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府出來,她一時不知道往哪兒走的時候,鏡元突然從她背后出來,駕著馬車帶著她回了覃王府。
她詫異的看了眼無聲無息跟在他身后的人,鏡元什么都沒說,將她送到府里,又駕著馬車去接蕭清風。她莫名覺得心里一暖,蕭清風這是特意派鏡元跟著她,以防出現上次的事情嗎?
但這想法也只是在心里閃過一瞬,她就被更大的絕望侵襲而來。
她還是第一次對顧兮說這么重的話,她喜歡看顧兮的笑容,覺得他是她上輩子加這輩子見過最暖的人。可是偏偏,他暖的那個人不是她。
莫名一陣悲傷,回到柳清園時,聞到屋里飄著的酒香,她直接打開酒壺一飲而盡,烈酒辣喉,她覺得心里更痛。
一壺又一壺酒下肚,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她覺得心里的難過被放大到極致,抱著已經空了的酒壺放聲大哭。
小萱原本是準備釀酒的,剛出去買了點東西進來,就見到霽月將她準備的幾壺酒全都糟蹋了。
“我的小姐,你干什么喝這么多酒?”頓了頓,她才看清霽月臉上的淚痕,“小姐,是不是云鳶姐姐讓你受氣了?”
霽月的眼淚更加止不住,“小萱,我到底哪點不如她,云鳶誣陷我,我給他解釋他不信我,寧愿和我斷絕師徒關系。小萱,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點不如她?”
“小姐,你……”
話剛說到一般,小萱頓時止住了聲音,看到門口站著的一臉陰沉的人。
“出去。”薄唇輕啟,帶著威嚴的氣勢。
小萱二話不說,直接沒義氣的拋棄了霽月,飛快的出了房間。
看到門口站著的鏡元,小萱連忙端正了身體,不敢失了禮數。
霽月揚起酒壺往嘴里倒,一只手伸過來,奪走了她手中的酒壺。
“你還給我,還給我。”霽月面色緋紅,雙眼有幾分迷離。
蕭清風比她高許多,踮著腳要從他手中搶酒壺,身體無意間貼著他,溫熱的氣息中滿是酒味,完全沒發現面前的人變了。
“臭小萱,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也要跟我搶東西嗎?”
“不許喝了,你都喝了多少了。”蕭清風冷著臉呵斥,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皺了皺眉。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七八個空空如也的酒壺,他才耽誤了這么一會兒,這個女人竟然還學會借酒消愁了。
“我不。”霽月大聲的說,“你們都是壞人,搶我東西的壞人。”
“沒人和你搶東西。”
“你有,就有。”喝醉了的霽月格外固執。
蕭清風決定不和一個醉鬼討論這些低級的問題,將她重新抓著的酒壺劈手奪過,打橫抱起,丟到床上。
“鏡元,叫人送熱水和醒酒湯進來。”
門口的人應了一聲,讓人進來收拾了滿室的狼藉。
蕭清風轉過身來時,床上的霽月站在床邊,與他視線平齊,他轉身的一瞬,兩人的唇正好碰在一起。
柔軟的觸感,蕭清風一僵,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卻又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霽月毫無所覺,盯著蕭清風看了又看,“你為什么欺負我?”
蕭清風無奈道,“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你剛剛丟我,痛死了。”
“……”
“你不說話心虛了是不是?你們都欺負我,唔唔唔,你們都是壞人。”
說風就是雨,這句話用來形容醉了的顧霽月再合適不過來,蕭清風頭疼的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霽月,恨不得一巴掌拍暈她。
但霽月此時醉了,明眸中毫無防備,蕭清風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你師父?”
歪著頭想了想,霽月認真的說,“當然喜歡了,他是我師父啊,你不喜歡你師父嗎?”
蕭清風皺了皺眉,打量她醉酒的真實性。隨后又問,“那你知道,顧兮為什么從豫州來金陵嗎?”
“他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事情從來不肯告訴我。我討厭死他這個樣子了,還把我坑到金陵來,還說要讓我揚名立萬。我才不在乎呢,我只想……”
只想一輩子守著他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霽月就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讓霽月揚名立萬?就憑他教的那身醫術嗎?
可若只是這樣,那為什么他的探子一點都查不出來。還有那天,她會出現在化寧山的原因。
鏡元帶著人提了熱水進來,倒在浴桶里,小萱將煮好的醒酒湯端進來,放到桌上。
正準備出去,蕭清風叫住她,“湯端過來,去叫靜書進來,伺候王妃洗澡。”
“是。”小萱將醒酒湯遞給蕭清風,他先試了試溫度,才將霽月扶起來,細致的喂到霽月嘴里。
轉眼,卻發現小萱站著沒動,他冷然的目光掃向她,“還愣著干什么,我說的話沒聽清嗎?”
