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半夜三更出現在馬路上，穿著黑衣鬼鬼祟祟！”陸明誠斷定唐義飛一定有問題，誰會半夜三更不睡覺鬼鬼祟祟出現在大馬路邊。

“我在找靈感。”唐義飛歪著腦袋態度囂張，露出挑釁的微笑，懶洋洋的抬抬眉毛，“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心最容易靜下來，靈感也是最好的時候。而且穿黑衣犯法嗎？倒是你，在我回家的路上鬼鬼祟祟跟蹤我，知道的說你敬業，下班了不回家還在街上閑逛，不知道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殺人兇手，想要殺了我，我在自保。”

“別裝了！”陸明誠眸光冷定的看著唐義飛，“你昨晚在清平中學哪干什么！”

唐義飛原本帶著點不羈不屑的眉宇間倏地有一瞬間明顯的緊張，盡管他努力地掩飾，慌亂的遮掩反而更加肯定了陸明誠的猜測。

陸明誠手指著唐義飛聲色俱厲道：“昨晚碰巧被我撞見，你立馬收手帶我去那條巷子，想殺我滅口，以防萬一是不是！別不承認，你昨晚到底在哪做什么！”

彼此對視著，互相看著對方眼里的光，唐義飛突然就笑了，他看左右遮不住，干脆就招了，“我在查我哥的案子。”

陸明誠心里倏然一緊，眸光沉了幾分，他眼神一直盯著唐義飛，“你哥什么案子。”

唐義飛靠著身后的床沿，姿態慵懶，“我哥，唐宗翔，是清平中學的學生，初三11班，可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臨近中考時，跳樓自殺了。”

陸明誠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回來查我哥的命案，我不相信我哥會輕易跳樓自殺。”

“唐忠翔……”陸明誠一直默念著這名字，他看著唐義飛沉思，什么東西呼之欲出，但是又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在跳樓自殺前有什么異樣嗎？”

唐義飛進行簡單述說：“精神狀態不好，整天昏昏欲睡，嘴里一直念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問他他又不敢說出來，一直吞吞吐吐不敢說。”唐義飛冷笑一下，“我父母還以為他出門撞上什么邪門的東西，還讓那些跳大神的騙子給他驅邪。”

“有驗尸嗎？”

唐義飛抬起眼皮看了眼陸明誠，“沒有，因為他被確認為自殺，沒有進行尸檢。我哥精神狀態不好，家里人以為是初三壓力重，就給他請了幾天假，讓他在家里好好休息。那天中午，我去上學回來，我家樓下堵了一群人，我上前去看是我哥躺在地上，我哥跳樓自殺，當場死亡。”

陸明誠有條不紊道：“當時有沒有什么行跡可疑的人在場？”

“沒有！”唐義飛的語氣很堅定，“當時就左右鄰居，然后警察，救護車，沒有什么多余的人在場。”

“你哥為什么會跳樓自殺？”

“我不知道！”唐義飛情緒有些激動，沉痛中透出一點藏不住的痛恨。如果他當年知道他哥為什么自殺，他早已把那罪魁禍首千刀萬剮死上千百回了。

唐義飛緊緊攥緊拳頭，聲音低啞，語氣沉重道：“我覺得我哥不是跳樓自殺的，但是有人看見他一直站在陽臺上，沒多久，他就突然往下跳了。”

陸明誠不動聲色地看著唐義飛，“既然都有人看見他是自殺了，為什么你一口咬定，你哥并非自殺？”

“我哥不可能會自殺！”唐義飛情緒失控，他瞪大眼睛綁著身體，“他那么膽小的一個人，他連蟑螂都不敢踩死，他會自殺？我哥一定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如果真是自殺，那他也是應該知道什么大秘密，受到威脅恐嚇，而那個威脅，肯定比死亡還要可怕。”

陸明誠心臟狂跳，他強鎮定下來，“你哥出事那段時間你在哪讀書。”

“清平中學。”唐義說，“我哥大我一歲，我初二他初三。”

陸明誠微微皺眉，“你們都是清平中學的學生，你哥出什么事，做過什么，你為什么會不知道，你們不是親兄弟嗎？那段時間，你就沒發現唐忠翔有什么異樣，有沒有被人跟蹤。”

唐義飛遲疑了一瞬，陸明誠的話提醒他了，他剛剛想起來一件事，他正色看著陸明誠肅然道：“我當時和我哥的關系不是很好，我們總是鬧別扭，在一起就打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而且，我有點不是太看得起他，就沒怎么關心他，只知道他整天胡言亂語，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那時，我只當他是小題大做了，承受能力不好，整天畏畏縮縮，所以我很鄙視他，可沒想到，幾日后，他就跳樓了。

我看著他的尸體，我才意識到，也許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我后悔死了，后悔為什么不細心開導他，關心他……”

陸明誠沉默片刻，“死的那兩個人是馬刊和孫浩然嗎？”

“不是。”唐義飛想都沒想就答道，“好像是姓陳，叫什么陳宇還是陳什么的，兩個都姓陳，具體叫什么我忘了，但不是你說的那兩個。”

“這兩個人怎么死的？”

“好像是火災，兩個在一起租房子，不知道怎么搞的，房子里就起火了，兩個人都被燒死了。”

唐義飛說完，陸明誠慢慢思考著，“你知道那兩個人租房在哪嗎？”

唐義飛眼角微微壓了一下，“不知道，我那時和唐忠翔關系不好，他的事我不怎么過問，他和誰玩我不怎么清楚。”

“所以，你一直覺得，他死于非命，被人威脅，他精神受不住，才會想到自殺？”

“難道不是嗎？”唐義飛連個盹都沒打，“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威脅，他的朋友先出事，內心逐漸承受不住，被逼到自殺。”

陸明誠直直看著唐義飛，“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做了什么或是知道什么才會被逼到自殺，不然，無緣無故，他為什么會被威脅到自殺。”

唐義飛心里一驚，他只想過唐忠翔是被威脅，然后被逼到絕望選擇自殺，那之前唐忠翔為什么會被威脅，他知道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陸明誠出了病房，張嘴就問：“你們昨晚怎么找到我的？”

王力不經意道：“是你老相好帶我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