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被嚇住了,哪怕感覺到自己可能是在做夢。許久,我才默默地回到了床邊,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我不敢躺下,我想打開燈,但僵坐的我仿佛已經無法觸及近在咫尺的開關。正當我馬上就要碰到開關的時候,一只手忽然攔住了我。
“不要開燈。”一陣溫柔的女聲飄了過來。“誰?”我下意識地大喊一聲,也仿佛是在給自己壯膽。“呵呵。”又傳來了女人的輕輕笑聲,我往四周尋覓,忽然發現從門口漸漸走來一個嬌小的身影。
“我都不怕黑,你還怕嗎?”還沒等我說話,她先對我講道。“好熟悉的聲音。”我的感覺應該是對的。“不用猜我是誰,你也不用害怕,我就是想和你聊一會兒天。”“好。”我答應道,打算站起身來。“坐下聊,我也坐下。”說著話,她在寫字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放輕松點,我喜歡你開心。”那個黑色的陰影一動不動。“我沒事。”可能是稍微習慣了這種感覺,我不再那么緊張了。“你喜歡我嗎?傻子?”對方忽然發問。“傻子?難道你是——”“噓!”她壓低了聲音,我還是聽得到,她不讓我說出口。
“你還好吧?”不知不覺中,我忽然眼含熱淚;但我知道,這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激動并夾雜著幾分喜悅。
“很好。你也是吧?”她聲音依然很輕盈,完全沒有一點恐懼的味道。“嗯,就是,就是……”我半天沒說出話,送到嘴邊的各種優美動人的語言卻無法吐露。“呵呵,花心情種。又喜歡上哪個女孩了?”“我想你——”我終于說了出來。
“我也一樣。”她靜靜地說道。“我仿佛覺得,你始終沒有離開。在聽我訴說,在被我數落。”她的姿態優雅恬靜,盡管夜幕襲人,依然讓我心中一動。
“我希望你幸福,你可不要總是想著我,要不然張栩又要吃醋呢。”她忽然俏皮了一句。“我很好,我現在和張栩在一起,很開心。”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生怕少看一會兒,她會即刻消失。
“我在呢,不用這么盯著我。”她好像能猜透我的心思一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入戲了,認為她真的存在。“因為,因為我是神仙。”她忽然略顯得意地笑了起來。
“最近喝酒了嗎?是不是又被灌醉過?”她接著說道。“嗯,不過——”“不過什么?”我還沒有說完,她搶問道。“我最近喝醉酒都是因為你。”我終于說出這種肉麻的詞語了。“這就足夠了。”她平靜地說。“劉可,我只希望你愛我。至于說你還愛誰,并不是我更加關心的。”“我——”“不要說了,盡隨你心。”
“好了,我就是看看你的狀態怎么樣,我放心了,我可以撤了,要不然一會兒被別人看到了就不好了。”說著她起身就要離開。“你這就走嗎?”我情不自禁地問道。“怎么,舍不得嗎?”她停住了腳步。“嗯,我真希望這不是夢。”“我也希望,那我走了。愛你。”黑暗中我看到她揮手的陰影。“再見。”忽然,我想起還要說些什么,正要追出去。忽然一陣狂風將門吹開,我瞬間被吹走。
“啊!”我大喊一聲。再一睜眼,發現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果然是夢。”我舒緩了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什么?”我忽然驚訝地發現,桌子上果然有一封信。
“難道不是夢?”我頓時懵圈了。“這信就是剛才的啊,難道——”我記得孟雪萱來的時候沒有留下什么東西,這一定是她走了以后才留下的。
“砰砰砰。”忽然有人敲門,我簡單套上襯褲急忙去開門。“你——”打開門,原來是張栩。
“怎么是你?”我小聲說道。“為什么不是我?”張栩白了我一眼,推了我一下,進了我的屋里。“干什么啊?”我有點不解。“天還沒亮呢。”我苦笑地看著她。
“剛才好像隱約中聽到你叫喚呢。”張栩的眼睛盯著我。“你做夢呢吧?”我故作驚奇地看著她。我不想讓她多疑,因此不想透露哪怕一點的細節。“才五點多,再休息會兒吧。”我看了一下表,對她說。
“哎,我醒了一會兒了。好,你沒事,我就回去了。”張栩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不再多呆一會兒了?”看我略顯犯賤的笑容,張栩也露出了可愛的笑容:“美得你。”
第二天,張栩開始去清華大學上專業課的考研輔導班。我呢,基本上就是一位后勤保障人員。孟雪萱會陪著張栩一起上課,我則在周邊轉悠,發覺美食和一些有特色的購物場所。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孟雪萱倒是沒什么變化,完全沒有那天晚上在我房間的那種惆悵。這樣的日子很是舒適,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些變化。
孟雪萱給宿舍打電話問學校的情況,室友告訴她這兩天她們家里給宿舍打了電話,到處找她。她著急地給家里打了電話,原來是她媽媽得了重病,她弟弟叫她趕緊回去。孟雪萱趕忙向我們道別,自己先回去了。這下子,徹底成了我和張栩的二人世界。她要求我陪她去聽課,我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這天晚上我們吃了飯,張栩覺得有些累,于是我們早早就回到了賓館。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微笑著對張栩說:“你一個人住晚上害怕嗎?”張栩瞟了我一眼:“不害怕啊,你不是在隔壁嗎?有事我就叫你。”我沒有正眼看著她,低著頭小聲說:“萬一我聽不到呢?”“有電話呢。”張栩邊開門邊說。
我緊跟著張栩就進了她的房間。“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你也回去吧。”張栩帶著幾分疲倦對我說。“遇上壞人電話哪里來得及打?”說著我就脫下了外套,“要不我在這屋守著你?”“什么?”張栩瞪著我,“你拐彎抹角說了半天,就是為了和我睡一個屋?”我有點臉紅地點點頭。“休想!”她看上去一臉憤怒。“別急嘛,我也是關心你。”說著我就去抱她,她輕輕地推開我說:“別跟我開玩笑了,白天可以,晚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