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木呆住了。
“我想看風云變色，天海倒轉；我想看大地崩裂，生靈涂炭；我想看那傾盆的大雨，也想看那可怕的炎炎酷熱……”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其中戲謔之意更濃，“查木，根據你的要求，傾盆的大雨已經降下，剩下的災厄，也會接連應驗。”
“不！不……不不不不！”查木恐懼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這話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噢？不是你說的？”那聲音繼續說，“很好，你又犯下了新的罪行——欺騙，所以，災厄將會更加洶涌的……”
“神！”一只豬頭人恐慌地跪在了地上，“您說，這場雨，是查木要求的嗎？”
“當然。”
“不！我沒有說過！”查木歇斯底里地舉起了手中的苦瓜杖，指向那名豬頭人，卻發現不止是它，許多部落民，都開始用不善的目光打量起了自己。
“我沒有說過！我真沒有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神！沒有……”
查木沒有來得及將這句話說完。
因為，
一根長矛呼嘯飛過，刺入了他的胸口。
先知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誰，誰干的？我要用詛咒……”
第二根長矛接踵而至，從它的喉嚨中穿過。
“咳……咳……咳……”查木痛苦地攥住了脖子，似乎想要把長矛拔出來，可它那還未進化完全的豬蹄，卻始終沒有辦法好好握緊長矛的柄。
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在數十雙充滿仇恨的目光注視下，查木被扎成了刺猬，尸體倒在了泥潭中。
“偉大的神。”部民們接連跪了下來，“查木已經死了，您能否原諒我們犯下的罪過，我們保證，將永遠不會背叛您。”
“那你們的后代呢？”陸離問。
“我們會教誨它們，它們會記得這場暴雨，它們也會畏懼您可怕的力量。”
“可惜晚了。”陸離冷漠地回答，“你們都有罪，你們曾聽信過查木的蠱惑，所以你們中的所有，都要接受懲罰，這場雨，還有四天才會停下來，在此之前，好好反省你們的罪吧——假如，你們挺不過去的話，那也無所謂，在我看來，你們和土地中的淤泥并沒有什么區別。”
“四天？神……我們撐不了四天了！祈求您的憐憫，您的慈悲，神……我們再也不敢了。”
領頭的豬頭人恐懼地乞求道，但陸離的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
雨果然如那聲音所說的那樣，四天后才算停了下來，部落因此損失了九成的人口。
而在幸存者的瞳孔中，多了些劫后余生的復雜，可以想象的是，在很長一段的歲月里，再也不會有什么人，膽敢去置疑它們的神了。
『叮，不信仰者終于飲下了自己釀成的鴆酒，明明只是那微不足道的螻蟻，在巨人腳下，化作齏粉，才是它最好的結局。』
『任務完成，現在開始結算……』
『配方：涼拌羅斯的假腿，傳輸完畢，請宿主查收。』
『新的任務已添加至任務池。』
“涼拌菜？”
這個配方的名字著實令陸離意外了一回，若是沒記錯的話，“羅斯的假腿”的烹飪難度位列三星級別。
按說理應比肉芯西紅柿烹飪起來難上幾個等級才對。
可……
竟然是涼拌菜？
按常理來說，除了有些看重視覺觀感的雕花菜品，涼拌菜大多都比熱菜好做。
譬如涼拌黃瓜，最簡化的做法只需要將黃瓜切段，再拿刀面拍兩下，倒入各大超市均有售賣的涼拌汁就可以吃了。
莫不是這道涼拌菜中，另有什么玄機不成？
陸離沉下心思，細細體會起了系統傳達給他的烹飪手法，當那些知識全部被他吸收完畢，陸離忍不住罵了句：
臥槽！
這……
這……
這特么也太變態了吧！
——
——
陸離跟劫后余生的豬牛人們，交代了幾樣必須要上供的食材后，調快了時間流速，便趴在了柜臺前，準備就在這里湊合一晚算了。
豬牛人部落需要時間緩緩，他也需要時間好好休息。
老實說，趴在柜臺上睡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只消一會兒功夫，陸離便覺得胳膊又酸又痛，還忍不住的想打嗝。
更何況樓下還躺了個人事不省的妹子，這讓他的精神也始終處在緊繃的狀態。
生怕阿嘟嚶嚶萬一睡醒，發現自己跟被那啥了一樣，會不會沖上樓來，給他一套旋風腳連擊。
所以，睡睡醒醒，睡睡醒醒，陸離就這么混森難受著挺到了天色大亮。
陸離打著哈欠洗了把臉，看了看時間，八點多了。
而沙漏世界，則過去了二三十年。
豬牛人部落仍處在人丁稀少的狀態，生活也比曾經困難了不少，但有了這次慘痛的教訓，它們建起了比之前更大、更漂亮的祭壇，并成立了祭祀所，只有最優秀、最虔誠的豬牛人才能成為部落中的祭司，專門負責安排獻給神靈的貢品，并在必要的時候，凝聽神明的教誨。
陸離對于這種結果是滿意的。
他對于自己滅掉了成千上萬的智慧生命這件事兒，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打個比方，你會對自己腸道的菌群產生感情嗎？即便它們誕生了一定的智力，以及復雜的情感？
反正陸離早就想明白了——他是沙漏世界的神，就該變成沒得感情的天道。
刷刷牙，洗洗臉，陸離從祭壇上扒拉了一顆跟甜瓜那么大的雞蛋，入鍋煎炒，做了道巨型“雞蛋鱉”。
話說最近這段時間，陸離完全沒有食用過現實世界中的任何食物。
一是為了省錢，二是擔心搞亂了沙漏世界中的生態系統，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時間久了，
人是會懷念排泄時候的那種舒暢感的。
陸離端著鋪滿雞蛋的餐盤，坐定就是一陣狼吞虎咽，雞蛋焦黃的表皮又香又脆，咬下時，會發出“咯嚓’一聲輕響。
像盤子里的這種大雞蛋，名為【滾石雞蛋】，算是為數不多能安全食用的一種零星食材。
陸離一開始只吃芹菜炒肉，但無奈了連續吃了七八頓后，實在是吃惡心了，不得已，還是拋卻了顧慮，做出了勇敢的嘗試。
其實這雞蛋做完了也沒什么別的味道，
除了略帶一絲清爽口感，其他方面，還真跟普通雞蛋沒什么兩樣，自然升級成了陸離的欽定早餐。
當雞蛋下肚，陸離打開店門，把“歇業中”的牌子又掛了出去，例行點了根飯后煙。
煙霧繚繞中，
他遠遠地看到了刁森的那輛瑪瑟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