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刊：“怎么辦，她來了，她來找我了，到我了，我會不會死？”

孫浩然：“你現在在哪？”

馬刊：“她讓我去一個工廠，怎么辦，我好怕。”

孫浩然：“你傻逼啊！她叫你去你就去，你現在趕緊回家！難不成她敢到你家去殺你？趕緊回家，別去什么工廠了傻逼。”

馬刊：“不行，我回不去了，她現在就在我旁邊。”

孫浩然：“馬刊，我們報警吧，一起死！”

馬刊：“不不不，我不敢，我不敢啊。”

孫浩然：“廢物！不報警她會把我們都殺干凈的！”

馬刊：“怎么辦，我好怕，我要死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死啊。”

孫浩然：“你別慫，我現在去找你，我們兩個人，老子就不信她敢把我們兩怎么樣！”

陸明誠翻看消息記錄的手停住，消息記錄到這里結束，他抬起頭：“到這就沒有了嗎？”

女人點點頭，“這些是打印出來的備份，原件被警察拿走了，他們說用去做證據。”

陸明誠臉色凝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馬刊說他錯了，他做什么錯了？”

女人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如果是在家里，最大也不過考試不及格，叛逆和我們唱反調而已。”

陸明誠皺了一下眉，“那這個孫浩然……”

“他也死了。”陸明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人搶了先，女人聲音虛弱，她滿臉疲憊強撐道：“他當晚就出車禍死了。”

陸明誠瞬間震驚在原地，他心臟下跌腿腳酸軟，要不是他定力好，他差點就從沙發上滑倒地上了，他黑沉沉的眸子狠狠一瞇，死死攥緊手里的A4紙，“怎么出的車禍？”

“聽說是意外車禍，”女人說，“他騎電瓶車到一個路口，突然出來一輛電瓶車，兩輛電瓶車相撞，孫浩然當場就被撞死了。”

未知的猜測讓陸明誠頭皮發麻，他后背汗毛都豎了起來，瞇著眼睛抿著嘴角，這個兇手竟然無法無天到一晚上敢解決掉兩個人，他不敢想象這個兇手有多猖狂，她到底要做什么。“撞他的那個人呢？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男的，那個人好像被判了18年，我記得不是很清楚，當年是兩個人都涉及這案子，我了解了一些，不過按照現在推，應該還在牢里。”

陸明誠凌厲的眉梢頓時透出疑惑來，“怎么那么巧，無端生出一場車禍來把人撞死，他是替人出頭還是意欲謀害制造成意外現場？”

女人又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一撞了孫浩然后就有人報警把他抓起來了，被警察抓了我們根本無法和他接近，這些我都是聽孫浩然的家長說的。”

陸明誠出馬刊家時天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附近沒有一絲亮光，仿佛一切都陷入沉睡中，只是偶爾隱隱傳來一聲犬吠。

陸明誠坐在自己的車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手機由亮到滅，滿懷心事卻無處訴說，深夜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起某個人。

陸明誠的手機突然震動，他一看，是個陌生電話，按接聽鍵，“喂。”

“喂陸明誠，是我倪婷婷。”

陸明誠挑了一下眉，嚴肅道：“有事嗎？”

倪婷婷聽出陸明誠聲音里的嚴肅，心里暗暗想陸明誠此時繃緊臉嚴肅說話的樣子，她輕輕道：“沒事，我給王力要了你的號碼，你不會介意吧？”

陸明誠低低笑了一聲，心放松下來疲倦地靠著背椅，聲音透著疲倦道：“怎么會。”

倪婷婷沉寂了幾秒，她小心翼翼道：“你今天……還好嗎？”

“嗯？”陸明誠不明白倪婷婷的意思，一時有些懵，“我很好啊。”

倪婷婷鼓起勇氣聲音輕輕道：“今天我和你去醫院的時候，我問蔡雅芬的那些問題，問得不好嗎？”

陸明誠的腦子在這一瞬間轉了千百回，想起來后說：“沒有啊，你問得很好。”

倪婷婷放松了許多，但她的語氣不知怎的反而多了些落寞，“你今天突然插話進來，我以為你是嫌棄我問得不好。”

“怎么會，”陸明誠頓時哭笑不得，他只是沒耐心，沒想到給這小姑娘造成了心里壓力，“你別想太多了。”

倪婷婷聽陸明誠這么說心里好受多了，她一天都過得很壓抑，害怕陸明誠對她有什么不滿的意見。

“你還不睡覺嗎？”陸明誠問。

倪婷婷一愣，“啊？”

陸明誠繼續慵懶道：“我說，這么晚了你還不睡覺嗎？”

倪婷婷心臟狂跳，臉色爆紅，緊張道：“我，我馬上睡了，晚安。”

倪婷婷還沒等陸明誠開口就掛了電話，她嬌羞地捂住臉，喜悅地無法言語，她高興地在家里活蹦亂跳，她哪有什么睡意，她興奮地還能再奮斗個三天三夜。

陸明誠見倪婷婷掛了電話，笑了一下，他頭靠著背椅閉上眼睛陷入沉默中。

蔡雅芬獨自行走在路邊，如行尸走肉般毫無生氣，任由寒風無情地刮在她臉上。她慢悠悠地走回家，她想著，回家了就能看見她活蹦亂跳的兒子了。

可她回到家后什么也沒有看見，她走到馬彬的房間里，躺在馬彬的床上泣不成聲。

臥室里的楊成軍聽到哭聲，起床打開臥室門，發現楊彬房間里的燈亮著，他眼角一跳，瞇眼打量了一會兒，走過去輕推開門，看見蔡雅芬躺在楊彬的床上，他憤怒道：“你怎么回來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蔡雅芬沒說話，就躺在楊彬的床上低聲哭泣，楊彬的枕頭濕了一片。

楊成軍狠狠瞪了一眼蔡雅芬，用力關上楊彬的房門，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

蔡雅芬哭得淚眼朦朧，她忽然想起什么，匆匆去拿自己的電腦，她打開電腦觀看電腦里面的錄像，她的臉色由悲傷到震驚，最后變成憤怒！她暴怒如狂發出殺豬般地叫聲：“楊成軍！”

陸明誠突然驚醒，路邊剛過去一輛車把他吵醒了，他不知不覺在車里睡著了，他低頭撿起掉腳邊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有個明顯的腳印，他剛剛驚醒時踩了一腳自己的手機。

他將手機上的灰擦在褲子上，點亮手機，凌晨四點三十分。他看了眼漆黑地天空，有些犯難了，現在要開車回家去睡覺，又睡不了幾個小時了，不回去他又得在車里呆三四個小時。

“阿嚏！”

陸明誠吸吸鼻子，大冬天的，半夜又凍得慌，他在車里將就一夜還有點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