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給看看,這事怎么辦?人疼的根本就吃不進(jìn)去!”楊母率先走了進(jìn)來,打破了震驚中的某人。
楊正明正在院里劈柴,卻突然被母親叫了過來。昨天救了人之后,逃跑的兩人也很快被抓,他終于可以安心的在家待上兩天。
剛掀開簾子,便正好與床上之人的目光對個正著。
北地多風(fēng)沙,天氣也寒冷干燥,養(yǎng)出來的女子也多英氣,很少有看見如同她這般,膚如凝雪,眉目楚楚的女孩。
秦楚若知道他內(nèi)心的想法,肯定要反駁一句,兄弟,我那是欲哭無淚啊!
“張嘴”。
看著面前站定的高大身影,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楊母,不明所以。
楊母擰眉,背后悄悄擰了兒子一把,擠身上前,笑道:“閨女,這是我兒正明,就是他把你救回來的”。
秦楚恍然,朝他露出感激一笑。卻因?yàn)闋縿觽冢@笑也未能成型。
“張嘴,我看看情況”。再開口,語氣放緩了許多。秦楚默默的張嘴。
隨著陌生男子不斷靠近的臉,秦楚很沒出息的有些臉紅。懊惱之余,她竟然賭氣似的,主動將身子往前傾了傾。
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楊正明一怔,望著對方視死如歸的表情,楊正明的嘴角有一瞬間的上揚(yáng),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傷口挺深,這兩天就先別吃東西了,水也盡量少喝,等傷口長好點(diǎn)再說”。
“不吃東西怎么成,這人不得餓出個好歹”。楊母黑臉,心里老大不高興,“算了,指望你,我還不如費(fèi)點(diǎn)功夫去尋郭大夫”。說著便要起身去尋郭大夫。
對于他們行軍打仗的人來說,一連四五天不吃東西都是常有的事。楊正明雖然心頭不屑,但還是飛快的起身將人攔住,“還是我去吧”。
“唔……”
秦楚一把抓住他衣襟,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又訕訕的松手。
對著兩人比劃了半天,看他們一個二個的依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的只好拉過楊正明的手開始寫字。
白白的,嫩嫩的手指劃過粗糙的掌心,如同一片輕柔的羽毛騷到了心尖,渾身充斥著不適。
“背……包?”
秦楚飛快的點(diǎn)頭。
剛剛她突然想起來,被救的時候背包一直是在她身上的。
包里的零食在山上的時候都被她和朋友們吃了,可還留了個軍用水杯在。水杯是兩用的,內(nèi)附吸管,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楊母恍神,“在柜子里,我去拿!”秦楚的東西,連同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都被楊母細(xì)心的放在一起,收了起來。
“秦、楚”。
她又在他的掌心一筆一畫寫下自己的名字。
“秦……楚”。
楊正明低聲重復(fù)一遍,見她眼睛里含著笑意點(diǎn)頭,才堪堪把手收了回來。
“姑娘這包別致,料子竟也是從未見過”。楊母說著,手上也稀罕的摸了兩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楚心中咯噔一下。繼而想著她此刻根本不能開口,不免生出幾分慶幸之感。
看來這段時間,她得好好琢磨一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才行。
勉強(qiáng)笑笑,接過包,三兩下把東西拿出來,打開杯蓋,扣出吸管。又不無可惜的想,當(dāng)初怕重,包里除了吃的、水和紙巾,其它東西都放賓館了。
怕楊母再問,吃過飯,秦楚假意精神不濟(jì),再次躺了回去。
誰知躺著躺著,竟然真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暗了下去。四周靜悄悄的。試探的起身,一動,左腳踝上便傳來一陣針扎的疼。強(qiáng)忍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的挪到床邊……
“做什么?”楊正明一直留意著屋里的動靜,聽見響動,便走了進(jìn)來。
突然的聲音,秦楚唬了一跳。橫了他一眼,繼續(xù)用未受傷的腳去夠地上的鞋子。
看她的架勢,楊正明稍一思索,反應(yīng)過來。怕不是想去茅廁。于是快走兩步上前,彎腰撿起鞋子,利索的幫她穿好。
“手給我”。
他說,語氣很是平常,卻讓人有種不敢違拗的氣勢。
秦楚順從地伸出手。
他的手寬大溫?zé)幔卫蔚膶⑺氖治赵谡菩模⑽⑹沽Γ爻惴€(wěn)穩(wěn)的從床上下來……
“謝謝”。
茅廁外,秦楚雙手抱拳,朝他拱手。來的突然,這古代禮儀,她也只能憑著記憶,依樣畫葫蘆了。
楊正明看她滑稽的樣子,眼底笑意一閃而逝,抿了抿嘴,背過身去。
“……”
半晌,呈‘金雞獨(dú)立’狀的秦楚終于解決了她的人生大事之后,突然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她這是全被人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