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點燃黃昏的街道,十幾只喪尸全身燃燒著火焰沖向生人。
最后,它們全部掙扎著倒在前進的道路上,身體化作街道廢墟中的一捧灰燼。
剛剛從和平日常的繁華都市中走來的兩人,可沒有絲毫的自覺性。
行動囂張,引來更多的怪物?被喪尸包圍?
那又怎么樣。
天就快完全黑透,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才行,據說末世里都有幸存者聚居地什么的,杜魚的目標正是此處。
又瞥了一眼抓著自己衣角渾身顫抖的陳天童,杜魚深感別扭。就好像做游戲任務,身后跟了一個不聽使喚的NPC,還得時刻注意觀察她。
杜魚知道這小妮子根本不是害怕,而是怕臟,顫抖是內心下意識的抵觸行為。
沒想到,這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淑女樣子的小蘿莉,倒挺愛干凈的。
典型的潔癖強迫癥晚期,真是從小養出來的公主病。
不過,女孩就該富養。不然混成一個都不知道潔身自好的邋遢鬼,或者心思不正的心機婊,那成什么了,想想老干爹都無法直視。
杜魚受不了陳天童在那磨蹭,蹭阿蹭,走兩步都要仔細看下地面才落腳。
因為這可不是研究所里的那種金屬地面,長期崩壞,導致地面就像一片糜爛的肉脯。
感覺到周圍喪尸實在太稀少了,杜魚為了提升趕路效率,直接拎起一抖一抖的小不點,扛坐在自己肩膀上,加快腳步。
“魚哥哥,我們回去吧!我不找舅舅了,我想回去洗香香。”
為了守住自己的底線,童童果斷把舅舅賣掉。
她很心里清楚,如果是在醫院,還有可能找到舅舅,但是這無邊無際的末世,舅舅早就被吃掉了吧。
陳天童抱住杜魚的腦袋死不撒手,她害怕杜魚松開手,自己一晃就會掉到地面上去。
“撒手,我看不見路了!”
杜魚停在原地,滿頭黑線,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別松手!”
陳天童恐懼得聲音都產生變化。
原來這癥狀還會隨時間加深啊,杜魚算是長見識。
不過,視線掃過狼藉惡臭的廢墟,目光所及,沒有一處算得上干凈的地方,杜魚也是看得眉頭直皺。他這么長時間以來,都沒待過這么臟亂差的地方。
每一寸廢土都好像發生過慘烈的戰斗,自然的自主凈化作用都失去效果。這得需要何種數量的屠戮污染,才能造成涂滿大地的效果,經久不消。
“我答應不松手,就絕不會松手。你先松手!”
這樣太安逸了,得想個法子轉移她注意力才行。杜魚暗自思慮,還嫌作死不夠事大。
一個人的世界和兩個人感覺完全不同,杜魚迫切需要其他人幫自己管教管教這個麻煩精。
“真的?”
陳天童略帶哭腔詢問道。
“假的!”
杜魚反手一抱,把她輕輕放到地上,自己迎面撞上四樓射來的一張巨網。
兩人的身高差導致杜魚正好腦袋頂住整張網,收攏的網線碰都沒碰到蹲在地上的陳天童。
本來杜魚可以直接躲過去的,不過在察覺到巨網的下一刻,他就明白是人類所為。
既然如此,那就打消掉對方的顧慮,等他主動出來好了。
不過這網……
閃著寒芒的尖刺在杜魚眼前晃悠,上面泛著毒藥涂層的光華。
喪尸怕毒嗎?可能吧,畢竟杜魚還沒怎么了解過這種喪尸??伤趺从X得,這網就是拿來抓人的。
三道人影像喪尸一樣從建筑陰影中摸出來,放輕腳步,一聲不吭地走近大網。
隨即,網中獵物的表現讓他們異常驚訝。
一大一小兩個家伙像沒事人一樣站在網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三個。
眼里的神色,如同在觀賞動物園里的大猩猩。
再走近一看,兩人衣衫整潔,皮膚亮澤,臉上的表情毫無末世的緊張、疲憊、迷茫、絕望之態。
尤其是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皮膚嫩的仿佛能掐出水,臉蛋兒白凈中還帶點嬰兒肥,一對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好奇。
視線瞬間下移,那雙裸露在外的,蔥玉一般的象牙白小短腿,夾的好緊……
處在中間的領頭之人,舔了舔發干的舌頭,眼珠子都快扣下來。
剩下的兩人更是不堪,嘴里流著哈喇子就想直接撲過去。
在末世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不是他們不鎮定,實在是目標對他們的沖擊太大。
那潔凈的身子,無辜且毫無防備的小眼神,很快感染他們,差點讓他們忘記自己所處的環境。
“看什么看!藥效馬上就發作,趕緊把人拖回去。把喪尸引來有你好看的!”
領頭之人一步越到前面,一巴掌狠狠抽在手下頭頂,同時低聲喝罵道。
“不用麻煩,我們自己會走。”
沙啞的聲音完全壓過領頭的呵斥,聲音在這安靜的黃昏廢墟中爆開,雖然未傳播多遠,但還是把三人嚇了一大跳。
隨即在三人驚愕的眼神中,一蓬赤焰從杜魚身上冒出來,緩緩把網線連帶無數尖刺燃燒殆盡。
趁巨網燒破的那一刻,杜魚即踏著火焰,閑庭信步地從中走出來。
他擋在陳天童前面,死魚眼直呆呆地瞪著三人,看起來好像個傻子。
小隊三人可不敢把他當傻子。
領頭之人肉痛地看了一眼巨網快要燒盡的殘渣,調整好心情,沉悶的說話。
“閣下有這能力為什么不躲過去,大家都是在末世里求生存,故意燒掉我們的裝備很好玩嗎?”
“好玩??!”
杜魚板著臉回應。
故意攻擊他們還有理了。
隨即,一道火線從地面急射出去,在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瞬間延燒上那個表情最齷齪的家伙,把他整個身體都點燃。
“啊??!老大,救我!”
“閉嘴!你特么人還沒死先把臟東西給引來嘍,老子直接丟你喂喪尸?!?/p>
領頭罵罵咧咧,手中動作倒不慢。他看到手下怎么也撲不滅身上火焰,趕緊掏出包里一個包裹嚴實的盒子,從中取出一個散發著寒氣的冰藍色結晶體,貼近火焰。
熾熱的火焰像是突然被掐斷燃料一般,剎那散成一縷青煙。
本就臟兮兮的人,現在更加漆黑,仿佛從墨水中撈出來的。
“老大,疼!”
“你先拿著?!?/p>
領頭說完把冰晶丟給木炭手下。
“老大,冷!”
木炭接過冰晶,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雙手不停抖動,都快哭了。
“你他么有完沒完,老子忍你好久了,招你來不是給你當保姆的,再給我瞎混,你就給我滾蛋!”
領頭別過身子,再次看向杜魚,冷哼一聲。
“你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挺多?!?/p>
杜魚多留意冰晶一眼。
“都入不了你們大人物的眼!”
領頭有些惱火,心里卻已經不敢硬拼。
雖然他們三人能吃定這一大一小,但是現在是晚上,而且對方能力不明,不知道是不是純粹的火焰,又無視了尖刺毒網。
現在硬拼,代價太大。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
杜魚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可是對著空無一人的世界練過無數次。
“你想干什么?”
領頭提起警惕。
“隨便問點東西?!?/p>
“這個城市唯一的基地馬上就要被尸潮淹沒了,你這種天天住在中心區域的大人物不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逃命,還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