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相尷尬地沉默了許久，溫言突然對她說了句：“暖暖，拍完戲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蘇暖沉默地看了眼溫言，溫言側顏輪廓清晰，鼻梁有著堅挺好看的弧度，薄唇輕輕開合著。

她咬咬唇，猶豫道：“溫言哥哥，我想問問你，七年前，你喜歡過我嗎？”懷著忐忑的心情她問了他。

七年前，她只是個半大的小孩兒。懵懵懂懂地闖入他的世界里，每一天都期待他的目光。

“你想知道答案？”溫言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窗外的風徐徐吹過，帶著B市十月里少有的清涼，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蘇暖垂著頭，頭頂上的小發絲隨著微風搖曳成細微的弧度，她抬頭，看著他浩瀚如星辰的眼睛，“嗯。”輕輕吐出一個字。

“小朋友，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啊。”溫言寵溺地勾起唇角，手指在她的額間輕輕敲了一下，是從前他慣用來對付她的動作。

20歲的時候，他不想承認他喜歡一個十五歲的稚嫩小姑娘，以為她突然的離開所帶來的心情不適只是暫時的不習慣。

過去的七年里，他無數次偷偷介入她的生活，渴望了解她的點點滴滴。害怕自己的存在會破壞她美好的笑容。

27歲時，再次與她產生糾葛，曾經刻意忽視的情緒被他一點點的在她面前撕開。

這一次，他做不到再放開他。

“真的？”小姑娘不相信，眨著忽閃忽閃，水潤潤的眼睛看他，很是可愛。

“嗯！”他點頭，耳垂處出現可疑的粉紅。

“嗯是幾個意思？”蘇暖猛追不舍，抓著不放。

溫言話鋒一轉，食指抵著蘇暖的腦袋隔開兩人不斷靠近的距離，“那你呢？還喜歡李明哲嗎？”

“不喜歡啦！早就不喜歡啦！”蘇暖立即回答，撅著嘴，踮腳一口咬住溫言伸出來的手指。

都說了多少遍不喜歡，居然還問。

生氣！

“emmmm，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打擾了。”王助理神色尷尬地打開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門。

“松開。”溫言用另一只手捏著蘇暖富含膠原蛋白的臉蛋兒。

蘇暖張張嘴，覺得不好玩兒，又咬了咬溫言的手，才不解氣地放開。

“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李明哲了。”蘇暖氣鼓鼓地嘟起臉頰，臉上哦爬上粉嫩的顏色。

“好。”見過她為李明哲傷情難過的模樣，溫言便總是患得患失。

“婚禮就安排在十二月吧，十一月應該就能結束這場戲。”溫言抽出紙巾擦手，他嘴角帶了一絲戲弄的笑意。

“咦，我還是個小孩子！”天知道蘇暖又多委屈，她就是想欺負一下溫言嘛，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這么引人遐想的事情，“還有，你說十二月就十二月，那我多沒有面子呀！”

“我等不及了。”溫言解釋道，順手拿起紙巾擦她顏色可疑的唇。

等不及宣告世界。

門外傳來敲門聲。

助理清清嗓子：“咳咳，二位好了嗎？馬上要繼續開拍了！趕緊出來化妝吧！”

方導在外面跟催命似的喊她進去叫兩個神仙出來，結果她進去沒待到三秒鐘就灰溜溜出來了。她這是頂了多大的壓力為里頭的兩個人爭取了這一時半會兒的親密時間喲。

“來啦來啦!”蘇暖趕緊應道。急匆匆就要出門。

忽然想到什么，她轉身疑惑問道：“溫言，為什么我簽了合同后沒有給我安排經紀人和助理呢？”

“夫妻同體，我的不就是你的？王助理已經習慣了身兼數職，咱們今后就一起依仗她了。”溫言慢條斯理地跟上來，語氣輕飄飄的。

王助理：我太難了，漲工資！漲工資!

“哦！”

“燈光師快點打光，攝影師來了沒？蘇暖化好妝沒？李明哲去哪兒了？溫言呢溫言呢？”拿著大喇叭的導演四處喊，額頭臉上全是汗水。

剛才設備出現了問題，差點丟失了之前拍的所有戲份，修設備修了好幾個小時，不然導演哪里會讓大家休息這么久。

燈影錯落，她一襲水袖，咿咿呀呀唱著離別戲歌。

臺下的宮妃們一個個拍掌叫好，“陛下，這是您從哪里尋來的角兒呢？唱得真好，可否借臣妾用幾日呢？”趙貴妃柔弱無骨地斜躺在皇帝懷中，纖纖細指拈起一個飽滿圓潤的葡萄欲喂給皇帝。

皇帝不領情，推開貴妃：“貴妃最近軟骨病又犯了嗎？要不要朕去請幾個太醫給你看看？”聲音里藏著幾分揶揄，“再說，朕尋的這個角兒，可不得了，朕自己都舍不得用！何來借你一說！”

“陛下。”趙貴妃扭扭身子，表示不滿，就知道臺上的那個玩意兒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陛下自登基以來，前往后宮的次數屈指可數，近來竟為了一個戲子而頻頻入后宮。

身邊一陣壓抑的低笑聲，趙貴妃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李子箋被強行壓進了水池里，十幾個宮女給她搓洗，每一寸都不放過。她被蒙著眼睛什么也看不見，抬著進了一間屋子。

年輕的皇帝挑開遮眼的那層布，一點點撫摸她細膩精致如天工雕琢的臉。

“怎么？不愿意？”李子箋眼底的情緒太過激勵，皇帝想不發現都難，他輕輕笑了，扶上她極有靈氣的雙眼。

“昏君！”她撇過頭，拒絕他的觸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叫囂著憤恨的情緒！

“有趣!”皇帝嘴角噙著笑，“假如朕答應替你李氏一族平反，你愿意跟著朕嗎？”

李子箋突然抬起頭，眼中有倔強糾結劃過，最終化為屈服，“你能讓我的母親，兄長，還有叔叔伯伯們回來嗎？”

“君無戲言！”

“好。”良久良久，李子箋聲音喑啞，渾身發顫，她伸出唱戲時一定要姿勢優美的雙手去解他腰間的玉帶。

他親在她倔強委屈的眼下，澀味在嘴間蔓延。

細細一看，李子箋眼角的淚花在搖曳的紅燭掩映下閃著稀碎的光。

皇帝愣了愣，翻身平躺在她的身邊：“不愿意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