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嗎？”羅超然的目光里有些審視的意味：“明明你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中級靈修師。”
“好奇倒是好奇。”李榆弦說道：“我搖頭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羅超然：“……”
這個人對于聯邦的八卦，是從來不看還是怎么滴？我的姓氏，我的資源，我對于財富不屑一顧的態度……這還看不出來，你是不是瞎啊？
他心念電轉，還是忍住了強行裝的沖動：“要不你猜猜？”
“不猜。”李榆弦又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大人物，心思比小女生還要細膩，猜不出來。”
羅超然又沉默了。
這話你叫我怎么接？難道我要承認自己比女人細膩？
他嘆了口氣，看著飛船周圍逐漸扭曲的空間：“快要進入蟲洞了。”
……
一顆小小的儲存器，此刻正出現一個男人的指尖。
“執法局那幫傻子，想必還在滿世界地尋找這玩意吧。”平永春滴溜溜地轉著這珍貴的儲存器，一點都不怕把它砸壞。
“永春，你做的不錯。”平永春的父親，也就是平家這一代的老四，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雖然那侄兒確實太不成器，但我平家的人，只能平家自身來罰，外人若是插了手，就直接送去見上帝好了。”
“這枚儲存器中，確確實實就是‘水滴’型戰艦的構造圖。”平永春愉快地接下了父親的贊賞：“水滴型戰艦最優秀的地方，在于它的動力核心，他是軍方小型戰艦中，唯一可以直接進入自由蟲洞的一款。”
平車延靜靜地聽著。
這兩年他甚少歸家，都在為平氏家族的新計劃而奮斗。
這次回來，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大兒子，于自己不在的期間，都做了些什么。
“我們這一支負責研究的動力核心——蒼龍三八一號核心，已經初步投產了。”平永春如是說道：“這款動力核心，就是我們根據軍方的小型戰艦，特意設計出來的新產品。”
“我們的研發速度，似乎又變快了不少啊。”平車延似笑非笑：“套用了水滴的技術？”
“是……”平永春剛說到一半，卻忽然卡了殼。
他看到了自己父親臉上的怒容。
“父親……”即使是多年未見，平車延的積威也不是做兒子一時半會能擺脫的。
平車延的嘴角終于不再有一絲笑意。
“錢管家，立刻撤回蒼龍三八一號核心的投產計劃，然后銷毀已經生產出來的部分產品。”他打開通訊器，將自己的命令發布下去。
平永春見勢不妙，直接跪在了他的身前。
“父親，我錯了！”他兩眼中噙滿了淚水，倒好像是被誰欺侮了一般。仿佛是為了給自己的話增加點說服力，他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我……我該死，我被成績蒙住了雙眼，居然想要做這種事情。”
“其實，你現在應該沒有搞清楚，我究竟在哪一方面生氣吧。”平車延瞇起了眼睛，看著這個，由于工作繁忙而來不及照顧的兒子。
那透出的眸光中，充滿了失望。
“我們平氏家族，是五大家族中，最不愛惜羽毛的家族。”他粗暴地抓住了平永春的頭發，強迫他將與自己對視：“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我們從不犯錯。”
“平氏家族家規，第十三條，給我背誦一下。”
平永春看著父親那雄獅般威嚴的面龐，心中的勇氣再度降了三分：“不允許……剽竊任何人的科技成果，只能通過合法的手段，獲得該技術的使用權。”
“我們平氏家族，是以科技起家的家族。”平車延重新坐到椅子上，看著已經牛高馬大，卻走錯了路的兒子：“只要不涉及我平家人的生命，不得違反家規這個規矩，你還記不記得？”
平永春點了點頭，像個畏畏縮縮的鵪鶉。
“科技的發展靠什么？靠的不是你抄我的，我抄你的。”平車延緩緩道：“我們是整個三星域聯盟中，掌握了最多尖端科技使用權的家族，每年有一半的進項，都來源于我們投出去的專利使用權。”
“今天，你抄了軍方的科技。”
“那明天，別人還會不會給我們帶來哪怕一分的使用費？”
平永春不敢出一言以復。
這種大家族，對于尋常的道德，已經看得很淡很淡。但關乎自身家族的立身之本，卻強化到了近乎變態的層次。殺一兩個人，對他們來說，只要不引起政府的反彈，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若是與家族利益有干系……
“那個侄兒的死，本來就是我安排的。那種不成器的東西，還給家族帶來這么多的麻煩，早就應該被清理掉，那秦毅的復仇，算是瞌睡碰上了枕頭。”平車延看著平永春：“你代表家族殺掉追殺兇手，也是我安排的。”
“我原以為，從小就讓你熟記的家規，會成為你這一生不滅的烙印。”
平永春預感到了某些事情，整個人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般。
“你還有三個兄弟，可以來競爭我這個位置。”平車延湊到了兒子的耳邊，明明熱氣都呼到了臉上，卻讓平永春的心如墜冰窖。
“但是你呢，未來就老老實實的，當個富貴閑人好了。”
……
“你聽說過羅氏家族嗎？”羅超然最終還是露了底。
“沒聽過。”過去的李榆弦，生活無趣得很，每天不是修煉打工，就是在修煉打工的路上……
人窮嘛，可以理解。
羅超然徹底認命：“我給你科普一下吧，接下來的東西，不是吹水，就是現在三星域聯盟現實的狀況。”
“我出身于羅氏家族，位列星盟五大家族之一。”
李榆弦決定先不提問，等著羅超然先說完。他先前看得很清楚，自己每一次說話，好像都有點那個，那個不合時宜。
要是在這樣說下去，羅船長直接不想說話了，似乎有點不妙。
“我的家族，主營的是星盟的航空運輸業，以及飛船制造業。”說這些話時，羅超然的眼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整個星盟百分之九十的航空運輸業，以及百分之七十的飛船制造業，都掌握在我們家族的手上。”
李榆弦的臉上，“適時”地流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他覺得這個表情，應該蠻適合現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