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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血雨迷蒙

第二十章月下梁上

過了許久之后,徐三終于開口:“你為什么殺了林十二?”

曉寒笑的溫柔而又甜蜜,好像一只溫柔甜蜜的小狐貍:

“因為他們要殺你,所以我殺了他們。他們本就殺不了你,所以活著也沒什么用處。”

徐三微微一怔,道:“你不是來殺我的?”

“我當然是要殺你的。”曉寒的笑容依舊甜蜜:“只不過不是這次。”

“這次不是?”

“不是。”曉寒輕撫著懸在腰上的彎刀,微笑著道:“要殺你的話,我總得提前做些準備。”

徐三啞然:“殺人還需要準備?”

百里春水插嘴道:“要知道,殺人本就不是一件需要準備的事情。”

“當然要做些準備。”曉寒認真的道:

“我要殺你的話,總得要翻翻黃歷,挑一個好日子,然后再齋戒三天,沐浴焚香,祈禱完之后,再換一身新衣服。做完這一切之后,才可以殺你。”

徐三忍不住笑出聲:“這樣殺人,未免也太麻煩了一些。”

曉寒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這樣的確是麻煩了些,不過我卻不得不這樣做。”

“為什么?”

曉寒的眼中泛著一絲不可捉摸的光彩:“因為尊敬,既是對刀的尊敬,也是對你的尊敬。”

做為一個刀客,刀不止是殺人的工具,是刀客的延伸,更是一種崇高的信仰。

而一個好的對手,無論是對于刀客本身,或是對于他的刀而言,同樣也是值得尊敬的。

這不止是一種尊敬,更是一種信仰:

――對刀的信仰。

虔誠的信仰。

這實在是一種美好而珍貴的品質,一個人若是能擁有這一項品質,那他做什么都比別人要容易成功一些。

只可惜擁有這樣品質的人并不多。

徐三的眼神也泛起了一絲像曉寒一樣的奇異光輝,他雖然不常使刀,但他卻被曉寒這種對刀的虔誠信仰所深深的打動。

“我只希望一件事。”徐三的神色肅穆,肅穆的好像廟里供奉著的神像。

“什么?”

徐三抬頭望著樓上的客房:緩緩地道:“我只希望你沐浴的時間不要太長,因為等女人洗澡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曉寒笑著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拖延的女人。”

“如果有一天你也要殺我的話。”百里春水輕輕的撫摸著手指上的硬繭,微笑著道:“我只希望你可以直接省略沐浴這個過程,因為我的耐心比徐三還要差。”

“如果有一天我要殺你,那我什么都不會準備。”曉寒冷笑著看著百里春水:

“畢竟殺你本就不是一件需要準備的事情。”

百里春水冷笑著盯著曉寒,他的刀已在手。

做為一個刀客,曉寒的話實在是對他的一種蔑視和侮辱。

更何況他是百里春水。

天下第二飛刀的百里春水。

出道十載,他還沒有輸過。

那些曾經蔑視他,羞辱他的人,如今都已安靜的閉上了嘴,永遠都無法再開口。

死人當然是無法開口的!

他們都死在他的刀下!

他的手已經在顫抖,不住的顫抖。

攥著飛刀的手指已經泛白,條條的青筋也已經泛出。

一股熱氣正堵在他的咽喉。

但他卻沒有出手。

只因他已經見過那把刀。

那把青青的彎刀。

那把兩百年來無人能破的彎刀。

那把名叫:“綠楊煙外曉寒輕”的刀。

“綠楊煙外曉寒輕”,這本是一句多么清新而又唯美的詩句。

青青綠柳,輕擺曼舞,輕煙裊裊,霧似輕紗。

好似早春的清涼,又好像情人的呢喃。

但這清新和雅致所代表的,卻是這世上最可怖的兇器,最詭譎的武功。

青青的刀光,好似閃電霹靂,在驚雷一瞬間劃破長空,頃刻之間便奪去了人的生命。

那些原本鮮活而又生動的存在,在那一霎那的光輝過后,便成為一片沉沉的死寂。

永遠不會復蘇的死寂。

溫柔和殘暴,雅致和魔力,都詭異而又奇跡般的交織在這把刀上。

相比之下,自己手里所握著的,不過只是一塊軟弱無用的廢鐵片。

這讓他感到恐懼。

前所未有的恐懼。

即便是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都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的背早已濕透,胃里不知是有什么可惡的東西,正在不住的上下翻騰。

若不是憑著最后一絲意志,那些酸腐粘稠的液體,只怕早已噴涌而出。

但曉寒卻毫不在意。

她早已發現了百里春水的異常,也發現了他竭力隱藏的殺意。

但她知道,他絕不會出手。

沒有必勝的把握,他絕不會出手!

