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淺雪山在云城的邊角，需要乘車路過一條鄉野的路，到山上后還要從索道過去，海拔高度的問題，每人都要備好氧氣瓶。

早晨早早出發，早月剛上車就發現許原生穿的太單薄。

兩個人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早月輕輕戳了戳許原生的胳膊，“你穿這么少，爬山的時候會冷吧？”

他睡意未散，早晨六點多就被早月叫醒，這會兒還是懵的。

“今天十幾度呢，不冷。”

“那上面溫差很大的......”早月低聲嘀咕，許原生卻沒怎么聽清。

車窗玻璃上還有清晨氤氳上的一層水汽。

許原生原本想靠在車窗上睡覺，可上面又有水汽，仰面睡脖子也不舒服，調整了好幾次都沒安穩下來。

早月的注意力不在他那兒，還在一門心思的記下爬山要注意的事項。

許原生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我好困，能不能靠著你的肩睡一會兒？”

他剛睡醒，嗓音很溫。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早月沒太在意，隨便將肩膀遞過去。

許原生腦袋的重量壓下來，發梢輕輕戳著早月的下頜，她有些癢，悄悄把臉挪開了一些，耳朵又蹭到他的發頂。

他是真的老老實實在睡覺，早月肩膀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還沒到目的地就有些酸痛，也不敢亂動，生怕把許原生驚醒。

勉強堅持到雪山下，大巴車停下，早月才解脫似的晃晃肩，語調柔軟，“到了，醒醒吧。”

門票錢里便包含兩個氧氣瓶在內，早月拿到后遞給許原生一個，“這個拿上，到時候上去很有用的。”

許原生沒接，別別扭扭的，“爬個山而已，我不用這個。”

一部分人也不會因為海拔問題缺氧太嚴重，早月便以為他之前有爬過類似的山，隨手將氧氣瓶放回車里，跟著人群往前走，從索道上下來才到了真正開始爬山的時候。

雪山在夏季自然沒有冬季場景壯觀，只有很薄的一層雪色，加上山層原本的墨藍色，被稀薄的陽光照著時色彩斑駁。

早月一步一步走上臺階，走到高度的三分之二時便有些頭暈，只好先拿出氧氣瓶，回頭看許原生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在前面吸氧時許原生已經跟上來，“難受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難受？”早月眨巴了下眼睛，呼吸都變得虛弱。

許原生沒什么表情，“這還不算高呢，我還好。”

“我們得走快點，要不你別等我了，先上去，我要停一會兒。”

說完，早月撐著發軟的雙腿站在人工搭建的欄桿旁休息，她臉色太白，吸了幾口氧也只能暫時緩解，頭暈就算了又一陣陣的泛著惡心。

許原生抿抿唇，微彎下腰哄她，“實在走不動的話......”

“什么？”

早月剛瞇了瞇眼，許原生便從她身邊走到前面，他彎腰半蹲下來，拍拍自己的肩，“來吧，哥哥背你上去。”

今早開始許原生就是一反常態的溫柔和安靜，早月內心糾結，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等了很久，許原生才偏頭看她，“哥哥這樣蹲著很累的。”

“可是還有好遠呢......”

“我走的快，你不想早點上山嗎？”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真誠，又是依賴感作祟，早月彎腰，謹慎的將手臂圈過許原生的脖子，很規矩的放在他肩膀。

他的手腕穿過她的膝窩，掌心能輕易握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