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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血雨迷蒙

第六章始知鎖向金籠聽

治餓病的藥有很多種。

那么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哪一種?

餐盒的盒蓋已經打開,治餓病的藥就擺在他們面前。

上官小菊伸手取出第一件。

一個圓形的蒸屜里,擺滿了一個個面粉制成的圓形小卷,上面澆滿了羊肉臊子鹵。

上官小菊皺眉:“這是什么?”

花露水微笑:“這叫‘莜面栲栳栳’。”

上官小菊微微一怔:“烤姥姥?姥姥怎么能拿來烤,被烤的又是誰的姥姥?”

花露水淡淡的道:“莫說是姥姥,有些人你就是讓他烤自己的父母子女,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上官小菊沉默。

花露水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這栲是木字邊的栲,栳也是木字邊的栳。”

上官小菊突然笑出聲:“我知道。”

花露水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上官小菊得意的道:

“你莫要忘了這莜面栲栳栳是山西名菜,而我是山西人。”

花露水看向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奇怪,眼神里也有些奇異的光華正緩緩溢出:“你……”

上官小菊伸手拿出第二件菜。

第二樣是一個圓圓的碟子,碟子上粘著一張淺灰色的面餅。

花露水看著那個圓碟,皺著眉頭道:“這個是什么?”

上官小菊輕輕一嗅,微笑著道:“這是太原府最有名的賈記灌.腸。”

花露水撇撇嘴道:“這里面哪里有腸?”

上官小菊依舊笑著:“沒有腸,不光是腸,這里面連一點肉都沒有。”

花露水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叫灌.腸,灌.腸根本不是這樣的。”

上官小菊臉微側著:“灌.腸應該是什么樣的?”

花露水道:“灌.腸應該是將肉餡灌入腸衣后,煮熟或者蒸熟制成的,既可以用蒜汁、香油調拌,也可以用煎盤煎熟食用,前者叫做燒灌香腸,后者叫做煎灌香腸。”

然后她又道:““豬腸紅粉一時煎,辣蒜咸鹽說美鮮。已腐油腥同臘味,屠門大嚼亦堪憐。”

上官小菊輕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吃的行家。”

花露水撇撇嘴,道:“所以這個奇奇怪怪的面餅到底是什么?”

上官小菊道:“這的確是灌.腸不錯。”

花露水道:“哦?”

上官小菊道:“這里面有個故事。”

花露水道:“什么故事?”

上官小菊道:“相傳元代襄垣,有個叫李執中的人在朝中做官。”

花露水道:“這個開頭很常見,一百個故事里至少有九十個是這樣的開頭。”

上官小菊道:“有一年李執中大人奉旨回鄉選賢,路過襄垣西營,吃了攤販的“黑皮麥團”,對其贊不絕口。”

花露水道:“所以呢?”

上官小菊道:“所以攤主為了炫耀質高味佳,獲得了李尚書食贊,于是便豎起了塊招牌‘官嘗’,于是就有了‘西營官嘗’。”

花露水道:“所以這‘灌.腸’的本名應該是‘官嘗’?”

上官小菊點點頭:“不錯。”

花露水道:“這整個故事都俗不可耐。”

上官小菊微笑:“但通常這樣的東西味道都很不錯,而且賣的也很不錯。”

花露水道:“不錯,要想東西賣的好,店家當然要想一些似真似假的故事。”

上官小菊點頭:“就是江湖上的俠客,又比這些店家強出多少呢?”

然后他又伸手取出第三樣。

第三樣是一個碩大的面餅,大如鍋蓋。面餅堅硬,堅硬的好似磨盤石一般。

上官小菊伸手輕扣面餅:“這究竟是石餅還是鐵餅?”

花露水微笑:“這既不是石餅,也不是鐵餅,這是面餅,名字叫鍋盔。”

上官小菊道:“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硬的面餅。”

花露水笑著道:“這里面也有個故事。”

上官小菊苦笑:“哦?”

