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沐九清起身去拿桌上的手機。
方琰：［我明天兩點的飛機回倫敦，你回不回？］
沐九清：［你覺得我能回去嗎？］
方琰：［我家老頭子讓我回去陪他過感恩節。都一把年紀了，還過什么節？］
沐九清：［代我向師父問好！］
方琰：［你這幾天注意查收快遞，我給你寄了生日禮物。還有，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沐九清看著這句話，心中全是溫暖。
今年，還是有一個人記得她生日的。
沐九清：［知道了。］
方琰：［早點睡，別熬夜。稿趕不了，就告訴我，我幫你畫。］
沐九清：［師父會打死我的吧？］
方琰：［他就是打死我，都不會打你的。放心吧！］
沐九清：［知道了，晚安！］
沐九清抬眸遠處的車水馬龍和交錯的燈火，突然感慨萬千！
“很快就再見了！”
“叩叩”
“阿清。”
沐九清轉回頭，聲音又輕又嬌：“嗯？”
林聿莫從背后環抱住她，拖長尾音撒嬌。
“阿清，我們到了法定年齡就結婚好不好？我想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沐九清心里劃過一絲苦澀。盡管知道不可能了，但還是說了，“好”。
早晨，林?圙小朋友坐在兩人面前恰飯。
“林?圙，你什么時候回家？”
林?圙小朋友乍然哭了。
“小叔叔，我爸爸媽媽他們不要我了。他們只喜歡妹妹！”
“關我什么事？”
沐九清好像看到了十五歲的自己，被所有人拋棄！
“小圙，乖！別聽你叔叔的，你想在這兒住多久就多久，小嬸嬸管飯。”
“阿清，他在這兒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圙小朋友連忙豎起三個手指發誓。
“小叔叔。我發誓：我在這里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洗碗，會洗衣服。我還會幫女生扎頭發……”
“那我還真是先謝謝你了！”
“嘿，小事小事。”
“我又不是不會做，需要你在這礙眼？”
沐九清再次看到兩個幼稚鬼的嘴皮子斗爭，忍不住笑了。
“好了，你們打住。”
兩個幼稚鬼同時停下看向沐九清。
“這是我的房子，應該由我來做主吧？”
兩個幼稚鬼點點頭。
“那小圙就暫住在這兒，就這樣愉快決定啦！”
林?圙小朋友忍住心中的喜悅，等沐九清回房后，就露出了狐貍本性。
“小叔叔，你看我贏了吧！”
還做出了個鬼臉，林聿莫板著臉不理他。
聽到沐九清開門的聲音，林?圙小朋友立馬裝出哭腔。
“小叔叔，你為什么要罵我？你這么不喜歡我，那我還是回家吧！”
沐九清牽走林?圙小朋友，“小圙，別理你叔叔。他就是有點不太正常！
林聿莫：媳婦罵的，我不能頂嘴，不能頂嘴。
林聿莫拿著一把黑傘，跑進電梯，追上一大一小的兩人。
“你要帶他去學校？”
“要不然呢？，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呆在家里吧。”
林?圙小朋友附和道：“就是就是。”
林聿莫氣得高血壓都快犯了。
三人撐著傘走在鋪滿皚皚白雪的校道上，一步一步走出一個個淺見水泥的腳印。
只是，看起來像一對恩愛的戀人和一個矮雪人。
林?圙小朋友幽怨地看著林聿莫。
憑什么讓我走邊邊，憑什么讓我淋雪！
“小嬸嬸，我想跟你去上課，我不想跟著小叔叔！”
沐九清微微彎腰，摸摸他毛茸茸的絨帽。
“小圙，我們實驗室的姐姐可是會幫小朋友扎針的喲！你還要不要過來？”
林?圙小朋友面露尬笑，“小嬸嬸，我覺得還是跟小叔叔在一起比較好。你快去上課吧！”
“嗯，好的！”
目送沐九清離開。
林聿莫在身后語氣冰冷對他說：“林?圙，自己跟過來。”
林?圙小朋友走在后頭，小聲罵道：“小叔叔是壞蛋，是個大壞蛋……”
“林?圙，閉上你的狗嘴！”
林?圙小朋友沒想到他聽力那么好，只能在心中暗暗罵道：“小叔叔是壞蛋，是個超級無敵大壞蛋……”
林?圙小朋友跟著他罵了一路。
“會長，你兒子啊？”
林?圙小朋友用萌萌小奶音解釋道：“我才沒有他那種爸爸呢，我是他侄子。”
“哎呀，你好可愛啊！”
“謝謝姐姐，你也好漂亮！”
林?圙小朋友他還準備跟他們深聊下去！
“林?圙，進來。”
“哦。”
林?圙小朋友坐在沙發上感覺如坐針氈。
“小叔叔，我可以去找小嬸嬸嗎？”
林聿莫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頭都沒抬。
“你想死，就去！”
