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安二郎叫嚷著:“橫豎這件事,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如今你倒光選擇明哲保身,都不幫忙說兩句嗎?”
聽到二郎講這話的時候,安大郎的臉色明顯往下沉。
一面是自己的親弟弟,一面是自己的媳婦兒,橫豎偏袒誰,自己到最后都不落的好。
安大郎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老二。我認為母親說得句句在理。如若是你能將蘇柔管教好的話,也不勞煩母親這今日這般費心。”
原本指望著安大郎能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幾句,現在看來,這條路顯然是想不通的。
“母親。”安大郎做事,倒是會給自己找退路,“你先管教著兒媳婦們,兒子就不在這里,惹您厭煩。”
安大郎借著去看安云瑤的幌子,便自覺地退出了祠堂。
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到一陣女嬰的哭啼聲。
他們家老爺子正拿著撥浪鼓,邊搖邊哄道,“瑤兒啊。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哭,阿公都給你買呀。”
安云瑤其實也不想哭,只是這個身體現在正處于胎兒的狀態,連睜開眼都要費好大一會功夫。
何況身邊還有一個討厭的人。
盡管自己知道,已經換了個年代,對方可能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他。
可是單單從名字和相貌來看,她都不愿意跟那個人有接觸。
“安伯伯。”司徒政別看年紀小,表現得倒是很有禮貌。
畢竟茶花鎮的人都知道——司徒家被引以為傲的,就是他們家的修養。
“嗯?”縱然是安大郎這樣的賭徒浪子,在司徒家人的面前也變得斯文起來,“阿政。你爸呢?”
“回安伯伯的話。”司徒政道,“父親這次去米國訪學,下個月初才會回來。”
安老太太把娃娃宴舉辦的這么隆重,家家戶戶也是按人頭來的。
“我聽說瑤兒的名字,是你給取的?”安大郎倒是問得細心。
司徒政回答得也不含糊,“當時阿婆要名字要得急,才讓我有了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機會。”
睿智的安老爺子,在心里感慨著:司徒家的這小子可真是厲害,如此年齡,就有這般魄力。想來長大之后,必定會光門耀祖。
倒不如——
“阿政。”安老爺子好不容易將安云瑤哄睡著,通過觀察也能夠看出來,司徒政這個小子,自打從進了安家的門開始,眼神就沒有說是離開云瑤半分鐘。
“我在的。”司徒政點了點頭,目光還是放在安云瑤身上。
“你一直盯著我家幺妹兒,是為了什么?”
司徒政大概是沒有想過,安老爺子會把問題問的這樣直白,不過司徒政回答的更為直白,在場的何止用驚呆去看待。
“喜歡。”
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尤其是建立的基礎是在兩情相悅之上。
被發現的司徒政,依舊沒有半點收斂,直接就光明正大地看。
“你毛都沒長齊,就知道什么是喜歡?”講真,安云哲一點兒也不喜歡司徒政那個小子。
現在阿婆不在院子里,阿公沒有重女輕男的思想,平時又是比較偏袒他。
“渾小子!”
安云哲聽到老爺子的這個稱呼,頗為得意,他挑眉,望著司徒政,“怎么樣,說你的?”
可是下一秒,老爺子掌上生風,拍在安云哲的后腦勺,“你阿婆說的沒錯,安家的禮儀全讓你給丟光了!”
“阿公!如今這都是改|革開放以后啦!”安云哲抱著腦袋,吃痛道,“我們課本里可是有學過,過去的這些舊禮儀,可以不用延續。”
平日里安云哲就是那小皮猴的模樣,老爺子不像老太太那樣,他是覺得安云哲作為安家的長房長孫,將來百年之后,安家的一切還是要落到他手里的,因此在行為方面,才時時地規勸于他。
安云瑤睡眠極淺,司徒政那種熾熱的眼光一直看著她,并且還是越看越是歡喜。
就像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愁,輪到安云瑤這里,就不太痛快了。
她只是知道,這個司徒政,和覃朝的那個司徒政,頗為相似。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司徒政的身體里,住著的正是當初那位九王爺。
所以在司徒政這里,即便是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由于自己的學習能力很強,倒也很快適應。
今兒個又聽這個身體的母親說,安家得了一個千金。
可能覺得姓安吧,自己自告奮勇地跑到安家來參加這場盛宴。
是瑤兒啊。
在覃朝的時候,司徒政曾經救過安云瑤的母親一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親眼見證了安云瑤的出生。
所以司徒政是知道的,剛出生的安云瑤是何種模樣。
他想在這一世守著她。
司徒政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知道,他也跟著一同來到了這個年代。
若是可以的話,他想把那些穿越前的誤會統統消除掉。
“瑤兒。這一世,我定要護你周全,保你平安喜樂。”司徒政在心里默許道。
安云哲就是想不明白,平時司徒家這個小子從來都不來他們安家,雖然說小妹妹的出生,茶花鎮的所有人都來道喜。但是還不至于輪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奶娃子,代表一家人。
并且,自己還因為司徒政這個小子,挨了阿公阿婆不少訓斥。
男孩子之間,免不了些磕磕碰碰。
安云哲在學堂里,聽過一些葷段子,他故意調侃著司徒政,“小子。你這么看著我家妹妹,是不是想娶回去當小媳婦兒?”
他清晰地捕捉到,司徒政聽到這句話時,慌亂、躲閃的眼神兒。
安云哲在心里嘲笑著司徒政: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哎,你個臭小子!”安大郎好面兒,不等自家老爺子出手,就先給了安云哲一個后腦勺子,“都多大歲數的人了,現在還說這種話!”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其實安云哲不說,老爺子心里也有打算。
司徒家在他們茶花鎮,要聲望有聲望,家里都是文化人,素質也高。
與其將來把瑤兒許配給別人,不如從小跟著知根知底的司徒家。
“阿政。”老爺子捋捋胡須,“小哲的意思,你怎么看?”
安大郎聽得目瞪口呆。
自己的兒子犯渾,老爺子怎么也瞎胡鬧!
“父親。”在母親還沒有出祠堂前,安大郎還是決議提醒下老爺子,“阿政今年不過七歲,瑤兒也才出生,您現在跟他們定親,是不是顯得太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