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老師坐在他們中間。

沈從邊的聲音又輕，早月一時沒有反應，她緩慢轉過眼睛，露出疑惑，眼底映出沈從邊溫和的笑。

他轉身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

早月跟過去從飲水機里接了杯溫水，放到沈從邊面前的桌子上。

“我來的時候看到昨天跟你說話的那個車手了。”沈從邊言辭自然，他接過水杯，手心的涼意被驅散，“你們關系很好？”

錄音室里的光線很差，尤其到了晚上，又是密閉的環境，空氣也沉悶。

早月聽出他話里另有深意，這套話的方式也算不上高明。

她在另一邊的位置坐下，禮貌和客氣都變成了疏離，“沈老師是對他有興趣？”

沈從邊皺眉：“怎么這樣說？”

“嗯……”手肘撐在沙發上，早月用食指輕點了點太陽穴，遲疑了會兒：“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從那晚沈從邊在電梯說那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開始，她就有這樣的直覺了。

早月興許真的是個聰明的女人，沈從邊很快對她有了新的認知，眼神也變了變，“我隨口一問而已。”

早月了然般的點頭微笑，笑容柔和，卻讓沈從邊覺得自己是被反套了進去，好在他及時閉了嘴，沒有說的太多。

謝勉的歌只錄到一半就遇到了瓶頸，錄音老師做了暫停，他轉過椅子，“沈老師，這邊有一個小問題，你看要不要改一下？”

“好的。”沈從邊恢復了親和面貌，他將水放下，手心里的涼意回歸。

曲子里的問題不大不小，沈從邊卻是個完美主義，一定要糾正完全。

在錄音室里待到凌晨，這首歌才算是改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范疇。

熬了兩個通宵下來，謝勉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白天只有下午的一個通告，他離開公司便火急火燎的要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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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月把他們都送上了車自己才放心回家。

下了好幾天的雨也總算消停，朝陽初升，溫度又恢復成了夏季的燥熱。

電梯從樓上下來，早月看著紅色的數字隱約覺得頭有些暈，咽喉也很癢，這兩天淋了好幾場雨，她體質本來就弱，感冒發燒都是家常便飯。

門開的聲音清晰，早月眨了眨眼睛，晃走腦袋里的一絲混沌。

“小喬？”許秋站在電梯里，注意到門外的人是早月，她面色又差，疲倦感很重。

被叫聲喚醒，早月字音虛弱，鼻音也重，“許阿姨。”

“你是不是生病了？”許秋走出電梯兩步。

“估計是一點小感冒，我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對許秋的熱情和關心早月總是不太適應，她刻意直起肩膀，讓自己的狀態看上去好一些，臉上困倦還是很重，越過許秋走上電梯按了七樓。

早月忍著嗓子的干癢道別，“許阿姨，我先上去了。”

“好，你快回去休息，”電梯門正在關上，許秋又嘮叨了兩句，“女孩子還是身體重要。”

雖然是嘮叨，在早月聽來卻是少之又少的關心。

回到家，早月洗了把臉清醒了些，從抽屜里翻出幾盒感冒藥，確認了還沒過期才勉強吞了幾顆，吃完便開始犯困，她隨便在沙發上蓋了條毯子就能睡著。

早月睡的恍惚，隱約還聞到了些雞湯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