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來?叫什么名字?到哪里去?”
艾麗婭蹲在歐辰面前,逼人的眼光盯著他。
她的蹲姿很特別,能退能進,右手緊抓著刀柄,就像一頭隨時撲出的冰原狼。這女孩果然如劇中一樣,警惕,謹慎,不愧經過了生與死的考驗。
歐辰調整了一下思路,在腦中飛快醞釀了一套說辭。關于自己的來歷,當然是要隱瞞的,那種事說不明白,只能根據自己掌握的知識來編故事。
這姑娘不好對付,黑白院的說謊訓練,不但讓她能辨別謊言,還能把真話說得跟假話一樣,假話反倒被認為是真話。
這種本事,可是極有用處的。
如果歐辰不是反復研究過她在黑白院的經歷,以及那些細微之處,他還真的對付不了這個小女人。
“我來自很遠的東方之國,名叫歐辰。”歐辰說道,“我和同伴原本要到一個神秘的地方,去尋找一種叫龍蛋的東西。據說吃了它可以長生不老,誰知被海盜打劫了。
我的同伴都被他們殺了,我會講故事逗他們開心,所以得以活下來。就在今天早上,我們被一頭長著八條手臂的海怪襲擊,船也翻了,除了我,其他人都被海怪吃掉了。
幸虧遇到你們,謝謝你們的善心。求你們收留我吧,我干活很賣力,我還會講好聽的故事,真的,我不會騙人,不信你們以后就知道了。”
既然遇到了艾麗婭,那她遲早要回臨冬城,到了臨冬城就能見到心目中的女神。這種機會,歐辰哪能錯過。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歐辰自信功課做得還不錯。權游里的各個人物和各地方風土人情,以及政治體制,生活面貌等,他都深入研究過。
就憑這些,他可以算是這片土地上的百科全書了。
歐辰講得很慢,很吃力,艾麗婭聽得很仔細。
“你從哪里來?叫什么名字?到哪里去?”
艾麗婭靜靜聽完歐辰的講述,突然又問這個問題,連一個字都沒有變。
歐辰又說了一遍,只不過把順序稍微打亂了一下。
“你從哪里來?叫什么名字?到哪里去?”
艾麗婭繼續問道,還是一個字沒變。
歐辰又耐心說了一遍,刪減了一點,添加了一點。
艾麗婭一連問了五遍,歐辰回答了五個大同小異的版本。他當然知道,她用的還是黑白院那一套測謊機制。
這其實是一個心理抗壓過程。
一個問題被人反復追問,如果是真話,他總能添加或者刪減一些內容,絕不可能一成不變,問話的人總能從中捕捉到想要的信息。
可如果是假話,那他在重復的時候,必定會極力不讓自己出現一絲失誤。也就是說,他的回答早有準備,甚至練習過很多遍。
這種手段看似啰嗦,實則很有用。
艾麗婭反復打量了一番歐辰,從他的衣服到他的皮鞋,還有那塊腕表,然后站起來微笑說道:“歡迎你留下,黑睛人,記得你的好故事。”
這姑娘果然老辣,歲數不大,沉穩的很。
船上的人圍在歐辰身邊,摸摸他的西服,看看他的手表,一邊大笑,一邊比劃。
大黑拍拍歐辰的肩膀,道:“小子,這衣服挺奇怪,送給我吧。”
歐辰巴不得扔掉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這行頭太惹眼,再加上自己的黑眼珠,黃皮膚,讓人像看怪物一樣實在難受,扔了最好。
他把身上里外的衣服脫掉,送給了船上的人,自己找了一套他們的衣服穿上,算是融入了這個群體。
至于手上的腕表,幾乎就沒用了,也送人吧。送給誰呢?當然是艾麗婭,畢竟在他們眼里,這算是個稀奇玩意,就當見面禮吧。
這艘船不算小,上面堆著雜亂的東西。有存水的大缸,刀箭,長矛,斧子,漁網。中間是一個木板蓋起的簡陋房子,算是艾麗婭的專屬空間了,其他人只能呆在露天的地方。
歐辰敲了一下門。
“進來。”
房子里除了一張鋪著羊皮的木床,余下就是一張陳舊的桌子和椅子,還有掛在墻壁上的龍骨弓,其他就沒有什么了。
歐辰走到艾麗婭面前,把腕表遞給她,道:“謝謝大人的收留,這塊手表送給你做禮物。”
艾麗婭微笑盯著歐辰,接過手表看了看,道:“很奇怪的東西,黑睛人,它是做什么用的?”
看來黑眼珠就是歐辰最獨特的標志了。
關于手表這個東西,歐辰覺得解釋起來太費勁,而且艾麗婭不一定能理解,于是笑著說道:“裝飾品,戴上很好看,要不大人試試?”
“我不喜歡在手上戴東西,不過很喜歡,謝謝你。”
艾麗婭在手里把玩著手表,看著歐辰說道。
歐辰試著問道:“大人準備去哪里?”
“布拉佛斯,你愿意去嗎?你可以叫我艾麗婭.史塔克。”
布拉佛斯,那不就是艾麗婭接受訓練的黑白院嗎?還有賈昆.赫加爾,這么傳奇又神秘的人,別人想見都見不到,那當然要去看看了。
歐辰道:“愿意為大人效勞。從布拉佛斯回來,大人還去哪里?”
這個問題,歐辰最關心。
艾麗婭盯著歐辰,笑道:“想去臨冬城嗎?我住在那里。”
歐辰心中不由激動。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艾麗婭要是不愿意回去,那才是問題。
歐辰還沒有回答,他的脖子上就被頂上了一柄刀。
殺死夜王的瓦崗利亞匕首,鋒利,精巧,閃著森森的寒氣。他都沒有看清艾麗婭是怎么把匕首拔出來的,動作真如風一樣輕,閃電一樣快。
歐辰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撒謊。”艾麗婭盯著歐辰的眼睛說道。
這姑娘果然不好騙,她還是看出什么地方不對。
歐辰苦笑道:“大人,我說得都是真的,不會騙你的。我不懂劍術,力氣又小,對你有威脅嗎?”
艾麗婭握著匕首的手很穩,一動不動,她的眼睛里有黑影在閃動。
“你認得我,你也知道臨冬城,你還知道布拉佛斯。”
歐辰辯解道:“我沒有。”
艾麗婭手中匕首向下一劃,歐辰的衣服就被劃開。
“把身上所有衣服脫掉?”
脫掉身上的衣服?歐辰突然想起了臨冬城大戰前夜,艾麗婭也是那么粗野的扒掉詹德利.拜拉席恩的衣服,并且強勢騎在他的身上。
“明天我們都會死,我想試試做愛是什么滋味。”
至于她和詹德利.拜拉席恩做完是什么感覺,看著她酣然入睡的樣子,應該還好吧。
那一晚,所有人都在做著類似的事情,沒有人認為自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