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國,太子府。
李俞小心翼翼說道:“太子殿下,城西有個乞丐在連小姐路過的時候說……說連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
原澤覺得有些奇異:“還有這事?”
“回太子殿下,是的,而且城中有許多人都知道了。”
“這樣啊,”原澤把玩著手中的劍穗,“那他們怎么想的?”
“據我們的探子來報,連小姐當時很生氣……”
見原澤皺了一下眉頭,李俞繼續小心道:“街上也沒人信……而北疆三公主,則是嗤之以鼻……”
原澤嘆了嘆氣,轉而問道:“那個老乞丐是何人?”
“殿下恕罪,屬下未能找到那個乞丐,但是聽聞那個乞丐有個酒葫蘆,送了連小姐一個符紙,其余與一般乞丐并無兩樣。”
原澤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放下了劍穗:“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
李俞離開后,原澤忽而一笑:“沒想到,師父也有雅興逗小姑娘了,估計清豐樓的那個酒鬼也是他老人家了。”
……
連襄艾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不知自己所在何處,時間又過去了多久。
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清醒許多后,她才想起是在自己的房間內。
然后,她又自己睡著時做的夢。
怎么會夢到原澤?在夢中,她和原澤幸福地在一起了,還生了許多個娃娃。
想起來也有些不知羞,連襄艾連忙甩了甩腦袋,她絕不承認夢中發生的事是她的想法。
看見地上那張燒了還剩一大半的符紙,連襄艾覺的原因肯定出自這張符紙。
連襄艾將符紙撿起,放在了一個小抽屜里面。
然后,連襄艾打開門,發現外面只是半黑。
難道自己只睡了一個時辰?竟然才到晚上。
這時,又聽見了公雞起鳴聲,而因為還在被通緝,不得不照連襄艾的說法穿女裝的阿衛正好路過。
“小姐,你怎么這么早就起床了?”
“額……可能今天天氣好吧……對,是這樣的……”
說著,連襄艾連忙關上了門。
她竟然睡了這么久?
理了理思緒,連襄艾又想起了葉瑛傳來的消息。
既然南疆大皇子和端王都是連府的敵人,兩人有合作關系,而端王前世又是毀滅連府的兇手之一,那么……南疆的大皇子應該也是想要覆滅連家?
其中的原因連襄艾尚且不知,但連浩棠會在舅母忌日那天告訴自己。
所以,這個月鐘勤交給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端王與南疆的關系就是——端王與南疆大皇子合作覆滅連家。
沒想到,這事竟然查到了自己身上。
……
今日是中元節,連襄艾自然要先去祭祖。
連毅吩咐道:“小艾,這個果脯就由你準備。”
“好,我去把它裝盤。”
連毅、連浩棠和連襄艾三人坐著馬車來到了辛城的郊外。
連襄艾正在擺香燭,就聽見傳來了旁邊不遠的聲音。
“連將軍,這么巧。”
“參見太子殿下。”
連襄艾也趕忙見禮,實在不明白她給舅母上香怎么還會碰到原澤。
“快快請起。”
“太子殿下怎么會來到這郊外?”
“連將軍有所不知,孤母后的墓其實就在離令夫人的墓不遠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只是老夫在這十多年來從未遇見過先皇后的墓……也太荒唐了些。”
“不奇怪,孤母后是北疆人,并沒有中元節這一說法,所以孤也只是按照母后那邊的風俗來祭奠她。”
連襄艾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北疆的風俗?而且竟然沒有葬在皇陵……先皇后是太想念北疆還是太憎惡雁國?
“那殿下這次來是……”
“孤突然知道令夫人與母后曾有手帕交的情誼,所以特意來祭拜一下令夫人。”
連毅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對,是有這么一回事……”
連襄艾則覺得有些奇怪,舅母與蕭貴妃也是手帕交,而蕭貴妃與先皇后長得又如此的想象,那蕭貴妃與先皇后有什么關系?
祭拜完畢,原澤說道:“晚上要為先夫人放河燈,孤可否與各位一起?”
“多謝殿下美意,自然可以。”
“好,那孤晚上便親自登門拜訪。”
雖然原澤從來到這兒看都沒看一眼她,但連襄艾總覺得他就是為了她而來,甚至還聯系起了昨晚的夢。
趕緊使勁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沒意義的事。
回到連府,連襄艾又悄悄地出了門,將端王和南疆大皇子的事情告訴了鐘勤安排的接頭人,于是終于獲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解藥。
未到夜晚,也只是接近傍晚時分,原澤便來到了連府。
連毅派祁隆來通知連襄艾,讓她出來迎接貴客。
關她何事?她有些懷疑連毅想撮合她和原澤了。
來到前廳,只見連毅和原澤兩人,而連浩棠則不知去向。
“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聽浩棠說,殿下曾教過小艾吹笛,所以殿下與老夫的侄女也算是些許熟稔了,就不用多介紹了。”
“自然,連小姐聰明伶俐,對音律倒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連襄艾佩服他夸人功夫,音律不通說成“獨特的見解”,真是厲害!
“晚上,孤請連小姐一起到北街的河邊放河燈可否?”
“民女晚上還有些……”
連襄艾剛想借口因為忙,所以不去那么遠的地方,就被連毅打斷:“當然可以,小艾,記住不要跟太子殿下添麻煩。”
“不如讓哥哥去吧,哥哥才是舅母的親……”
不知怎的,這句話讓一向對連襄艾比較溫和的連毅皺了皺眉:“你也是親的。”
沒有血緣關系,怎么就成親的了?親舅母也沒血緣關系啊……
“好吧。”連襄艾有些無奈。
坐在車轎中,連襄艾無比埋怨原澤選了一個這么遠的地方放河燈,這使得她在車轎中與原澤面對面坐了一個多時辰。
原澤仍和之前那樣,彬彬有禮,在車轎中與連襄艾沒有說多余的話。
到了北街,原澤下了馬車,站在一旁。在連襄艾要下馬車時,他忽然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連襄艾有些發愣,還是假裝不在意地順著原澤的手下了馬車。
自己要幫的,有怪不得她。
下了車,連襄艾看見街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北街本就是最繁華的街道,又因為是節日,所以自然人比較多。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河中已經擺上了許多荷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