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時機械的發出叮咚一聲。

早月一直沒敢轉頭。

沈從邊先是回頭瞥了一眼，站定后似乎覺得哪里不對，再回頭看時唐權整組人都被他的舉動惹得有些惱，像是在被人當猴參觀，于是一同瞪了回去。

被這么多人盯著，沈從邊忘記了進電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早月出聲時便有些突兀，“老師？”

她走了兩步在電梯門重新關上時用手擋住，側著臉，剛才淋了些雨，酒店大堂里又開著空調，吹的那層濕氣都泛起寒意，臉上也沒什么血色。

綿柔的女聲將眼前的僵局打破，卻又陷入更深的死寂中去。

早月半回頭才看到唐權來的這些人她多多少少曾經都見過幾面，話說的不多，也算認識，各人臉上露出精彩的表情，其中許原生倒是最淡，他的愕然被掩在眼底，晦暗不明。

畢竟都是見過的人，裝作不認識才會讓狀況更顯窘迫，早月手還隔擋在電梯門邊，正想隨便說點什么，也算是打個招呼，沈從邊就已經走到電梯按鍵旁，他言語自然緩慢，悄無聲息的拋下一顆炸彈。

“你訂幾樓的房間？”

這話太容易叫人誤會，不出所料，他話剛落下。

唐權那些人更是邁不動步子，先要發聲的是陳柯，他今天輸了比賽，自然有失落懊惱可也難掩當下的激動疑惑，張了張嘴，糾結著不知要問什么。

許原生在他出聲前挪腳，字音稍啞，“還不走。”

他帶了四個人，其中有三個都認得早月，但都是交情不深的人，在路上遇到了也不一定會打招呼，除了陳柯，其余人仍保持著剛才低迷的氣氛走進電梯。

早月已經記不起來要回沈從邊的話。

陳柯路過她時將聲音放的很低，也只是簡單說了句：“好巧，早月。”

“比賽比成這樣，還有臉認親戚？”許原生忽然出聲噎起陳柯，但話里卻另有所指，“我要是你就裝作不認識，你說是吧，喬小姐？”

陳柯茫然失措，弄不清楚許原生這是在針對自己還是早月。

早月沒有想裝作不認識，只是在打招呼的關口被沈從邊打斷，她自覺心中有理，臉上只是蒼白一瞬又立刻恢復鎮定。

見她良久無言，許原生移開眼，定在沈從邊身上，尾字咬的很重，“我們二到五樓都去，謝謝。”

四個人面面相覷一眼，“？”

電梯運作起來，幾個按鍵上亮起來的紅色數字弄的人恍然。

不知怎么的，早月隱隱覺得沈從邊口罩下的表情像是在憋笑，細細想來他剛才似乎是刻意那么問的，異樣感一種下，就揮之不去，她被這感覺促使著時不時用余光多看了沈從邊幾眼。

電梯間里的暖光照的她面龐柔軟，從特殊的角度看過去，她那樣的眼神便有幾分特別。

二樓剛到。

早月往邊上側了側身子，給后面的人讓出路。

靜了幾秒鐘，依舊沒人抬腳。

許原生閉了閉眼，不耐煩的點了個嘴邊的名字：“陳柯，你到了。”

“我到哪兒……”一句話沒說完，陳柯頓住，拍了拍自己那張嘴，“對，是我，我住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