更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握。

所以她依舊很是悠閑,悠閑的好像是坐在花草彌香的庭院中一般。

“你猜我為什么會找到這里來?”

“為什么?”

曉寒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自然是別人告訴我的。”

徐三撇撇嘴道:“是誰告訴你的?”

曉寒眨眨眼:“自然就是告訴我的那個人咯。”

這個回答簡潔且準確,但卻沒有用。

若說它唯一的用處,那就是激怒提問的那個人。

但徐三并沒有生氣,不光沒有生氣,而且連一點要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他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靜靜的看著這狡猾的女子。

“我知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曉寒輕輕的擺弄著自己的發梢,狡黠的看著徐三。

徐三的雙唇緊閉,只是靜靜的盯著曉寒。

“你們來這里找一個人,對不對。”

徐三還是不說話,但他的瞳孔已經猛地收縮。

“你們要找的人,叫紅袖,是燭影搖紅的坊主,對不對。”

徐三緊緊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怎么知道?”

曉寒伸個懶腰:“當然是別人告訴我的。”

徐三道:“是誰告訴你的?”

曉寒眨巴眨巴眼:“當然是紅袖本人咯。”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乎徐三的意料。

他想了無數個可能,卻偏偏沒有想到這一種。

“你們也不必去找她。”曉寒緩緩的站起身來:“因為她根本不在這里。”

這偏遠又荒涼的小鎮,本是鳳棲梧紙條上所指出的所在。

從金陵趕到這里,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她在哪里?”

曉寒莞爾一笑,笑的狡猾又甜蜜:“你若是想知道的話,明天不妨到城外十里鋪的廢屋,我會在那里等你。”

徐三也站起身來:“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因為……”曉寒輕輕的舔舔嘴唇:“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去。”

說罷便起身走到門外。

月亮就那么靜靜的掛在樹梢上。

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悄悄的掛在屋檐上。

今天的月亮很圓,月光很亮,但依然照不清他的臉。

因為他整張臉都包裹在漆黑的面巾之下。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不光他的臉,就連他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在漆黑的夜行衣里。

他已在這高挑的屋檐下掛了整整一個時辰。

他是個賊。

他并不常做賊,但這次他不得不做。

他的身形健碩,他的四肢靈巧,他的雙手干燥而有力,他的手指修長而穩定。

能在這光滑的屋檐上掛一個時辰,他的雙手的力量自然非常人所能及。

他的輕功很高超,身手也很靈巧,就連影子也被他隱藏的很好。

便是再善于攀緣的貍貓,也比不上他一分一毫。

他確信他要偷取的東西就在屋內,他也相信東西的主人早已熟睡。

那個人什么都好,只是過于好酒貪杯。

酒的確是解憂消愁的佳釀,但也能讓人昏沉嗜睡。

更何況他還在里面加了些東西。

一些迷藥。

那并不是什么昂貴而又神秘的藥,但卻足以讓一頭四百斤的公牛昏睡八個時辰。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即便已經有迷藥做保證,但他依舊很小心。

他一向是個很小心的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可以活到現在。

一切都在緩慢而順利的進行著。

原本緊閉著的窗戶已經打開。

他靈巧的身軀也已經悄悄的進入了屋內。

他的呼吸輕微而緩慢,他的動作也同樣緩慢。

他已經找遍了這間房中所有可能的地方,就連最細小的角落也沒有放過。

他要找的東西并不大,但也并不小。

這不過是一間臨時投宿的客房,他們不過只在這里呆一晚上。

那么要找到這樣一個物件就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地方沒有查找,那就是那個酣睡著的人的身上。

那個人睡的很沉,伴隨著嘈雜的鼾聲,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著。

這時便是拿一把利斧砍下他的頭顱,他也絕不會有半點知覺。

他已經在他身旁。

他謹慎的控制者自己的呼吸,輕輕的抬起了手臂。

就在他緩緩的伸出手,準備去探尋的時候,他發現一雙眼睛正在笑著看著他。

眼睛怎么會笑。

但這眼睛的確在笑。

微笑。

親切的微笑。

眼睛主人的鼾聲還在繼續,而他的人卻早已蘇醒。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退!

