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萱?她也要考清華?”聽張栩這么一說,我不免有些吃驚,因為我還是比較了解孟雪萱的:她不會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
果然,張栩隨后的一句話印證了我的想法。張栩搖搖頭說:“不是,我前兩天和她聊了聊,告訴她我去BJ上輔導班的事情。人家特別支持我。哎!比你強得多,而且非要陪我一起去。”“是嗎?”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那還能有假?”張栩顯得很得意的樣子。
“那我是不是顯得有些多余了?”張栩聽我這么一說,剛消下去的氣又起來了:“你要是不想去就陪著你的小學妹好了!”說著就要甩開我走。我趕忙拉住她:“你看你說的,我能不去嗎?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這有什么怪的?”張栩使勁撒開我的手說:“別假惺惺地拉著我。”
“我是覺得——”我想了一下:“馮學明不跟著去嗎?人家兩人——”
聽到這里,張栩不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馮學明?哎,他們兩又分了。”
“又分了?”我驚訝地問。“對啊,你有想法?”張栩倒是沒有生氣,而是憋著一臉的笑對我說。
我使勁拽了一把她的頭發(fā):“我在你心里就這地位啊。”“疼啊!討厭,人家只是提醒你一下啦。”說著輕輕地走過來,摟緊了我。“對了,去這么多天,是不是得給班主任請假啊?”我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張栩笑著對我說:“我那天和班主任說了,他特別鼓勵我考研,我說你和孟雪萱也要考,相當于給你們一起請了假。這學期課程不緊張,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老師也不會在意的。”
“哦,那就好。”我望著她說。
這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正在床上看雜志,忽然電話鈴聲響了。梁東接起了電話,對方好像聽出了他的聲音,和他簡單寒暄了兩句。然后梁東神秘地一笑,對我說:“找你的,嘿嘿。”
我的直覺告訴我,肯定又是哪個女的,八成就是小學妹。果然,電話一接過來,小學妹清澈明亮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哥哥好啊。那天沒生氣吧。”“生氣?”我上來就是一愣。“哦,就是我不辭而別啊,哎。”我想起來了,她那天讓我去教室,然后說了一下蔣思雨的事,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哦——我都忘了,這有什么生氣的啊?”我大方地一笑。“哥哥,真好,就是讓著我。”“有什么事嗎?這么晚?”“嗯——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應(yīng)?”小學妹說完沉默了。
真不知道這小丫頭又整什么名堂。“你得告訴我啊,我才能選擇是否答應(yīng)。”我顯得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得先答應(yīng)。”“我暈,哪有這樣的道理啊?你讓我上刀山,我沒這本事啊,嘿嘿。”這種比喻一說,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旁邊的梁東和另一個室友也笑了起來。
我掃了他們一眼,有些尷尬,于是急忙追問道:“趕緊說吧,什么事?”小學妹這才發(fā)聲,只不過聲音壓得很低:“有一個隔壁學校的老鄉(xiāng),找了一個男朋友,這會兒讓我陪他們一起出去玩玩。”“那挺好啊。”我笑著回答道。
“不過——”小學妹頓了一下:“不過你看啊,我本來也是個新人,對于長沙也不是很了解,又是一個小女生,單獨出去還是很擔心的。”她這么一說,我多少明白了,估計是這個小丫頭想讓我陪著她一起。
但是我不能主動點透,我還琢磨怎么婉拒她呢,畢竟這么晚,參加個這樣的場合,確實不合時宜。“那就別去了唄。”我故意想讓她放棄。“但是,那是我特別要好的高中同學,大學又都考到了長沙,我們真是親如姐妹的。我不想拒絕她。”小學妹說得很可憐的樣子。
“你不想拒絕她,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絕你。”我心里想著,不免嘆了口氣:“那你說怎么辦呢?”小學妹忽然笑了一聲:“哥哥,我知道你人好,陪我一起唄。”她終于說了出來。
“我——這么晚了,我已經(jīng)在床上了。”我找了一個比較牽強的理由。“這不是問題,這才十點嗎。我發(fā)現(xiàn)長沙這個地方,人們晚上十點才正式開始活動。”小學妹的興致忽然起來了。
“去吧,去吧!”梁東走過來,拍了我一下,有點起哄的感覺。我瞪了他一眼,接著對小學妹說:“這樣吧,我給我女朋友道個晚安,然后——”“這你也問!”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好吧,愛去就去,不去也不勉強,放了。”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電話就掛了。
我拿著電話,愣了半天。“掛上電話啊,一會兒說不定又打過來了。”梁東把電話筒從我手里拿過來,掛到了電話機上放好。
“哎,讓你去哪兒啊?你就去唄。”我沒有說話。我脫掉了鞋,準備上床,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好,又拿過電話筒,給小學妹寢室打了過去。“喂,你找哪位?”換了一個女生說話。“請問,肖學美在嗎?”“肖學美?哦,她剛剛出去了,好像晚上有事。”“啊?這么快——”我自言自語道。“什么?”對方以為我在跟她說話。“哦,沒事,我放了。”
“看來是真的。”我心里想著,于是我披了一件大衣,也沒顧上梁東他們再說什么,便下了樓。
我是想趕到學校門口,和小學妹說一下。畢竟我許諾過當她的哥哥,應(yīng)該有的關(guān)心肯定是要有的,如果事事拒絕,也確實有點絕情。
令我沒想到的是,剛一下樓,在樓下大樹旁邊靠著一個妙齡女子。平時都是張栩在這里等著我一起去讀書,但今天卻換了一個人。沒錯,正是小學妹。
“你在這兒?”我驚訝地問。“我打算等一會兒,果然你就來了。看來真是好哥哥,我錯怪你了。”小學妹沖我做了一個鬼臉,然后俏皮的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會下來?”我看著她,不免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