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張遠推開木門,從懷中拿出火石,將剛剛熄滅的火燭點亮,淡黃色的燭光重新點亮了整個木屋,四目望去,只見沈修和孫柔正被綁在床柱上,嘴上被棉花堵住,衣袍凌亂,此時兩人早已醒來,正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張遠隨手一揮,一道白芒閃過,將捆住兩人的繩索劃開,沈修活動了活動已經青紫的手腕,噗通跪在了地上“多謝師弟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剛剛張遠和萬強打斗的時候,沈修就已經醒了過來,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還是能聽清聲音。
“萬強竟然如此狠毒,在這里設下毒計等著我們”想到萬強和那黑衣男子的圖謀,沈修不由怒道。
“沒有想到劉興師兄也沒有經得起誘惑,張遠師弟,你放心,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我一定如實向書院稟告”。
“師妹也會和沈修師兄一起向書院說明事實,讓壞人得到懲罰!”孫柔此時已經把繩索解開,秀氣的臉龐有一絲怒氣。。
張遠點了點頭,劉興雖然沒有成功進入宗門,但還是修劍書院比較出名的學生,張遠只是一個沒有入門一年的學生,并且不是豪門望族子嗣,貿然把他綁回去,即使向他們說明事實,怕是也不會有人相信。
現在沈修和孫柔為自己作證,相信會增加不少可信度。
沈修臉上有一絲落寞。在修劍書院時,他和劉興的關系就比較要好,否則老師也不會派他和劉興一起來采藥。當他聽到劉興要拿自己和孫柔一起制作血丹的時候,他內心已跌入谷底,現在看見張遠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如同看到了親人一樣。沈修根本想不到張遠竟然能夠從劉興手下生還,竟然還能神乎其技一樣的將其制服。
沈修看了看張遠,青色的學生道袍,眉眼清澈,相貌只能算是清秀,但是給人一種干凈清爽的味道,一眼望去,只當是一般的學生而已。
但是沈修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十幾歲的年輕人,在這種情況下,最可能的就是自亂陣腳,根本不會有如此冷靜的大腦。
想起原來烏坎城中林家廢物女婿的傳說,沈修有些嗤之以鼻。
如果說張遠是烏坎城廢物的話,那烏坎城中就沒有多少人不是廢物了。
張遠將沈修扶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開口問道“是誰派你們來這里采藥的?”
原本這件事情沈修是要向張遠保密的,但是張遠救了自己的性命,沈修也就不再多想了。
“是書院主管醫房的范征老師。”沈修恭敬的說道。
張遠眉頭一挑,在外來人聽來,書院醫房的老師派學生來采藥,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張遠卻感覺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表面這樣簡單。
因為月見草和芳靈果并不是平常使用的藥物。
月見草,草葉翠綠狹長,只有在明亮的月光下才會慢慢生長,當太陽出來時反而會閉縮到一起,顧名為月見草,而芳靈果不能一般只在月見草的草底才會生長,當月見草閉縮時芳靈果就會顯現出來,在陽光下透出誘人的紅色,成熟時會有芳香味,淡而不散,十分好聞。
這兩味藥材相輔相成,一般只有修道之人才會用的到,普通人因為虛不受補反而會對身體產生壞處。
除了聶菲兒給自己的藥方,和那黑袍男子煉制的血丹外,張遠知道,這兩味藥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煉制真元丹。
在小毒經上有關于真元丹的描述,但是使用真元丹后,即使成為修道者,也無法突破第二境,所以被那位青山先生鄙夷,書中也沒有關于這個丹藥的煉法。
張遠驀然想到,自己因為宋哲一事被送到書院醫房后,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個藥方,當時自己只是匆匆一撇,并沒有看的太清,不過還是隱約看到了月見草和芳靈果兩味藥材的名字。
看來是范征準備煉制真元丹,所以才派沈修他們來黑虎山采藥,但是令張遠介意的是,這真元丹的煉制方法,只有宗門中才有,并且嚴禁外傳,這也是為什么方宏得到一枚真元丹就喜出望外的原因。
一位修道者就可以左右一個家族的興旺與否,真元丹可以直接促成一個修道者的產生,雖然只是最低級的一境修道者,但是在只有兩個修道者存在的烏坎城里,也是絕對的頂尖戰力了。
真元丹如此珍貴,那范征是怎么得到的?
張遠面不改色,但心中早已疑團遍布,范征作為修劍書院的老師,看來并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沈修沒有想到,張遠只靠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推斷出這么多東西,他看著站立在原地的張遠,小心翼翼的說“我知道師弟也需要月見草和芳靈果這兩味藥材,但是師命難為,還請分一些讓我拿回去,這樣我也好交差。”
雖然他比張遠大了一屆,但是此時已經不敢再把他當做剛入門沒有一年的小師弟了,隱隱約約還有點以張遠為馬首是瞻的味道。
張遠回過神來,對沈修笑了笑“沈師兄言重了,這兩味藥材我只要一小部分就夠了,剩下可以都交給沈師兄,但是我希望先讓我去挑選一下。”
聽到張遠一口答應下來,沈修有些不好意思,這次黑虎山采藥之旅,自己和孫柔師妹不僅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還成為了累贅,現在自己還要分走張遠一些藥材,雖然開口,但是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里準備了。
三人來到后院,只見一個一畝見方的平地被藩籬遮擋住,用來防止山上的走獸闖進來,整個平地連一絲雜草都沒有,只有兩株翠綠的植物在平地的正中間,狹長的葉子正在月光下舒展身體,在植物下面,是幾個鮮紅的果子,正有幾分淡淡的香氣,從那果子處傳了過來。
張遠仔細嗅了嗅,這股香味還有些斷斷續續,看來藥材成熟還要在等上兩三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