他慢的時候很慢,但快起來的時候,也絕對比任何人都快!

在眨兩次眼的功夫里,他已經快速的從地上彈起,箭一般的竄出了這危險的客房。消失在漆黑的陰影里。

“我該說他聰明呢?還是說他愚蠢。”

那原本躺著的人,緩緩的站起身,走到窗前。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準確的勾勒出他五官的輪廓。

他的眉毛很濃,雖然算不上英挺,但也絕不寡淡。

他的鼻子也算不上高,但也算不上太低。

他的嘴唇略有一絲厚,但絕不是臃腫的肥厚。

最有代表性的應該是他的眼睛,雖然不大,但卻銳利無比,好似天空中翱翔的獵鷹。

他的眼睛并不總是有神的,現在卻很亮,亮的好似夜里的星星。

這是一張平凡的臉。

這是徐三的臉。

徐三看著消失的黑影,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掩上了窗。

十里鋪離這小鎮并不遠。

所以辰時出發的徐三他們,未到巳時就已經在這里了。

他們雖然已經到了,但曉寒卻并不在這里。

除了他們四個,這里已經找不到第五個活著的東西。

無論是人,或是動物。

這里已經沒有人煙。

這本就是個荒村。

這村子里的房屋大都已經倒塌,沒有倒塌的屋子上也都長滿了雜草。

原本穿村而過的溪流也早已干涸,只剩下腐臭的爛泥靜靜的躺在河溝里,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氣息。

唐婉兒看著這殘敗破舊的荒村,道:“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破舊的村子。”

徐三嘆了口氣,道:“但她所說的的確是這里。”

唐藍撇撇嘴,道:“在這里找一間廢屋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么不容易。”徐三一本正經的道:“這里每一間屋子,都是我所見過的屋子中最破的。”

唐藍冷笑:“那你說,我們要找的是哪一間?”

徐三微笑著指向遠處的一間茅屋,臉上充滿了自信:“這一間。”

唐婉兒轉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起來的確應該是這一間。”說罷又拍拍徐三的肩頭:“我第一次發現你的眼睛這么好使。”

徐三微笑:“我的眼睛在白天一向很好使。”

唐婉兒略帶一絲疑惑:“白天好使,那晚上呢?”

徐三嘆了口氣,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晚上我簡直就是個瞎子。”

這間屋子和別的屋子并沒有什么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屋頂。

它的屋頂和別的屋頂一樣殘破,它的屋頂的雜草也和別的屋頂的雜草一樣茂盛。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的屋頂上有煙。

炊煙。

燒飯的炊煙。

有炊煙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人。

一個女子正端坐在屋前的柳樹下的石幾旁。

石幾上擺放著一端古拙的硯臺,一方古墨,還有一摞紙。

硯是斧柯山的端硯,墨是黃山的煙墨,紙是涇縣的宣紙。

她的手中握著一支筆。

她在寫字。

她的字寫的很慢,仿佛每一筆都要花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寫出。

寫完一筆之后,便停下來,認真的端詳著,揣摩著。

等到確定這一筆已經完全無誤之后,她便再次提起手中的筆,繼續奮力的書寫下一個筆劃。

徐三他們就靜靜的站在籬笆外,看著這寫字的女子。

她雖然是個女子,但她并不是曉寒。

曉寒還只是個年輕的少女,但這女子卻已是個婦人。

她的皮膚已沒有那么光滑細膩,她的眼角也已有了細密的皺紋。

相比少女的天真和青春,她顯得豐韻而溫柔。

雖然她帶著荊枝做成的發釵,穿著打著補丁的布裙,但卻依舊掩蓋不住她骨子里的優雅和從容。

那么她是不是紅袖?

統領整個燭影搖紅的紅袖。

她已經看見了他們。

兩個男人,兩個女人,就那么靜靜的站在籬笆外,靜靜的看著她寫字。

“幾位,快請進來。”

她起身拉開籬笆門。

徐三他們便走了進去。

平定川頁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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