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真境巔峰期……”
隨后,靈力的波動很快在李驀的控制下恢復了平靜,一切都恢復如初,恍若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這是因為,如果沒有及時的將自己的氣息隱匿下來,肯定會被李家的一眾高手和父親李延察覺到,而一旦如此,恐怕以后行事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方便了。
而且,有那么一瞬間,他隱約地感覺到,自己昨晚的修行,似乎總是差了點什么。
“按理來說,以我前生之識,踏入筑元境應該不是什么問題的,怎么會停滯住了呢?”今日無事,所以李驀索性就一直待在房間內(nèi)打坐沉思:
“我道心如磐石不可撼動,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亦不能使我有絲毫避退,但是為何……”
莫非?
等等!
原來如此!
李驀猛然地睜開雙眼,豁然開朗地自語了一聲。
“今生的我,一直以來都只知道惹事游玩,以至于我的神識,并不能夠完全地融合進我現(xiàn)在的身軀。”
李驀不由得緊了緊拳頭,透過窗戶的縫隙,抬頭望著天穹,喃喃說道:“這副身軀終究是少了磨煉,縱然道心和靈魂登臨巔峰,也難以彌補身體先天的不足。”
剛一想通此節(jié),便聽到門外腳步聲細碎,一道丫鬟侍女的聲音傳來:“大公子,老爺說讓你過去一趟。”
“好。”李驀的聲音也隨即傳出。
很快,他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李延的面前。
李延面色有些不善,略微嗔怒地盯著李驀,冷哼道:“你這混小子,不好好地陪著寧家的丫頭,培養(yǎng)感情,反而是一天到晚的窩在房里干什么?以前你小子整天出去瞎混,現(xiàn)在跟個娘兒們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想氣死老子?”
剛到的李驀,面對突然破口大罵的父親李延,直接是有些懵了。
重要的是,他又不能夠指責或者是反駁自己的父親,只能是內(nèi)心苦笑著接受。
寧青青……這件事還真是棘手呢……
“……爹,我在看書呢。”李驀硬著頭皮解釋道。
“看書?”李延怔了怔,然后便臉色更加難看地臭罵道:“你小子能不能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就你這點花花腸子,老子難道還不清楚?你要是肯整天窩在房里看書,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李驀張了張嘴,沒有再辯解了,因為他覺得不管自己說什么,在此時的父親面前都是借口,索性還是閉上嘴巴,沉默為好。
“還有件事情,這寧家的丫頭可是在我們家待了有一段時間了,你看什么時候去一趟寧縣,把聘禮給下了,正式提親。”未曾想,就在下一秒,李延便瞇著微微凹陷的雙眸,笑意濃濃地對著李驀問道。
李驀愣了一下。
“這……再過兩個月,如果、如果寧姑娘對此事不反對的話,那就、那就按照父親的意思辦吧。另外還有件事……”
他向著李延深深地鞠了一躬,恭謹?shù)卣f道:“爹,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見李驀這般禮數(shù)周到,李延心里不由得一沉,他猛然想到了上一次,李驀這般恭敬的時候,就是為了說服自己放棄處置那位寧家的丫頭。
“講!”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眉頭微微地鎖住了。
“我要離開金陵城一段時間。”李驀抬眼凝視著父親,鄭重不已地說道。
“離開?”李延心底暗叫一聲“果然”,隨即便大手一擺地甩袖道,“不準!想都別想,安安心心地給老子好好在家里待著,準備下聘娶妻的事情。”
這混小子……
李延心中暗暗地罵了一句,出了金陵城,以這混小子的性子,只怕一路上要得罪不少人,到時候要是出了事,害了自己的性命不說,我李家就真的要后繼無人了。
再加上,如今李驀身邊多了個寧青青,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要下聘禮,娶對方過門,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李延怎么可能答應讓李驀出去。
“爹,您就不問問,我要去哪里嗎?”李驀早就猜到了這個情況,神色淡定自若地緊接著開口道。
“你要去哪兒?說來聽聽。”李延不禁莞爾,沉吟問道。
“青熊鎮(zhèn)。”李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為鄭重地沉聲道。
“什么?青熊鎮(zhèn)!”李延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袍袖一拂,喀喇喇一響,面前一張桌子給他擊坍了半邊,驚詫震驚地勃然大怒道:“混小子!你說你要去青熊鎮(zhèn)?你是不是在金陵城活膩歪了,想去那里找死?”
