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坐在統帥的營帳里,面帶微笑的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寇沙。馬丁在一邊站著,眼神極度冷漠,沒有一絲的感情可言。像是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看著跪在地上,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凱文的那個名叫寇沙的男人。
寇沙跪在地上,心懷仇恨的看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這個男人。他的眼里滿是仇恨,看起來好像恨不得將眼前的凱文抽筋扒皮、啖肉飲血。
凱文微笑著和寇沙對視。他看到了仇恨、憤怒和不甘,但是……更深處,那濃郁的根本化不開的恐懼,難道是假的嗎?顯然不是。
寇沙很害怕。他從來都沒沒有想到過會出現三個人剿滅一支軍團的事情發生,在他有限的認知里,能夠化作鷹隼的王國守護者‘隼之貝爾’,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強者了。但是就算是十個隼之貝爾也絕無可能剿滅或者說收服自己的大軍。一支擁有世界先進武器的軍隊,豈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戰勝的?
但是……現實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也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識到位于這個世界上層的個人武力。這讓他感到很無力,他突然感覺自己渺小的如同螻蟻,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當他手擎雷槍、大殺四方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上天講下的人形神罰,像是神靈的刀刃、像是行走的天災。
自己的渺小與無力……這就是他恐懼的根源。
他仍然需要勇敢的面對這個讓人恐懼的男人。長久的底層生活的經驗告訴他,不能讓自己的恐懼被敵人看到,不能對一些敵人求饒,求饒可能可以活下來,但是更多的,肯定是生不如死的脅迫和利用,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利用價值,那么就要盡可能地為自己爭取利益。將來的反客為主,就再與對手對你的態度。當然賭輸了怎么辦?誰會在意一個死人呢?倒不如死的有一點尊嚴。
凱文看著這個男人,問道:“寇沙,聽說你是這個王國公主的兒時玩伴?”寇沙有點愣神。他倒是真的沒有想過凱文會以這樣的話來開啟兩個人的交談。但他也多少想到了一些很模糊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是薇薇公主的玩伴,但那是曾經。你打算告訴我是薇薇公主雇傭你這個惡魔來消滅我們嗎?那我告訴你,你們錯了!我們永遠也不會被打垮!因為這個國家依然在遭受昏君的虐待,這個國家的人民痛不欲生,這個國家滿目瘡痍!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家伙怎么會懂得我們的偉大!”
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憤懣,越來越正義感十足。就像凱文一開始要把他擺在一個叛徒的位置上一樣,他要把凱文擺在一個不仁不義的惡棍的位置。這樣她才能掌握這次談話的主動權。為自己贏得更多。
凱文挑了挑眉,一把拉住了身邊馬丁的已經覆蓋上漆黑的武裝色霸氣的拳頭。死死地把馬丁拉住,不讓他靠近寇沙。馬丁此時面色冷厲,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殺意。
昏君、正義、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多么熟悉的詞匯,多么熟悉的借口,多么熟悉的命運。這些是真實嗎?或許是。但是更多的……是借口。
寇沙看著眼前的這個帶著眼睛看起來很是斯文的男人。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只籠子里的野獸。一旦作為籠子的凱文放松對野獸的束縛,下一瞬,寇沙就會被這個野獸給撕成碎片。
這間帳篷里的三個人……沒有人懷疑這個事實。
凱文面色冷漠的敬告:“寇沙,注意你的言辭,如果你真的是正義的,那么在你的戰場上死傷的無辜平民是你無法解釋的。因為王國軍的首領們并沒有下令殺戮平民,而且……”凱文頓了一下,語氣里升騰起了無盡的怒火,“而且,寇沙,死在你的根據地里,死在你的士兵手下的平民,是無罪的……那么有罪的是誰呢?!”
寇沙不再說話,并不是說他無言以對,而是他很清楚……一旦他再次開口狡辯……他一定會死。眼前的這兩個人眼睛里都已經泛起了冰冷的殺意。當他的實力不足以鎮壓這兩個人的時候,她最好還是安靜,閉嘴,聽從。這也是生存的技巧。但是從他捏起的拳頭來看,他并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他知道實力很重要,但是他以為,勢力等于實力。這也是他依舊不甘的原因。
如果我有實力……
“想要活下去嗎?”
凱文冰冷的語調卻讓此時的寇沙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那高傲而冰冷的聲音竟是如此的動人。他也明白,此刻的他已經不需要繼續偽裝了,因為眼前的這兩個人顯然都看懂了他寇沙的真正內在。那么他也不必再去偽裝成硬漢騙取欣賞,或者博得同情。
“我需要做什么?”寇沙的聲音非常的平靜,沒有什么波動,但是這樣的語氣顯然不會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偉大領袖應該發出的。這才是他寇沙的本來樣貌,一個有野心,有手段的反叛者。就算是原先他并不知道這些事的真實情況,但是當那么多的人向他伸出橄欖枝的時候,他也就猜到這件事情不會是國家內部的問題。但是……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那個華貴的位置,那頂華麗的王冠,有誰會不想要嗎?至少他寇沙……是想的。
凱文冰冷的笑了笑:“你也清楚,現在的你根本沒有一點可以翻盤的機會。只要我想,”凱文的手指指了指營帳之外,“我就可以用你的士兵的血,染紅這片沙漠。”寇沙沒有多說什么沒用的話。
“我只是不希望里面會有我的血。”寇沙冰冷的開口。
凱文沒有設么多余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時候站出來,為寇布拉國王恢復自己的名譽。理由隨便你想,你建立反抗軍的替罪羊隨便你找。我只要看到我需要的結果……同時……離開阿拉巴斯坦。我不在乎你去哪?因為只要我想,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我總能想到辦法殺死你。這是一位貴族的承諾。”
凱文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個小膠囊,給寇沙塞到了嘴里。然后寇沙就感到了一種讓人痛不欲生的痛疼。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扭曲和抽搐,聽到了自己的慘叫和凱文冰冷的話語。
“這會讓你聽話的,梟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