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化身修羅
一次郊游對于韓星成了無心插柳,對于姜威威則是柳樹成蔭,至此韓星走進她的視線里。高二下半學年開學之初,即將高考慘淡愁云已經籠罩在高二學子身上。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也好,還是心生忐忑心里一只吊桶七上八下也罷,每個人心里都憋著一股勁或是吊著一口氣。
這天有體育課,韓星照例和同學到球場打籃球,這些血氣方剛青少年需要在球場釋放緊繃的情緒。他們和十六班同學打全場,兩班打的火藥味十足。韓星是對方重點盯防球員,速度快,帶球突破機敏靈活,韓星帶球過人,一個假動作騙過對方防守隊員,把球傳給隊友,進球得分。
韓星在起跳上籃時,對方球員也起跳,用肩膀將他撞到在地,韓星罰球得分,韓星沖他比V字手勢。那人不屑地哼道:“拽什么拽!”韓星笑道:“拽也得有拽的資本,有些人想拽還得回爐重塑肉身。”
中場休息哨聲響了,他們隊以十分優勢領先。那位同學手里拎瓶礦泉水,徑直朝韓星走來,他班同學喊他,“濤哥,休息還找對手切磋。”濤哥上前一扳韓星肩膀,“你家拽的資本挺厚,厚到你家都有從人道過渡到妖道的。”濤哥也是一雙狹長的眼眸,只是眼角下搭,嘴唇薄的幾乎就是一條線,所以他給人感覺陰郁而刻薄。
“你早晨用如廁水刷的牙吧?”韓星勾起嘴角笑道,濤哥最討厭他這幅神色,拽上天的德行。“藍月,你知道嗎?”韓星沖上去拽住他的衣領,“夜店里人們私下叫她藍色妖姬。”韓星對準他鼻子狠狠一拳,鮮血從濤哥鼻子涌出來,“你他媽打老子,說到你痛處,”濤哥也不管奔涌的鼻血,和韓星扭打在一處,韓星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動漫里的主角變成一只暴怒的獅子。
濤哥一邊往韓星臉上招呼,一邊大聲道:“他姐在夜店陪唱陪酒,綽號藍色妖姬,妖姬自然少不了陪睡。”韓星眼里是粹冰的寒光,他整個不要命打法,根本不顧及對方拳頭指向哪里。濤哥看他要生吞自己狠戾目光,先自怯陣,韓星卻不依不饒。兩班同學紛紛上來,拉開兩人。
濤哥還在逞口舌之快,“你這么兇干嘛?難道有N個姐夫撐腰有恃無恐。”韓星一股大力睜開眾人,像虎似的猛撲過去,“你他媽再滿嘴噴糞,老子今天就撕了你。”韓星雙眼充血目眥盡裂,就像一頭狂怒的失控野獸,眾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濤哥也被他樣子嚇呆了,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他們班同學怕事態升級,趕緊護住濤哥撤了。
男同學在場中拉架,女同學在外圍干著急,生怕誰把誰打壞了。韓星和濤哥一番惡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相信這一切會發生在韓星身上。那樣一個帥氣陽光雅致少年,剛才情景顛覆人們對他認知,剛才那個人就是地獄修羅化身,嗜血好戰狠戾。讓人簡直難以置信,韓星有如此狠戾一面。而讓他化身修羅的罪魁禍首,只是濤哥詆毀他姐姐的惡言惡語。
在別人看來韓星只是護姐心切,可是在姜威威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因為有人對姐姐惡意詆毀,韓星就和詆毀姐姐的人大打出手以命相搏,那個人在他心目中地位可想而知。即便姐弟情深,姜威威知道韓星心里有個人如此重要,重要到韓星可以為她拼命。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姜威威和幾位同學陪韓星去醫務室,到了醫務室濤哥和他班幾個同學也在。韓星直接奔濤哥去了,他班同學趕緊護在濤哥身前,醫生呵斥韓星道:“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眼里有沒有校規校紀。”韓星對醫生說道,“我只是和他溝通一下。”濤哥站起身撥開身邊同學,他知道韓星在這里不敢怎樣,“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大放厥詞,見一次我打你一次。”韓星咬牙說道。濤哥梗著脖子道:“你就是條瘋狗。”罵他自己就當對方放屁,侮辱秦月不行。
第二節緣由
醫生給兩人處理傷口,兩個人的那張臉都沒眼看,鼻青臉腫血跡斑斑。醫生嘆氣道:“挺精神的帥小伙因為打架斗毆破了相,后悔藥可沒地買去。整容哪有原裝好。”故意手法重些,這些不知輕重毛孩子,就得給他們點教訓長長記性。“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回去研讀《孝經開宗明義篇》,自我好好反省反省,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傻事以后不許再干。”