李驀似乎已經(jīng)預想到了父親的反應,他面不改色地凝視著李延,平淡如水地說道:“青熊鎮(zhèn)地處東洲邊陲,毗鄰南荒之地,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危險。只是,我絕對不是去找死,而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請父親相信我。”
“滾蛋!沒得商量!”李延怒氣沖沖地對著李驀吼道,心里有一種想要拍死對方的沖動。
這小子太能折騰了!李延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幾分。
為什么偏偏是青熊鎮(zhèn),還和南荒之地離得那么近……
那李應的后人……
那奪門之約……
李延陡然間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下意識地抗拒著奪門之約的到來,害怕這就是李家的命運。
為什么……自己的兒子,偏偏就不能夠修行……
“你!”李延指著李驀,胸口起伏不定地冷哼道:“你要去青熊鎮(zhèn),干什么?”
“磨礪自己的心性,我想去看看傳說中的斗技大會,即便我不能夠修行,想必也會成長不少,您放心,我的性格您還不清楚嗎?我比誰都怕死。”
李驀說完后,輕笑了兩聲,屋內(nèi)沉重的氣氛頓時緩解了大半。
聽到李驀竟然說出這么爭氣的話來,李延暴怒的神情頓時消減了大半,看著兒子,雙眸里漸漸出現(xiàn)了一絲欣慰:
“驀兒……哎!罷了!要去看看便去看看吧,只要不胡鬧便好。”他似是沉重地嘆了口氣,然后又補充道,“叫李青陪你去青熊鎮(zhèn)看看也好。”
李青?那位黑袍人?
“那個……爹,我的意思是,我想一個人去青熊鎮(zhèn)看看。”李驀可不想讓人陪同,不然就太影響自己的修行了,有弊無益。
“什么?你小子一個人去?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高手在你身邊保護,以你惹是生非的本領(lǐng),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延下意識想拍桌子,卻拍了個空,這才想起,適才桌子就已經(jīng)被他給擊坍了。
“可是爹,我也是金陵城李家的兒郎,總有一天也要學會一個人前行的。”李驀不卑不亢地解釋道,“倘若你讓李青陪同在我旁邊的話,我又如何能夠成長呢?”
此話一出,李延似乎瞬間窒息住了,他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更是忍不住地輕輕顫抖著。
痛,慢慢地從李延的心底開始蔓延,眼眸深處更是泛起了幾縷晶瑩,一直以來,他最大的遺憾無外乎兩點,一是李驀不能引氣入體,無法修行;二是李驀的性子實在是紈绔不堪,根本就難以有所作為。
而現(xiàn)在,盡管李驀依然無法修行,但是……
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感覺李驀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完全沒有了浮躁。
這小子……懂事了啊……
“罷了,你自己決定吧!”李延咬了咬牙齒,沉吟了良久后,下了一個狠決心,“既然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那么老子便相信你一次,去吧!兩個月內(nèi),記得回來,給人家下聘禮。”
“父親……”眼前的李家家主,李延,是那么的令李驀從內(nèi)心深處感到敬佩:“孩兒知道了!”
“嗯。早點兒回來,不然我就叫李青去抓你回來。滾吧!”
李延向來嘴硬心軟,李驀早已經(jīng)習慣了,而且他能夠從父親的一言一行中感覺到那股濃濃的寵溺之情。
饒是李驀承載了前世里的記憶,在此時再三囑咐的李延面前,也不禁在鼻尖泛起了一絲微酸。
向父親行了一個大禮,而后,李驀便不再逗留,轉(zhuǎn)身踏出了這座院子。
旅途,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