成黑儡后對于其他冒險者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其危險程度遠超其他生物黑儡。
在這個人醒來之前我們并沒有統一意見,所以也就沒有給他治療,坐在地上的人看見自己身上的傷也弄清了現在的狀況,不過他似乎并沒有任何責怪我們沒有幫他治療的意思,而是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兒,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被黑霧侵蝕了嗎?”邁特卻嚴肅的喝住了這個冒險者。
“我當然知道了,但是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冒險者回頭冷冷的回了一句。
“關系?你居然問我有什么關系?”邁特已經完全控制不住情緒了,上前就是標準性的揪衣領,“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不敢自我了斷,就因為你的這份自私等你變成黑儡之后,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你手里。”
冒險者想掙脫邁特,但是光憑力氣怎么可能掙脫得了。
“你們這些整天過家家的人怎么會明白,我現在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行。”
冒險者說完拔出匕首強行將兩人分了開,邁特臉還被劃傷了。
“你們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說,不要這樣。”蘭特弱弱的說了一句,但是兩人根本沒有人理他。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既然被我看見了,你今天就不能這樣離開。”邁特已經雙手握拳隨時準備動手了,在我們商量是否治療這個被侵蝕的冒險者的時候,最反對的也是邁特。
“哼!”冒險者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就試試。”
邁特哪能受得了這個,因為被侵蝕的冒險者自己身上也有驅霧球,兩人毫無顧忌的就打了起來。
“都住手,邁特你給我回來。”我想試試用隊長的威嚴喝住兩人,但是也同樣沒有辦法,也對,我又沒有什么隊長的威嚴,連忒斯菈嘗試阻止邁特都沒有效果,也不知他到底入了什么魔。
這個冒險者雖然已經受過傷,但是和邁特交戰時用了風魔法動作卻十分敏捷。
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更主要的是邁特似乎并沒有下死手,而那個冒險者不屈服的信念又十分的強烈,便造成了冒險者時不時挨一下揍卻依然在堅持著的局面。
“萊妮莎,你用火焰強制分開兩人吧”我想了想覺得只有這個方法靠譜一點,讓忒斯菈的技能范圍太小精準度還不高,太容易被躲開了。
“恩。”萊妮莎點頭答應,然后醞釀起了火球。我側頭幫萊妮莎審視著不斷變大的火球,想提醒她還是火球還是不要太大了比較好,能起到威懾就可以了。
視野的一角兩個快速移動的陰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不是萊妮莎的火球使周圍的環境變得更亮還真不容易看見。
我睜大眼睛追捕著那兩個在草木間快速移動的陰影,唯一可以確定的絕對不是人類,如果是人類的話至少是能看見驅霧球的光芒,黑鬼嗎?什么時候靠近的?
我側眼看了眼其他人,他們注意力都被邁特和那個冒險者吸引過去了,萊妮莎正準備將火球丟出去。
“喂,好像有什么.......”我正想提醒其他人有什么東西在我們驅霧球范圍外鬼鬼祟祟的時候,兩個陰影如離弦的箭一般筆直沖向了我們這邊。
驅霧球半徑只有五米,兩個陰影的速度僅需要一秒便足夠抵達我們所在的位置。
黑鬼和黑儡會以強者為優先目標,不知道為什么我腦子中為什么突然閃過這么一個想法,然后我毫不猶豫的就用身體撞開了萊妮莎。
危險、小心之類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
萊妮莎被我這么一撞也扔偏了火球,但是我沒有聽到她生氣的話語。
我看著身前兩把劍刃,血液沿著刀刃形成了一條漂亮的紅線,果然陰影的目標是萊妮莎。
好疼,仿佛力氣都被抽干了,得做點什么,你們都在干嗎?趕緊做些什么啊!
我看不到其他人,甚至連觸手可及的陰影都沒有抬頭去看一眼,我的眼里只有開始滴著血滴的刀刃。
我甚至感覺是不是時間都停止了,因為怎么沒有邁特他們的打斗聲了。
直到其中一把刀轉了一下,我終于是將疼痛化作語言表達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時間也流動了起來。
“小哥。”
繆針揮刀上前逼退了陰影一小步,緊接著一團炙熱的氣息徹底逼退了陰影。
反應也太慢了吧你們。
身上的劍刃被抽離,不知道是誰接住了我。啊!原來是忒斯菈。
“隊長,隊長,堅持住,馬上就給你治療。”忒斯菈慌亂的按著我的傷口。
“光啊,以艾斯特爾之名,治愈。”
是莉娜的聲音,牧師的咒語這個時候聽起來真讓人安心。
奇怪我怎么感覺不到疼痛了,治療這么快就結束了嗎?
“隊長,不要睡,快說點什么啊,什么都好總之別睡。”忒斯菈略帶著哭音的聲音還在繼續喊著。
忒斯菈你在說些什么啊,治療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還有你剛剛是哭了嗎,待會兒我可要好好嘲笑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