兩人直咧嘴,雖然是女醫生,手法一點不溫柔,把他兩臉蛋扭來撥去的,還好都是皮外傷,掛彩難堪些,但所幸沒有傷筋動骨。
兩人從醫務室出來就被揪到教務處,教務主任讓他們請家長。不能只是學校教育,還要家長配合監管。再者看他兩傷勢,視覺沖擊力挺震撼,把家長找來,當面把事說清楚,畢竟在校園里發生不良事件。
韓星一再保證不會有下次,濤哥也一再保證不再犯渾。年組前十的兩學生,人腦袋打成兩豬頭。教務主任氣的兩人各打五十大板,一人負責一層樓打掃男廁衛生。周一升旗儀式之后,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深刻檢討。
掃廁所做檢討,這些韓星都能接受。可是回家面對秦月他不敢,他怕秦月知道打架緣由。在秦月回家之前他去學校,也不行,秦月會起疑。果然第二天早上,他的臉無所遁形地暴露在秦月眼皮底下,秦月一副氣急敗壞地樣子,“誰把你打成這樣?”若是韓星告訴她,傷他的人是誰,她就會去找人拼命架勢。
“男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不正常嗎?瞧把你緊張的,要去找人拼命?”看她緊張在意自己樣子,韓星開心地想笑。牽動嘴角的傷口,成了一副苦瓜臉,還是掛彩苦瓜臉,慘不忍睹的苦瓜臉。
和同學打架,不讓她找人理論,被打的慘兮兮還要打落門牙往肚里咽,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月冷靜下來,“為什么和同學打架?”韓星是個理智的人,能用頭腦解決的,他絕不會用拳頭,而且他根本不屑于用暴力解決問題。他一貫信奉上兵者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除非他失去理智才會做莽夫之舉。
他嫉妒我雙商超高,故意挑釁我。在球場上給我使絆子,我出手教訓他,于是從切磋球技演變成切磋武藝。韓星半真半假一席話,秦月點點頭,意思接受他的說法。
韓星上學走了,秦月眼見他出了樓道門,隨后撥通姜威威電話。“威威,我是韓星姐姐,方便和你通電話嗎?”姜威威正要上學去,她放下書包,回到臥室關上房門,“有事嗎?姐姐。”“韓星和同學因為什么事打架,請你告訴我可以嗎?要不我還得去學校問情況。”“韓星不說,那我???”姜威威頓住,“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實情,我不會和他對質。”
我不說他姐姐也要去學校問,還不如我告訴她,“其他班同學說你壞話。”說她壞話,秦月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韓星打架竟然是因為這個!“說了什么?”秦月語氣平靜地問,一定很難聽的話,要不韓星不至于傷成那樣。
心理素質挺過硬,也對,韓星拼命也要維護的人,又怎會是無能之輩。姜威威心里酸酸地想道,“就是說你在夜店,什么藍色妖姬,陪酒陪唱什么的,還有姐夫啥的,反正就是胡說八道一通。”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謝謝你威威,你放心,韓星不會知道我給你打過電話。”秦月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枉費韓星對你那么好,而你卻讓他蒙羞,姜威威對秦月很有成見。聽到秦月有氣無力聲音,她覺得為韓星出了口悶氣。
秦月刪除通話記錄,放下電話,她坐在床上呆呆地出神,她感到后怕。韓星打壞別人,或是別人打壞他,都是無法收拾局面,她恨那位同學,恨他利用自己打擊韓星。
胃里隱隱作痛,她下床把豆漿重新熱了熱,一碗熱豆漿喝下去,緩解胃痛。她躺回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藍色妖姬幾個字像貼在腦門上的標簽。即便她有自己底線,可是擋不住悠悠眾口,擋不住被人惡意揣測。
秦月沒再揪住這件事不放,只是豬蹄、豬肘子、皮凍一連供了半個月。吃啥補啥,多補膠原蛋白,有利于傷口愈合,那張帥氣的臉力爭恢復如初。
看他傷口好的差不多,秦月給他立規矩,再不許和別人動粗犯渾,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掃地出門。秦月說這話的時候軟硬兼施,嘴里說著不容置喙的話,眼里霧氣迷蒙。一副哀怨柔弱我見猶憐的神態,讓韓星覺得自己受傷,讓她牽掛是件不可原諒的事,唯有低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