花露水道:“傳說這本是商周時期文王伐紂時士兵的干糧,因為這餅即便在炎熱的夏天也不會發霉變質,所以很受士兵喜愛。”

上官小菊大笑:“難怪伐紂能成功。”

花露水道:“還不止如此。”

上官小菊道:“哦?”

花露水道:“士兵的攜帶方式也很獨特,兩個鍋盔為一組,在每個鍋盔上鉆兩個眼兒,用牛皮繩系好,前胸、后胸各搭一個,如同褡褳一般掛在身上。”

上官小菊道:“這實在是很有趣。”

花露水道:“這餅掛在前胸后背上,不光可以餓時充饑,還可以用來阻擋敵軍射來的箭矢,好似盔甲一般,這也是‘鍋盔’這個名字的由來。”

上官小菊愉快的道:“這故事實在很有趣,比我那個有趣的多。”

花露水笑的也很愉快:“那是自然。”

上官小菊道:“只可惜這故事雖然有趣,但這鍋盔未免也太堅硬了些。”

花露水道:“那你更應該多吃些。”

上官小菊微微一怔:“為什么?”

花露水笑的很是得意:“因為你是個男人。”

上官小菊道:“我是個男人便如何?”

花露水笑的更大聲:“一個男人總不能老是吃軟飯。”

想起花露水擋下的那一刀,上官小菊內心不由一陣酸澀,原本蒼白的臉也不由的變得通紅:

“這第四樣我聞得出是南瓜小米粥,可是這第五樣是什么?”

花露水看看那第五樣東西,又看看上官小菊,沉著聲道:“你覺得它像什么?”

上官小菊皺著眉頭:“摸起來薄如宣紙,既有煙墨的香味,又有粟米的清香,我實在猜不出這是什么。”

花露水笑的肚子疼:“你覺得它像一張紙?”

上官小菊點頭“不錯,我實在沒有見過這樣特別的食物。”

花露水強忍著笑意:“你知不知道為什么?”

上官小菊不解:“為什么?”

花露水道:“那不過是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張桑皮紙。有粟米的味道不過是因為有米粥灑到了上面。”

上官小菊苦笑著搖頭:“這紙上既然有墨香,那一定不是空白的。”

花露水抿著嘴:“不錯。”

上官小菊道:“那它上面是寫了字,還是畫了畫?”

花露水眨巴眨巴眼:“這上面既寫了字,也畫了畫。”然后她又道:“你知不知道這上面畫的是什么?”

上官小菊搖頭:“我是個瞎子,我怎么可能會知道。”

花露水看著那張桑皮紙,笑的很是神秘:“這張紙上面畫著一個男人,只可惜畫的不太像。”

上官小菊道:“畫的誰?”

花露水道:“你。”

那張桑皮紙上畫著一個人,面容清朗,表情堅毅。本應該是雙眼的地方改畫了一根長長的布帶,正是上官小菊。

上官小菊苦笑。

花露水道:“不過畫中人更好看些。”

上官小菊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花露水笑著道:“懸賞紋銀五千兩。”

上官小菊笑的更加苦澀:“我竟然值五千兩?”

花露水嫣然道:“你知不知道是誰通緝你?”

上官小菊道:“那當然就是‘丐王’馮雪松。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猜的事情。”

然后他又道:“無論是誰被人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獨子,都絕不會放過殺人的兇徒的。”

花露水道:“看來他的確不打算放過你,想來現在全長安的乞丐一定都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全長安的大街小巷一定也已經貼滿了這樣的告示。”她笑了笑,然后道:“恐怕你已經是全長安城里最有名的瞎子。”

上官小菊道:“五千兩銀子并不是一個小數目。”

花露水道:“當然不算是小數目,為了五千兩銀子,有些人連祖宗牌位都肯出賣的。”

上官小菊苦笑:“現在看來出名并不是一件好事。”

花露水道:“豈止不是好事,你現在在長安城里簡直寸步難行,無論是馮雪松手下的乞丐,還是其他的人都一定會拼命追捕你。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五千兩的賞格,殺人兇手也是人人都痛恨唾罵的。”

上官小菊道:“可你知道,殺人的并不是我。”

花露水道:“我那天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我當然知道殺人的不是你。”

上官小菊嘆了口氣:可殺人的刀確實是我的刀。

花露水疑惑的道:“可你的刀從未離過身。”

上官小菊道:“可袁玥絕不會撒謊,就算她會為了別的事情撒謊,也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花露水道:“難道你的刀還能自己飛出去殺人,再瞬間自己飛回來?”