小萱連忙回神,一溜煙跑出了房間。心里竊喜,看來覃王殿下對她家小姐是認真的。
所有細致的小動作,都能泄露一個人的情緒,她剛剛絕對沒有看錯。
鏡元看著她臉上表情精彩紛呈,“你別是個傻子吧?”
小萱:“?”
一碗溫熱的醒酒湯下肚,霽月感覺渾身都被熱汗包住,十分難受的扯開衣衫,嘟囔道,“好熱啊。”
蕭清風:“……”
這個女人,到底是真不把他當正常男人,還是她對自己沒有自信?才一會兒工夫,她就要將里衣脫了。蕭清風抓著她的手,霽月迷離的目光看向他,含糊不清的說,“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煩,穿這么多層,裹著熱死了。不像我們現代,短袖短褲穿著,要多涼快多涼快。”
蕭清風低吼道,“什么端秀,端绔的。手老實點,熱也不許把衣服扒了。”
許是他的語調太嚴厲,霽月眨巴眨巴了迷蒙的雙眼,突然展顏一笑,“好帥的小哥哥,我能親你一口嗎?”
“你確定?”雖然不懂她說的帥是什么意思,但后面一句話,讓他微瞇了瞇眼。
“當然了。”說完,霽月展顏一笑,抱著他就湊了上去,雙手固執的攀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溫香軟玉在懷,他現在有種砍死她的沖動,以至于他改變了注意。怒氣沖沖的將她拎起來,手一松直接丟到了浴桶里。霽月啊的一聲在浴桶里掙扎起來,蕭清風趁著這個空隙反鎖了門。
再回來脫了外衫穿著里衣,進入浴桶,將她撈起來脫了緊貼在她身上的衣服。
“本王豈是你能隨意調戲的,既然惹了本王,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雖然知道霽月聽不清,但他還是一字一句,貼著霽月的耳朵對她說完。
手觸及到她滑膩的肌膚,蕭清風感覺神經都被扯動,低下頭就覆上她的唇。
喝了酒的霽月比平時溫順多了,還會跟著他的步伐,與他一同享受。
這無異于給了蕭清風邀請的信號,他便再無顧忌,將她按在浴桶中,吃飽饜足。
第二天天還未亮,霽月深刻的明白了一個詞。
喝酒誤事。
黑著臉打量了身上布滿的青紫痕跡,身上的酸痛讓她想罵蕭清風趁人之危,結果她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被蕭清風反唇相譏,“昨晚抱著本王不肯放手的人可是你。”
“你胡說……”可是底氣十分不足。
她酒量不好,以前貪戀小萱釀的梅子酒,有一次喝多了,也是被小萱告知,她抱著院子里的一顆梧桐樹一夜都不肯撒手。
可是,蕭清風不是不行嗎?怎么還能讓她現在累的床都下不去。霽月不敢問,害怕被他再大戰三百回合。畢竟她現在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天色還早,你再休息一會兒,本王先去上早朝了。”
霽月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蕭清風換了朝服就出去了。
再回來時,下人告知他霽月還未醒,蕭清風皺了皺眉,進了柳清園,發現她雙目微閉,呼吸均勻,只是睡著了才放下心來。
吩咐人準備了早餐,蕭清風將霽月拍醒,“吃了再睡。”
被擾了清夢的霽月很想怒罵,但看到蕭清風那張冷銳的臉,頓時變成了抱怨,“我身上酸的很,不想動。”
“哼,現在知道本王不需要用多納幾房妾來證明到底行不行了吧。”
霽月臉色一僵,尷尬的笑了笑,“是是是,王爺您最勇猛能干,妾身自嘆不如。”
這話對蕭清風似乎挺受用的,他嘴角勾了勾,遞給她一塊糯米糕,“吃東西。”
霽月張嘴,蕭清風便放到她嘴里,真不是她矯情,實在是一動就渾身酸痛。
喂霽月吃了早餐,蕭清風就去書房處理公事了,霽月無聊的躺在床上,手掌不知什么時候纏上了紗布,看著這個傷口,她就想到了昨天回門的事情。也不知道顧兮他有沒有擔心她,昨天她一生氣就走了,他到底有沒有后悔不信任她呢。
但隨后她就嘆了口氣,讓顧兮后悔,簡直比登天還難。也許他正暗自高興,終于能夠擺脫她了吧。
這么想著,她就覺得心里一陣一陣的難受。
以至于小萱進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收斂,“小姐,你是不是想師父了。”
“你胡說什么。”
小萱沒有拆穿她,“我聽人說,昨天你回門,把云鳶姐姐刺傷了?”
想到這個事,霽月又是委屈不已,“不是我,是她握著我的手,把剪刀刺到她身上去的,還說什么和我做個試驗,說什么要讓我看清顧兮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和他你點師徒情義嗎。”
小萱白了她一眼,“那你也不該就這么由著她算計你啊。”
霽月還沒說話,門口突然傳來蕭清風的聲音,“本王的人,豈是別人能算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