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雨的一句話,讓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我又不能不說話,于是開始現(xiàn)想話題來拼湊語言。也許這就是打電話與寫信的最大區(qū)別吧——寫信可以打草稿,可以推敲,而通電話卻不會給你這么多時間,只能一氣呵成。我承認(rèn)我是有電話恐懼癥的,特別是對美女,仿佛心中充斥著很多齷齪的想法,導(dǎo)致頭腦短路,說話拌蒜。其實不說寫信,哪怕是當(dāng)面聊天,就像我平時和張栩,甚至前一段時間和孟雪萱的一對一,我都不會這么緊張。唯獨在通電話的時候,我會顯得手足無措,特別對于沒有見過的人,更是容易斷片。
“我想請教你一件事。”蔣思雨一聽我半天沒有說話,她便先開了腔。“請講。”我依然很客氣。“你的字寫得如此之好,難道之前練過嗎?”蔣思雨的聲音很細(xì)膩,很動聽,讓我頓時陶醉不已。“電話信號不好嗎?”發(fā)現(xiàn)我好久沒說話,她以為我沒有聽到,我趕忙調(diào)整了狀態(tài):“哦,是這樣的。”我咽了下口水,接著說:“我小學(xué)的時候練過硬筆書法,得過區(qū)一等獎——當(dāng)然,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如實地回答著,這也是我一直賴以炫耀的資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又用上了。
“呵呵,難怪。”蔣思雨笑得很是平淡,似乎她早已料到。“我自認(rèn)書法小有所成,不過和你一比,顯得相形見絀了。”她謙虛地說,接著又補充道:“不過這也是一種動力,自從做了你的筆友,我寫字比以往更加上心了。”被她這么一夸,我顯然有了更多的自信,說話也變得更加自然。“哪里有這么夸張?我也只是胡亂寫寫。”我自謙地說。沒想到這句話讓她抓住了漏洞。
“胡亂?”蔣思雨疑惑地問:“看來你并沒有把我這個筆友放在心上啊?——哼,我到時候告訴學(xué)明同學(xué),要求他退貨。”她居然把馮學(xué)明擺了出來。真是個縝密的女孩,看來我說話還得注意。雖然有了點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jīng)驗,但比起張栩和孟雪萱,和我這個筆友說話顯然更要動些腦筋。“不是那個意思,哎!我嘴比較笨,不會說話。”我趕忙解釋道:“所以只敢和你寫信,因為,因為可以打草稿——”“哎,好啦!原諒你的無心之舉,以后和女生聊天可要注意啊。”蔣思雨溫柔地對答著。
“謝謝。”我如釋重負(fù)地笑了:“我還要感謝你,上次給我的幫助。”蔣思雨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當(dāng)是什么幫助呢?呵呵。對了,你現(xiàn)在怎么樣呢?我還正想問你這個事情呢。”蔣思雨開始切入正題。“我,呵呵。”我欲言又止。“你看看,還和我打起啞謎了。”蔣思雨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著急。“我現(xiàn)在還不好說,因為并沒有完全確定關(guān)系,但是我覺得好像差不多了。”我一五一十地向她訴說:“我可能真的戀愛了。”
“哈哈。”蔣思雨笑了笑:“這還有真假嗎?希望你能夠幸福。那——你說的另一位怎么樣了?”“孟雪萱嗎?她——”我剛一說出“孟雪萱”三個字,就后悔了,因為她是知道孟雪萱和馮學(xué)明的關(guān)系的。沒想到蔣思雨并不吃驚,平淡地調(diào)侃著:“膽子不小,同屋的女友也敢動。”一聽她這個語氣,我也不顧忌了,略帶笑意地說:“前女友好不好?不過,不過不要告訴他啊。”
“好辦,但是你要堵住我的嘴。”蔣思雨得意道。“沒問題,你來長沙我請你吃飯。”我趕忙附和道。因為在當(dāng)時我們的眼里,再大的客套也便是請客吃飯了。“想得美,一頓飯就想敷衍了事?”蔣思雨顯然不買賬。“那,那你想怎么樣?”我感覺她的心眼好多,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這樣吧,權(quán)且記下一筆賬,將來我需要你干一件事的時候,你得答應(yīng)我。”蔣思雨認(rèn)真地說。
“我暈,成鉤腸債了,還總得惦記著。”我心中默念。“這樣不好吧。”我表示反對。“那你就別想在宿舍混了。”她有些發(fā)狠地說。我心里暗自感嘆,自己居然被這么一個小女子算計。“怎么樣?”她不依不饒地說。我嘆了一口氣:“好吧,不過要有底線。”蔣思雨微笑了兩聲。“放心,不會賣了你。”“賣倒不怕,怕得是,沒人來買。”我也俏皮了起來。
“好了,不和你逗了。”蔣思雨變得嚴(yán)肅了一些:“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樣?不再去理會孟雪萱?”我一聽,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還想聽聽你的主意。”蔣思雨頓了一下:“我屬于旁觀者,也沒有身臨其境,我也只是感覺而已。我相信,像她這樣的女人不會糾纏不清的。你只要不去主動,慢慢地也就會淡化了。”接著,她馬上又問我:“不過就怕你主動哦!畢竟是個漂亮的女孩,我還見過她的照片呢。”
“哦?誰給你的?”說出這話,我馬上后悔了:“還能是誰啊?馮學(xué)明唄。”我心里想。“保密。”她還假裝賣個關(guān)子。“這次就點到這里,如果你還是覺得心結(jié)不散,我再幫你參謀一下。”我聽到這里,很誠懇地說:“好的,我會繼續(xù)給你寫信。”“等等。”她話鋒一轉(zhuǎn):“為什么這么久不給我寫信了?你還真是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呢。”我苦笑了一聲:“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心里想著。
“我這不最近按照你的指示做事呢,所以沒時間啊。”我趕忙給自己漂白。“還說不會聊天。”蔣思雨淡淡地說。“渴望你的好消息,到時候過去給你慶祝。”她輕輕地咳了一聲。“你沒事吧?”我關(guān)心地問。“沒事,前一陣子有點感冒,現(xiàn)在嗓子一直不太好。”“那就放了電話吧,這么晚了,你也該早點休息。”我一看表,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嗯,好的,有時間再聯(lián)系,記得給我來信,我還要學(xué)習(xí)硬筆書法呢。”“一定。”說完,我們互道晚安,掛斷了電話。
“真是一個貼心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我心里想著。“不要,千萬不要打她的主意。”我趕忙遏制了自己的那一點點齷齪想法。“希望是我的——我的紅顏知己。”我一頭躺在床上,發(fā)自內(nèi)心地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