上官小菊道:“當然不會,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刀。”

花露水道:“那一定是有人撒了謊。”

上官小菊道:“可是他為什么要撒謊,他既然是馮幽靜,為什么要假稱自己是覃良友?為什么還要編一個自己被自己劫道的故事?”

花露水嘆了口氣:“我現在也已經糊涂了,他究竟是覃良友,還是馮幽靜?”

上官小菊道:“也許他本來就有兩個名字,也許他只是隨口編了個名字。”

花露水道:“最奇怪的是他為什么又會被人殺死在三旬客棧前的石板路上?殺死他的又是誰?為什么要殺他?”

上官小菊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已經被人關進了籠子。”

花露水道:“什么籠子?”

上官小菊道:“鋼籠子,鐵籠子,也不知是為什么,反正他就是挖了個陷阱,又在陷阱里裝了個籠子,把我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花露水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關進去的?”

上官小菊道:“我若是知道的話又何必干坐在這里。”

花露水盯著上官小菊的臉:“你以前有沒有什么仇家?”

上官小菊搖頭:“沒有,就算有他們也早已經去酆都陪閻王了。”

花露水道:“那你以前有沒有欠別人錢?”

上官小菊道:“我從不向別人借錢,自然也決不會欠別人錢。”

花露水又道:“那你……有沒有……有沒有搶過人家老婆?”

上官小菊搖搖頭,大聲道:“我看不見別人的老婆,別人的老婆也絕不會看上我這個瞎子。”

花露水又道:“那你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上官小菊道:“以前絕對沒有,但現在已經有兩個。”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馮雪松和袁玥。

花露水苦笑:“既然你沒有和別人結仇,也不欠人家錢,更沒有搶過人家老婆孩子,人家為什么要害你?”

上官小菊搖頭:“我不知道。好在我們還有這一間陋室藏身,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馮雪松和袁玥絕不會放過上官小菊,做為“同伙”,花露水自然也一定會受到牽連。

一個瞎眼的男子,和一個受傷的女子,若沒有這一間陋室棲身,沒有平老道長的收留,恐怕早已被人抓了去領賞。

花露水道:“我們為什么會在平老道的破瓦觀?”

上官小菊長長的嘆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喝了你的酒欠你個人情,也許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好人,也許他只是單純想收留我們。”然后他又道:

“至少這里還算得上安全,至少那些搜查的人不曾到過這里,至少平老道長就守在破瓦觀的門口。”

花露水盯著他,一字字道:“所以我們現在怎么辦?”

上官小菊道:“我當然要找出那個躲在幕后的人,但現在還不行。”

花露水道:“為什么?”

上官小菊的臉色突然變得溫柔:“畢竟你的傷還沒有好,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花露水臉色一紅:“是……什么事情?”

上官小菊微笑:“當然是吃飯,畢竟你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不吃東西又怎么會有力氣去抓那個幕后的黑手。”

他們吃的很香,畢竟無論是莜面栲栳栳的味道,還是灌.腸的味道都實在是不錯。

就連那堅硬如磐石的鍋盔,現在也松軟的好像糯米制成的年糕。

就連那再尋常不過的南瓜小米粥,現在吃起來也實在是香甜的不得了。

畢竟他們已經三天沒怎么吃過東西,他們的腸胃早已空的像是干癟空虛的麻袋。

所以他們吃的很認真,這簡直是他們一生中吃過最認真的一頓飯。

所以他們竟沒有發現有個身影已經出現在這破舊腌臜的靜室之外,那個人的手中也正握著一張同樣的桑皮紙告示。

一個人若是被人關進籠子,要想出來就一定要有極好的運氣。

這人究竟是來把上官小菊拉出籠子,還是想在籠子上再加一把鎖?

平定川頁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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