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站在紙片簇擁成的云朵之上,饒有興致地看向元昊和呂布。
“要找到你費了好大功夫啊!”大喇叭扯著他那尖細的嗓音,冷冷地笑道:“三更半夜在這天臺上勞神,會不會有點晚呢?”
元昊爬起身,裝著膽子輕聲說道:“你到這里干嘛?又為何要找我?”
大喇叭呵呵一笑,“找你做什么?你這個無名之輩,只懂得躲在呂布的身后,在下來找的,乃是呂布!”
呂布壞笑著看了元昊一眼,應道:“找我?你我有什么好談的?”
“這個嘛,你身上有點小秘密,在下受人之托,想一探究竟!”大喇叭看了呂布一眼,“關于,一百年前的事!”
呂布的眉梢微微上揚,元昊也是一愣。
一百年前,那不就是上個喚靈者的事?呂布上次在現世干了什么?
呂布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元昊,“我若說,不行呢?”
大喇叭呵呵一笑,“呂奉先的威名,在下可是熟悉的很,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惹您吶!不過,那是從前了,如今您這位喚靈者,在下看來,似乎反倒成了累贅啊!”
呂布眉頭微微一皺,手上的方天畫戟攥的更緊了些,“有膽便來試試!”
“呂大爺且慢!這里畢竟雜亂的很,在這兒動手,在下可不想違反了靜靈庭的戒律,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大喇叭狡黠地一笑。
元昊忍不住插話道:“那倘若我們不去呢?你敢在這動手?不怕靜靈庭盯上你?”
大喇叭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八字胡,陰險地笑了笑,“若是兩位不去,在下只好去找那個叫什么的來著?那個小姑娘,常什么來著?”
呂布和元昊心頭一驚,大喇叭看了看他二人的反應,笑道:“在下若是請不動你二人,動些手腳在那女子身上,還是易如反掌的!”
“你!你不能觸犯靜靈庭的戒律!”元昊罵道,“你若傷她,靜靈庭豈能饒你!”
“小子!”大喇叭輕蔑地瞅了瞅元昊,“在下的御靈叫文種,最擅長的便是玩弄人心,在下若要害她,恐怕不消直接下手吧!是人呢,總會過馬路,總有人忽發精神疾病,若是有了那么極個別的小意外…”大喇叭的眼神瞥向呂布,“恐怕靜靈庭未必全都追查的到吧?”
“你敢!”呂布瞪圓了虎眼,死死地攥住方天畫戟,大踏步地就奔著大喇叭而來。
大喇叭微微一笑,后撤了兩步,“呂大爺且慢,到了地方在下與你戰個痛快!此去向西有一河道,在下就在河道等著你們!”
大喇叭長笑而去,消失在空寂的夜色中。
元昊緊張地看向呂布,“怎么辦?要去找安逸生么?那個蒙面人也不知道怎么聯絡,這可怎么辦!”
呂布獰笑著看了看元昊,“那小子是你的保鏢么?你那日如此仗義,今日那小子可未必,何況,那小子真能打的過文種么?”
元昊默然無語,看了看夜空,一籌莫展。
呂布冷哼了一聲,便示意元昊快走,元昊默默地看了看天臺的護欄,心中暗暗想到,“何時我才能跟那些家伙一樣直接飛檐走壁??!太眼饞了!”
“我護你的時間太短,若助你飛下去,等下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作戰了!”
“便是去了,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打贏他么?”
呂布眉頭緊鎖,看向手中的方天畫戟,“我盡力一搏吧!”
元昊坐著電梯來到樓下,飛奔在漆黑的街道上,早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反而奔跑起來沒有了太多顧慮,方才呼吸吐納攢下的些許氣力還沒散去,不知不覺間,元昊已經飛奔如風,帶起一路碎葉。
轉過一處小巷,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熟人。
只見先前常越帶元昊去的那家“一味”壽司店的老板申一味身穿白袍,踩著木屐,一手提著一只梅酒,一手打著拍子,醉醺醺地晃蕩在路上。
元昊一愣,立馬一個急剎車,裝的沒事人似的背著臉想要躲開,可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大馬路上呲溜竄過來個人,誰也不是瞎子。
“哎!這不是越越那相好嗎?怎么跑這么快?”申一味晃蕩著手中的酒瓶子,生生擋住了元昊的去路。
“申...大叔,我有急事,要去茅房!”
“左近就有公廁!”
“我拉肚子得先買藥!”
“我家就在附近,隨我去??!”
元昊心急如焚,急于擺脫,好說歹說繞了個彎轉到申一味背后,奪路而逃。
“慢著點!瞅你那急樣!”申一味禿嚕著舌頭,叫嚷道:“跑太快小心把你尾巴甩沒嘍!”
“你才有尾巴呢!”元昊暗暗在心里罵道。
元昊正要奪路而逃,呂布的聲音從心底傳來,“回頭!”
“回什么頭?。俊?/p>
“你先回頭!”
“哎呀....”
“再不回頭我就被你拉下了!”
元昊猛然一驚,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申一味仍站在原地,悠哉悠哉地喝著手中的梅酒,另一只手卻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宰魚刀,直挺挺地架在了呂布的脖間。
呂布一臉驚恐地看著元昊,在心中暗暗說道:“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手中的破刀居然能觸碰到魂體狀態的我!”
元昊更是惶恐,呆呆地望向申一味,暗暗罵道:“我靠!這個廚子居然也是喚靈者!”
申一味一仰頭,把梅酒盡數倒入口中一飲而盡,又將空瓶信手一丟,“怎么樣?有時間說兩句么?”
元昊小踮腳地湊上跟前,“申大叔放下刀,咱慢慢說!”
申一味隨手將刀一收,不知從哪變出一塊方巾,反復擦拭之后放回懷中,“這么晚了還如此著急?想必是要緊事,不會是,關于越越的吧?”
元昊一愣,猶豫了一下,方才將大喇叭前來約戰的事說與申一味。
申一味撓著腦袋聽完,又從懷中變出一根牙簽,放入口中咬著,“斗法是常有之事,但若是如此要挾,未免有些下作了,還敢動越越,唔....”
申一味撓了撓頭,一手搭在元昊肩頭上,輕聲說道:“我呢,隱世已久了,就不強出頭了,不過以你這本事,便是加上呂布也難保能勝,我且送個人情給你,也算是為越越好了!”
申一味再次伸手到懷中摸索,元昊有些撓頭了,這申一味的白袍里是百寶箱???能摸出這么多東西?
正贊嘆著,申一味清脆地哎呦了一聲,“碰....碰住刀了,扎著小胸胸了!”
元昊尷尬地輕咳了一下,申一味從懷中取出一物攤在手中遞給元昊。
元昊低頭一看,卻是個飯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