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秒?
“好!”柴余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
雖然沒有親自上場和月齒獸交過手,但觀戰了那么久,他對月齒獸的行動模式和攻擊習慣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自忖憑借滿級的貓步和月齒獸周旋15秒不會太難。
再者說,跟著大腿混牙齒,總不好一點力氣也不出,干看著他們戰斗、受傷,其實柴余心里也著急。
得到柴余的肯定答復,大佬欣慰的笑了笑:“謝了!”
隨后,大佬丟來一柄短刀,刀身約莫小臂長短,刀柄設計精巧,順握反握都很貼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單面開刃,對刺客職業者來說,這種武器比較影響發揮。
“這是城中鐵匠用我這把刀的邊角料打造的,雖然是邊角料,可品質、做工都不下于我這把刀,你可以用它來防身。”大佬說道。
“啊?不用,我有匕首。”柴余連忙推辭,同時亮出了自己用來撬月齒獸牙齒的匕首。
大佬哂笑道:“你那把玩具匕首只能用來做菜,對付月齒獸還差得遠呢,連月齒獸的皮毛都刺不穿。”
柴余訕訕一笑,接受了大佬的好意,拿起短刀興奮的把玩起來。
大佬見狀微微一笑,隨機又面色凝重起來。
雖然他把短刀給了柴余,甚至拉下臉來請他幫忙,但其實并不怎么相信刺客職業者的正面戰斗力。
之所以有這么一說,不外乎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實則內心深處想的是,千萬不要在遇到這次的情況。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個小玩笑。
就在兩位大佬休息了片刻,又帶著柴余重新上路的時候,一行三人遇到了四只月齒獸的阻截。
這是標準的一家四口,兩只壯年月齒獸和兩只青年月齒獸。
大佬面色微沉,以他和小木現在的狀態,要同時對付這四只月齒獸頗有些難度,雖說不至于死亡,但消耗過度、傷勢加重是在所難免的。
他看了一眼柴余,心中忽然一動:現在有四只月齒獸,又是兩大兩小,恰好在我們的掌控范圍內,不如趁此機會試試他的水準,若他真能幫忙拖住一只,那么接下來的行程就會好走的多。
想到這里,大佬立即對柴余喊道:“醬油,你控制一只小的,我來解決另外三只。”
說完,大佬提刀迎上,同時,小木一個光爆彈落入月齒獸群,將它們分散開來。
二人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
“收到!”柴余忙大叫一聲,緊跟在大佬身后沖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砍怪,和面對屏幕操作鍵鼠完全不是一碼事。
想到自己即將單獨面對一只齜牙咧嘴、戰斗力不俗的月齒獸,柴余就感覺心臟就像是要跳出來一樣,帶著強烈的恐懼、興奮和緊張。
腎上腺素大量的分泌讓他呼吸變得急促,掌心里也分泌出大量的汗水。
他緊了緊握著短刀的手,只身迎向一只體型偏小的月齒獸,然后高舉短刀,迎頭斬了下去。
手起刀落的瞬間,柴余感受到了熱血上頭的贅脹感,腦袋里近乎空白一片,身體的本能驅使著他將短刀用力斬落。
然而,這種直來直往、沒有任何技巧性的攻擊如何能打中靈巧敏捷的月齒獸?
被柴余攻擊的月齒獸只是一個輕巧的后跳就避開了刀鋒,然后齜著牙,一個沖跳起身,彈出利爪橫掃向他的臉孔。
柴余心頭一凜,他此時招式用老,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加之剛才沖的太猛、砍的太過,身體重心失去掌控,不自覺的向前躍進,如不及時停下,極可能被月齒獸鋒利的爪子削掉半邊腦袋。
一瞬間的恐懼像是瘟疫一樣蔓延向全身,令他爆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想大聲呼救,但喉嚨里仿佛卡住了什么東西,聲音根本發不出來。
這一瞬,柴余心生絕望,他想起了自己遠在地球的父母親人,想起了那個該死的喊他下終極本的沙雕頭像,心中一片凄然。
“連你也幫不了我嗎?”
柴余一聲長嘆,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個花費了自己無數時間和小半個青春打造的、如今與他一心同體的滿級刺客號。
忽然!
柴余像是開啟了某個神秘的開關,一股冰冷、孤寂、又帶著死亡氣息的力量席卷他的全身,因游走生死邊緣而產生的恐懼和慌亂竟是被這股力量全部鎮壓,取而代之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冷靜和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專注。
柴余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擺脫死亡的機會。
他毫不猶豫的一腳剎住,身體由慣性向前撲倒,如同把自己的腦袋送向月齒獸的爪中。
負責輔助和治療的小木看到這一幕,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原本他已經準備好施展光爆彈來化解柴余所面臨的危機,可誰知柴余竟然做出一個這樣找死的舉動,瞬間打亂了他的節奏和計劃。
“蠢貨!”
小木暗罵一聲,將手中的權杖插入大地,準備施展對身體負荷極大但能瞬發的太陽光,希望來得及救他一命。
可法術還沒生成,他就看見柴余單掌撐地,止住下墜之勢,而后猛得一彈,身形凌空側翻旋轉,險之又險的與月齒獸擦身而過。
與此同時,如扇葉一樣旋轉的短刀斬中了橫空穿過的月齒獸,“噗”的一連帶起兩道血色的軌跡。
小木張了張嘴,眼中略過一抹驚異之色,一旁的大佬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前一刻還愣沖愣打陷自身于險境的菜鳥刺客,下一瞬竟然爆發出了妙到毫巔的反擊。
僅憑他這一手化解危機時表現出來的冷靜、果敢和膽魄,兩位大佬就認定他將來不會是無名之輩。
一招得手,柴余心中大定,同時生出無窮的自信與豪氣。
他翻轉起身,手中的短刀在掌心里舞了一串刀花,刀柄歸位,鋒芒直指受傷的小月齒獸。
小月齒獸右肋下新鮮的傷口滲著血水,疼痛令它額頭上的倒勾彎月蜷成了圓月,它怒視著柴余,眸光逐漸發紫,彈出的兩幅利爪帶上了若隱若現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