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叫“愛的紀念”的博物館,冷顏在Y國的時候是去過的,當時也為那位男主人公的癡情所打動。
現在她知道了那就是盛桐,對他又多了份崇敬之情。
盛桐所癡情的人是誰,想來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里,陳阿姨想做些什么,盛桐便搶過去,還態度謙卑地請教陳阿姨怎么做更好。
無事可做的時候,盛桐便給冷云舒講他們在一起時候的事情或者講這些年來他的生活和對她的思念。
每當這個時候陳阿姨便去了別的房間。
冷顏也了解到了盛桐與母親相識于一座海島,并在那里度過了三個月的甜蜜時光。只因盛桐的家族急急召回,只好留下來了身上最重要的物件族徽作為信物,誰知他人一去不回,從此兩人隔遠了時間與空間,空留下一段令人唏噓不已的故事。
“當年,你為什么不承認把族徽送給了我的母親?”冷顏不明白盛桐這么愛自己的母親,為什么不說出實情,而白白受這二十多年的痛苦。
“卡尼家族族規甚嚴,若是知道我把族徽贈人,被贈之人就沒有好下場。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或許卡尼家族的族規也該改一改了,盛桐想著。
與冷云舒的主治醫生溝通后,醫生也認為Y國醫療條件或許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復,尤其是Y國的腦神經研究方面最近又有了新的技術突破。
冷顏心里有了決定,她還是通知了一下時霖,當然也只是通知,而不是找他商量做決定。
時霖很快就趕了過來,在他看到盛桐的時候他同意了,并對冷顏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媽媽愛的是他,不是我。等冷顏再追問的時候,他只說以后她自然會明白。
望著時霖離去的背影,冷顏對他的恨感覺沒那么強烈了,也許自己錯怪了他。
兩天后,盛桐安排了自己的私人飛機來接冷云舒。因為不放心,又正好休國慶長假,冷顏便跟著一起去了Y國。
乖寶她交給了信誓旦旦保證完成任務的凌風照顧。
飛往Y國的飛機上,盛桐打來溫水浸濕毛巾給冷云舒擦臉,冷顏站在門口看著,她想動手幫忙,盛桐拒絕了。
猶如遺失多年的珍寶忽爾復得了,盛桐小心翼翼地給冷云舒擦洗完,又輕輕梳頭。
不知緣由的,冷顏鼻子有些發酸。
她想起了在“愛的紀念”博物館看到的那座雕塑像,是一個年輕女孩,臉上戴著白紗,當時她只是覺得熟悉,從沒想到過那就是自己的母親。
盛桐對母親的愛沒有隨時間的遠去而流逝,他癡情半生終等來兩人的重逢,母親卻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什么都無法感知到。
猛然間,她抬頭,看到冷云舒臉上有亮晶晶的東西,她不可置信地往前走去。
這是媽媽的眼淚,她哭了。
“顏顏,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你媽媽就行。”盛桐把臉盆毛巾放到洗手間去回來,看到冷顏站在床邊滿臉驚異地看著他。
“盛叔叔,你看,媽媽哭了。”
冷顏沒有急于擦掉冷云舒臉上的淚水,顫抖著手指給盛桐看,她想要有個人來證實她沒看錯。
盛桐叫了隨行的醫生過來。
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解釋道:“如果外界發生了一些強烈的事情刺激到了病人深藏內心的感情,也許會喚醒她潛在的意識。現在病人突然流淚了,我們判斷這是一個好的征兆,但是具體情況還應該到醫院再做詳細檢查。”
“醫生,如果我的媽媽能蘇醒,接下來,她是不是還會有其他的意識反應?”冷顏臉頰上掛著兩串即將掉落的淚珠笑著問。
她覺得醫生給出的答復是她兩年來聽到的最有希望的話,她應該微笑。
“這個理論上應該是的,但是時間上不好說。”醫生如實回答。
一個人極力樂觀面對生活的不易時,很容易產生感染他人的力量。
“接下來,好好觀察病人的情況,也許奇跡很快就會發生。”醫生好心地安慰了一句。
冷顏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著外面的藍天白云,那云朵離她很近,仿佛伸出手來就可以抓到一片,她希望媽媽能很快好起來。
她相信真愛一個人,就有心靈感應的。一生只愛一人,就算兩人相隔千萬里,就算多年也未曾相見,是盛桐和冷云舒彼此沒有承諾過卻共同遵守的約定。
二十多年的等待,蹉跎了相愛的兩個人最好的年華,如若重逢能創造奇跡,一切都不算晚,她心懷感恩。
飛機落地,便直接去了Y國最好的神經科醫院。國際上最知名的幾位專家參加了冷云舒病情的會診。
那日醫生安慰冷顏的話如預言般應驗,冷云舒在用最新的治療方案,她的意識一天比一天好轉,已經能聽到別人的說話聲,并根據醫生的要求做一些簡單的動動手指的動作。
盛桐一刻也不肯離開她,冷顏在那里也幫不上忙。
假期即將結束,她想再請幾天假看看情況,醫生估計這幾天冷云舒的情況會有一個大的好轉,能睜開眼睛也是有可能的。
“云,顏顏該回去工作了,如果你想讓她回去,就眨眨眼吧。”盛桐又在陪冷云舒說話。
“顏顏過來看,媽媽說讓你放心地回去吧。”
冷顏看到媽媽那張一直恬靜沉睡的面容鮮活了起來,真的眨動了兩下眼睛。
還是她記憶中的慈祥面容,甚至眼中的神采比以前還要光亮。
最終,冷顏決定先回國。
她沒有同意讓盛桐的私人飛機送她,一個人買了張機票回國。
今天是長假結束的第一天,凌風送乖寶上學后,來接冷顏回家。
小家伙兒想媽媽,不想去上學,最后冷顏同意晚上去接他回家睡。
北城國際機場。
凌風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單手插兜,懷中抱著一束鮮花身姿挺正地站在人群中,俊美的容顏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像沒感覺到一樣,目光盯著出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