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地皮很貴,藍青山在鄭海的幫助下,通過朋友,找到了一戶性價比還算高的四合小院。院子里雖然住著其他三戶人家,但都是軍隊里出來的,和藍青山也有共同話題,整體環境還算不錯。
小院的后面還有著一塊菜園子,京都里很多戶人家都愿意像這樣自己侍弄一塊小地,吃點新鮮的蔬菜。
推開家門,入眼的便是一個寬敞的客廳。客廳里的家具倒是一應俱全,沙發和桌椅看上去雖然有些老舊,反倒是給這個不大的小樓里增添了一抹古香古韻。
客廳旁就是飯廳,里面僅放著一張四人桌,小巧玲瓏的,也別有一番韻味。二樓則主要是臥室,一主一次外加一個客房。地方雖然不大,可是該有的物件一樣也不少,更難得的是價錢還不貴。即便爸媽沒說,小渚也知道,鄭家肯定在這方面沒少花心思。
鄭鵬杰跟著藍青山來來回回好幾趟才把家里行李搬進來。剛剛放下一個大箱子,藍青山便招呼鄭鵬杰到廚房來喝口茶。
“來喝口茶再弄,歇會兒。”藍青山把趙萍剛泡好的茶拿了出來,將第一杯先倒掉,隨后把第二杯給了鄭鵬杰,“這是當年我和你爸當兵的時候老鄉送的,正宗的鐵觀音,嘗嘗。”
鄭鵬杰接過了茶杯品了一口,果然一股甘甜醇香便從舌尖逸散開來,茶的清香一下子便驅散了他大半的疲勞。
“謝謝叔叔。”他由衷地說了一句。
“不用謝!”鄭鵬杰的話音還未落,便見一身著綠色中山裝,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邁著大步走了進來,那爽朗的笑聲便是出自這人之口,“鄭小子,你幫著他老藍搬家,他不謝謝你也就算了,你倒反過來謝他?老藍,這么些年沒見,你這沒臉沒皮的無賴樣子真是一點沒變啊!”
這人雖然出口不遜,但藍青山卻沒有一點不愉快的表情,反而一臉驚喜地看著來人:“老高!”
藍桔渚跟著趙萍聽見樓下的動靜,也從二樓走了出來。
小渚看著眼前這個身高約一米八,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胡子和頭發能連在一塊長的,除了教科書上的某些偉人,她還是第一次在現實里看到了真人。
鄭鵬杰也笑了起來:“高叔叔,你今天怎么在家?”
“今天老首長聽說你老藍終于舍得挪窩了,特地給我放了一天假,讓我來看看你,順便替他問候一下你們全家。”被喚作老高的男人笑聲像洪鐘一樣,回蕩在整間房子內。
聽到他說的話,小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明明是句好話,偏偏被這人說的像罵人一樣的……
趙萍倒是沒有笑,反而猶豫著向前走了兩步:“老高……高瓊書?”
高瓊書笑呵呵地轉過頭來,沖著趙萍爽朗地叫道:“是我,嫂子!好久不見!”
“這可真是好久不見啊!”高瓊書現在的樣子給趙萍的沖擊顯然遠遠大于老友相逢的驚喜,指著高瓊書臉上的胡子,趙萍有些口吃,“你這……怎么成這樣了?”
當年在部隊里呃時候,高瓊書還一直是個白面書生的形象。雖然說話聲音大了些,可是在一群行事粗魯的男人們中間,高瓊書就像是個斯文敗類,是藍青山的戰友中最重視形象的了。沒想到十多年未見,竟然也變成了這么一個……毛茸茸的家伙……
“唉,說來話長,說來話長。”難得的,高瓊書竟然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伸手抓了抓頭。
當年趙萍和藍青山談戀愛的時候跟著部隊走過一段時間,那是高瓊書還對漂亮而開朗的趙萍產生過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愫,只是后來弄明白趙萍和藍青山的關系后,也就把這段感情埋藏在心里了。雖然事情都過去了,可畢竟在初戀情人面前以這樣一種形象出現,高瓊書還是會有些不自在。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喝茶的鄭鵬杰終于有機會插上話了,他放下茶杯,對著藍青山道:“藍叔叔,高叔叔就住在你的對門,聽說你會搬過來,他已經開心好幾天了。老首長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才把他放出來的。”
“你這小子!”見鄭鵬杰毫不猶豫地就戳穿自己,高瓊書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一把手的親孫子呢,對軍隊里面的事情實在是太清楚了。
藍青山聞言,眼神便是一暖。距離他們從軍隊分離已經過了十幾年,他們彼此該成家的成家,該生小孩的生小孩,經過歲月的洗禮,原來一身蠻力的毛頭小子也長成了如今腰背挺直的魁梧大漢。沒想到再見面,這份友情還會令人感到如此的溫暖。
“小渚,來,這是你高叔叔。”趙萍招呼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小渚。高瓊書定睛一看,才發現一直被陰影遮擋住的漂亮的小女孩。
女孩身材嬌俏,膚如凝脂,一張晶瑩剔透的瓜子臉上點綴著兩顆如黑寶石一樣清澈透明的眼睛。朱唇微點,小巧玲瓏的鼻子一動,那如黃鸝鳥兒般好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高叔叔好。”
高瓊書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好久才突然原地跳了起來,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沖著藍青山大喊道:“我去,老藍!這是你女兒?!”
“不是我女兒難不成還是你的?”藍青山滿臉笑意地掏了掏耳朵。
“這怎么能是你女兒!你怎么能生出這么好看的女兒?!”高瓊書沒有一點客氣,滿臉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基因好唄。”藍青山決定不再忍耐,他一個手肘將這個亂吵亂叫的大個子給擒在了腋下,“行了,廢話少說,感動也給我收著,現在我正缺個苦勞力,你這一身肌肉練得不錯哈?可別浪費了!來幫我搬東西!”
高瓊書進門不到一刻鐘,便被藍青山帶著開始勞動了。小渚站在門邊,看了看這個一臉委屈卻又任勞任怨工作的高叔叔,又轉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小的四合院。
這個新家,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