林?圙小朋友郁悶了，他向往外面自由飛翔的世界。
“好了，這節課先上到這里，下課。”
沐九清下課后并沒有去找那倆叔侄，而是打車去了機場。
沐九清：［方琰，你上飛機了嗎？］
方琰：［沒，我在等你會不會來送我？］
沐九清：［你在哪邊？］
方琰：［西候機廳。］
沐九清跳上他的背，“方琰！”
方琰下意識抓住她的腳，不讓她摔下。
“沐九清，那你是不是胖了？快下來！”
沐九清跳下來，從書包里掏出個首飾盒遞給他。
“給你的，師……兄！”
沐九清入門當了方琰十四年師妹，這是第一次叫他師兄！
“喲，長大了。會孝敬我了。”
“前往倫敦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8243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請您盡快從17號登機口上飛機！”
沐九清愣了一下，上前抱住方琰。
“師兄，一路平安，永遠平安。”
“干嘛搞得那么傷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生離死別。”
沐九清站在原地，看著他登機，眼里全是別殤。
“再見，師兄！”
林?圙小朋友趴在窗前，看著外面洶涌的人潮。
“小叔叔，小嬸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她只會不要你！”
“叮”
Amb：［林聿莫，我在東門等你們。］
林聿莫：［我這就過來！］
“林?圙，走了。”
“小叔叔，你別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
沐九清穿著白色中長款羽絨服，撐著一把黑傘。
站在紛飛大雪中，形成強烈的色差。
她精致立體的眉眼，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但因為她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氣場，沒有人敢去搭訕。
“小嬸嬸！”
林?圙小朋友撲過去，卻被某人揪住了衣領。
“小叔叔，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沐九清的氣場突然變得柔和，狐貍眼都笑成了彎彎月牙！
“小圙，別理你小叔叔。我帶你去溜冰。”
“耶，小嬸嬸最好了！”
“阿清，該送他回家了。”
“不嘛，我過幾天再回去！”
三人來到溜冰場，林?圙小朋友就像脫韁的野馬，與別的小朋友打成一片。
沐九清站在場外，看著兩人各玩各的，突然就笑了。
她依舊清晰記得宜秀禾在她去世前一年，也帶了她去溜冰。
也是她那個冬天最獨特的生日禮物！
林聿莫從溜冰場中間滑到邊上去，“阿清。”
“嗯，干嘛？”
“為什么不進來？”
沐九清暖笑道：“我怕疼！”
“你進來，我扶著你！”
“要是……失手了呢？”
“那我就算摔死，都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傷。”
“那我去換鞋。”
“林聿莫，要摔了！”
林聿莫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阿清，你要滑才行！”
“我怕！”
林?圙小朋友從孩子堆里鉆出來，“小嬸嬸，我來扶你！”
沐九清看他橫穿直撞過來，內心慌的一批！
林?圙小朋友過來時沒有控制好速度，直接撞倒沐九清。
一瞬間，沐九清感到身體再往下墜，心底涌起了無力感！
“嘭”！
沐九清沒有感覺到來自身體的疼痛，只聽到了另一個人的悶哼聲。
沐九清被林?圙小朋友拉起來，當肉盾的林聿莫恍晃著站起。
“林聿莫，你快轉過來讓我檢查一下。”
“沒事，就摔了一下！”
沐九清急得都紅了眼，“快點！”
兩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脾氣，感到不知所措。
林聿莫乖乖俯身讓她檢查。
“阿清，應該沒有什么大礙的。”
“林聿莫，不玩了，不玩了，我們不玩了……”
林聿莫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她的情緒。
“好好好！你別哭，哭得我心疼！”
林?圙小朋友盡管還沒玩夠，但知道自己是罪禍禍首，
只能低著頭悶悶地走在后頭，不敢打擾他們。
沐九清回想才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