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你,怎么著吧?”張栩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上床睡覺去了。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也慢慢地跟著回到自己的鋪位。
眼看到了天亮,我才迷迷糊糊地慢慢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點多了,張栩還在床上呼呼大睡。這會兒下鋪的人已經下車了,我便爬下來,坐在床上。
“咕嚕咕嚕——”肚子開始叫喚,一想從昨晚到現在沒吃東西,也難怪感覺到有點餓了。我從行李架上取下包裹,拿出上車前買的泡面和火腿腸。我接了點開水把方便面泡上,然后把火腿腸掰成幾段,放到了湯面之中,滿足地聞了一口香氣。
不知道是被我的動靜吵醒了,還是聞到了泡面的香氣,張栩刷的一下就從扶梯躥了下來。“有好吃的也不叫我?”她看著我泡的面頓時來了食欲。把我擠到一邊,拿來就吃。“這是我的。”我顯得有點著急。“什么你的我的,客氣什么?嗯,味道不錯啊。”她邊吃邊點頭。
我搖搖頭說:“太不講道理了。況且——”我故意湊到她的面前:“還沒刷牙就吃東西,你受得了嗎?”“顧不得那么多了,餓的時候所有的器官都要為腸胃讓路。”她仿佛還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沖我得意地一笑。
我沒有辦法,只好又拿了一桶泡面去接開水。這個時候對面的下鋪也沒人了,我便坐在那里,邊等著泡面邊和張栩搭起了話。“去西安打算到哪里玩啊?”張栩頭也沒抬,還在拼命地撈著不多的幾根面:“這個不是你定的嗎?我就跟你混了。”我一聽,為難地琢磨著:“其實我也沒有主意,西安我沒來過,況且我也不是旅游的發燒友,之前也沒有做什么功課。”我又一想,只能到時候問問蔣思雨了。
來之前,蔣思雨倒是問過我們車次,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接我們。其實這個時候的我,反而希望不要見到她,也許是沒有準備好該和她說什么。列車沒有晚點,我們下午一點鐘準時到達了西安火車站。當我們走出站臺,一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見蔣思雨一頭干練的短發,戴著一副墨鏡,上身一件黑色風衣,下身黑色牛仔褲,腳上穿著一款黑色的高跟鞋,完全的商務打扮。我顯得不知所措,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和她打招呼。張栩倒是很大方,緊走兩步迎了過去,沖她打了個招呼:“時尚美女!又見面了。”蔣思雨微笑地看著她:“謝謝姐,我不會搭衣服,見笑了。好久不見,現在還好吧。”說完兩人擁抱了一下,開始寒暄起來。
我依然在一旁干站著。說實話,蔣思雨的這身裝扮我有點不太習慣,我更喜歡她俏皮可愛的模樣。過了一會兒,張栩喊了我一聲:“這么沒禮貌,也不和人家美女打個招呼。”我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慢慢走上前來:“謝謝你,百忙之中還抽時間過來接我們。”
蔣思雨依然沒有摘下墨鏡,淡淡地對我說:“我主要是接姐姐,你算是沾了光。況且——我哪有你忙啊?”我心里一怔,感覺她像是話里有話。不過我沒有再接下去,而是轉了個話題:“我們這次也是想來看看你,看看你身體怎么樣了?”“謝謝你的好心,我還好。”蔣思雨這才伸出了手,我略顯尷尬地接過來,握了上去。“走吧,我的車停在那邊。”說著她用手一指,隨后便拉上了張栩的手。
走了一會兒,來到火車站外的停車場,蔣思雨在一輛白色路虎車邊停了下來。說實話,我那個時候不認識路虎。我指著“LandRover”的標志傻傻地問:“這是什么車,比奧迪好嗎?”張栩趕忙捂住我的嘴:“這是你的路虎嗎?思雨?”蔣思雨扭頭看了我一眼:“比那個房車貴。”接著又對張栩說:“是的,姐。這個車寬敞一些。”
我們上了車,張栩讓我坐在副駕駛。“你坐副駕駛,給思雨指指路。”“我指路?我也沒來過啊。”我顯得很納悶,疑惑地望著她。“讓你坐你就坐,廢話太多。”張栩白了我一眼,自己坐進了后排座。
蔣思雨這會兒才把墨鏡摘了下來,只見她熟練地啟動了車,掛上檔位,對著后視鏡看著后面的張栩說:“姐姐,我想今天下午帶你們去趟陜西歷史博物館,晚上呢,咱們去這邊的特色飯館吃點兒。明天上午去一趟兵馬俑,中午在那附近吃,然后我就送你們去火車站。”張栩連連點頭:“都聽你的,你熟悉嘛,呵呵!”蔣思雨扭頭看了我一眼,對張栩說:“姐,我也不是本地人,但我父親是這里出生的。他的生意就是先從這邊先做起來的,我小的時候經常過來,當時對這些古董還并不感冒,倒是年齡大一些了,越發地喜歡這邊的歷史和文化。這里和上海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一席話讓我想到了那天在她賓館房間一起度過的時光,她對我講述她的出身。其實我一直想對她說,但又一直沒有機會對她說:“希望以后所有的黑夜你都能把我當成你心中的明燈”。也許,我不夠格,因為我越發覺得她是高不可攀了。
張栩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你的口音很像上海那邊的。你是上大學以后才常駐這里的嗎?”蔣思雨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雖說是在讀著大學,但很多時間是幫著父親料理這邊的生意。”我感到很好奇,頓時脫口而出:“你也做著生意?”“對啊,如果你將來找不到工作,可以來我這里。一旦面試成功,我沒有意見。”蔣思雨沒有看我,但話語中露出一絲得意。“我暈,看來還得求著你一樣。”心里雖然這么想,表面還得顯得很客氣,畢竟張栩在一旁,我也不好再和她隨意開著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