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雖然陸明誠也不是第一次來,可有女的靠近在他耳邊說話,這還是第一次,他有些緊張尷尬,很不適應。
陸明誠尷尬一笑,“這里太吵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啊,隨你。”柳紅揚起酒杯,示意陸明誠和她碰杯,把這杯酒干了。
陸明誠笑著搖搖頭,“不好意思,我開車來的。”
柳紅興致缺缺,“好吧。”
柳紅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放下酒杯,“走吧。”
陸明誠在附近找了一家店請柳紅吃夜宵,兩人坐下去后,陸明誠說:“你在帝豪上班嗎?”
柳紅點點頭,“我在里面駐場,唱一首歌一千塊,唱的多就拿得多。”
陸明誠尷尬地笑笑,“是挺賺錢的。”
柳紅看著陸明誠中規中矩老實的樣子笑了,調侃道:“找到梁艷了,這下滿意了吧。”
“不滿意,”陸明誠說,“還差一小點。”
“嗯?”
陸明誠搓搓手,“我是找到梁艷了,可我們沒在一起,我就想請你幫個小忙,幫我去給梁艷說說。”陸明誠忽然想起什么,他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這是我給梁艷買的手機,她不想看見我,你們見面的時候,你幫我送給她。”
柳紅盯著陸明誠手里精致的禮盒看了半晌,她笑了一下,接過,“沒問題。”
柳紅將禮盒放在旁邊,“梁艷現在還好嗎?她現在做什么工作?”
陸明誠提到梁艷就莫名驕傲,“她是畫家,十一冷就是她。”
柳紅黯淡的眼神掩飾不住,臉上也笑不出來了,“她現在,十一冷是她?”
十一冷這么出名的畫家柳紅自然聽過,前陣子,十一冷的畫被炒到天價,她真的沒想到梁艷現在做了畫家,還這么出名。
柳紅落寞地笑了一下,“她真的做什么都很有天賦。”
“我也覺得。”陸明誠也跟著笑了。
柳紅抬眼看著陸明誠,她笑道:“你怎么找到她的?”
“在一場商業出席上,她現在在繪成財上班,你可以到那里去找她。”
“陸明誠,我也是佩服你,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梁艷,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梁艷被你找到了。”
陸明誠訕訕一笑。
柳紅高深莫測地看著陸明誠,“你是找到梁艷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梁艷消失的這些年,她還干不干凈?”
陸明誠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柳紅見狀,卻放聲笑了。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陸明誠面色凝重道。
柳紅手撐起下巴,眼神魅惑地看著陸明誠,“陸明誠,你找了梁艷這么多年,就沒想過這些?她可不像你喜歡一個人就死心塌地,別人用過的東西,你要嗎?你內心其實也是很在乎的吧,難道你有勇氣接受,你們恩愛時,梁艷拿你跟別的男人比嗎?那你這肚量真的是大到沒邊了。”
“夠了!”陸明誠呵斥一聲,“我在不在乎是我的事。”
柳紅挑眉,笑了一下,她手指勾起桌上的禮盒,氣質優雅地站起來,“東西我會幫你送到的。”
柳紅走到門邊時,回頭看了一眼陸明誠,“梁艷身邊從來不缺男人,當年學校里有多少人喜歡梁艷你是知道的,你還記得那個校草顧晨嗎?”柳紅笑了一下,離開了。
陸明誠兩眼空洞無神,他縮在椅子里全身無力,只覺得一顆心痛到像被放在油鍋里煎炸。
愛恨交織如泥潭,他舍不得,也走不出。
“先生。”
陸明誠回神,服務員說:“先生,我們要打烊了。”
“哦。”陸明誠慌忙站起來,他腳一軟差點跪下去,服務員趕緊扶住他,“不好意思。”
服務員笑道:“沒關系。”
陸明誠走出店門,他抬頭看了一下天,冬天的夜晚很少能看見月亮,今晚出了月亮,月光皎潔朦朦朧朧,猶如一位清秀美麗的少女,身著白色紗衣,露出溫和嫻靜的笑容。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里,梁艷看著月光,她忽然發現,她忘記把窗簾封死了,她起身去拉窗簾,她恍然看見路燈下站著一個人。
陸明誠的臉,在路燈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清晰。不知為何,梁艷覺得陸明誠的目光牢牢的鎖住她了。
如此堅強,卻又如此脆弱。
梁艷放下窗簾,轉身沖出門。
陸明誠聽到腳步聲,望過去,梁艷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梁艷喘著氣朝著陸明誠走過來。
有一瞬間,陸明誠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心里產生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似乎有什么動力推著他,也讓他更加堅定。
“你在這里干什么?”
陸明誠深吸幾口氣,低啞道:“等你下來。”
梁艷一怔,陸明誠忽然緊緊抱住她,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陸明誠,半晌之后,她動作生澀僵硬地伸手抱住他。
陸明誠靜靜地感受到一雙柔軟的手抱在他的后背上,他笑了。他放開梁艷,手抬起梁艷的下巴,輕輕吻下去。
梁艷的雙眼瞪大,她反應過來慌忙推開陸明誠,陸明誠吊兒郎當痞笑道:“親都親過了,有什么好生氣的。”
梁艷捂住自己的唇瞪著陸明誠,她憤怒地上前想打陸明誠,陸明誠握住她的手,低頭又是一吻,半開著玩笑說:“你能把我怎么樣?”
梁艷掙脫開自己的手,她猛推開陸明誠,把陸明誠殘留在自己額頭上的口水擦干凈!“你有病啊!”
“噓。”陸明誠示意梁艷噤聲,“這大半夜的,我們倆在這樓下大吵大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發生什么了。”
梁艷轉身離開,陸明誠在她身后說:“你明天要去上班嗎?我好來接你,不然你又跟我生氣。”
梁艷突然一陣心虛,她眼神下意識瞟向一旁的垃圾桶,陸明誠疑惑,順著梁艷的視線看過去,除了有垃圾桶,什么也沒有。“你在看什么?”
梁艷面無表情道:“沒什么。”
陸明誠低笑一聲,梁艷到樓梯口時,回頭道:“你怎么還不走?”
“我看著你上樓后就走。”
梁艷沒說什么,轉身進樓了。她到了房間,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陸明誠還在路燈下,她竟冒出一種想打開燈給陸明誠回應的沖動,她想都沒想,走到開關前打開燈。
……
燈沒亮。
這燈她從沒打開過,已經壞了。
想想也知道,什么燈能堅持十年不壞呢?更何況是她從來沒打開過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