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豐年走近,挑了一個字畫順眼的小攤,伸手翻了翻。
這里都是一些成品,什么樣的字體都有,大多都是模仿的一些名家名作,看起來頗具藝術感。
蕭豐年看向身前正在看攤的佝僂老頭,“你這里可以代寫字、代畫畫嗎?”
佝僂老頭答道:“可以!請問,你想寫什么、畫什么呢?”
蕭豐年思忖了片刻,“你這里有筆墨嗎?”
老頭點頭,三兩下,便拿出了一摞廢紙以及一根毛筆、一小方硯臺,“請!”
蕭豐年接過,蘸了一下墨,直接在廢紙上寫了幾個字,“你看我這字如何?”
老頭瞥了蕭豐年一眼,不知他是何意。
這個字嘛,說實話,有點丑,拘手拘腳的,完全不能入眼。
“這——”,他一時不知要如何評價才好。
蕭豐年不管這老頭是怎么想的,只繼續道:“你不說也罷,我且問你,我的字你能模仿嗎?要寫得比我這更好看的那種!”
老頭想了想,似乎摸清楚,他是何意了,指著廢紙上的字跡,“您的意思是,讓我模仿您的字跡,但寫出來,要更好看,是嗎?”
“對!!!”蕭豐年拍手,“就是這樣!”
“沒有問題,這個簡單!”老頭頷首,“不知,這畫畫,又是怎么講究?”
“這樣,你畫三幅小兒玩鬧的場景,記著,一定要畫很差,而且,要越差越好的那種!只要你畫出來了,錢不是問題!”
蕭豐年說完,又似想到了什么,繼續補充道:“另外,記著不要署名!”
“這——”老頭也是頭一回聽說,這畫畫要越差越好的,他心想,這人莫不是在逗他吧!
猶豫了一下,看向蕭豐年,“你確定?”
蕭豐年點頭,“你就按我說的去做,畫出來就行,記著,三幅哈!”
老頭眨了眨渾黃的老眼,仔細地看著蕭豐年,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罷了,雖然不明白,但客人的要求,就是他服務的宗旨。
他開口如實道:“這不署名的話,價格上,就有點貴了!”
“我剛不是說了嗎?錢不是問題!你盡管畫就對了!”蕭豐年大氣地一揮手,頗有些闊氣。
“好好好!”老頭連連點頭,“沒有問題,那您大概是什么時候要呢?”
“今天出來最好,最遲明天早上!”
老頭躊躇,“這——,時間上有點趕!”
蕭豐年不耐地一拍小攤,“呵!你無非不就是嫌錢少嗎?說吧!你要多少?”
聽此,老頭的表情有些不愉,“您有所不知,這三幅畫,一個晚上趕出來,時間確實是有點緊……”
“時間緊,也就是說,還是能完成的?”蕭豐年點頭,“行,我就問你,這單生意,做不做?”
“話不是這么說!您這……”
老頭話還沒說完,蕭豐年轉身,便欲離開。
老頭連忙一把將他攔住,“我做、我做,明天早上連字帶畫一起給您,如何?”
“這還差不多!”蕭豐年抖了抖衣服,“這價錢呢?”
老頭沉吟了一下,“先付十兩貝石,算是預定了,明早畫完給你后,再付五兩即可!”
這價錢還算中肯,蕭豐年心情大好,從口袋里拿出十兩貝石,遞了過去。
他有信心,即使是作假,張芬芳也未必驗得出來!
與老頭交待完畢,蕭豐年便悠哉游哉地走開了。
就在他越走越遠時,一個普通模樣的路人,從書畫攤的旁邊,錯身而過,轉身朝著沉香書館走去。
蕭豐年自然是沒注意到這些的,他直接朝著醉仙樓而去。
此時,在醉仙樓的雅竹包間里,張守光已經等候多時了。
除他之外,里面還坐著一位黑衣人。
兩人的臉上,均有些不耐!
這一頓飯可是蕭豐年請的,他個主事兒到現在也沒過來,這算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兩人徹底失望,準備離開之時,蕭豐年剛好姍姍而來。
見張守光和黑衣人都有些不愉快,他連忙上前,朝兩人賠了個不是,然后,坐向席間。
蕭豐年先是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兩位,不好意思,這樣!我自罰三杯,如何?”
說罷,沒等兩人說話,直接灌了三杯酒下肚。
“想來,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不過為禮貌起見,我還是重新做下引介!”
蕭豐年指著黑衣人,看向張守光,介紹道:“這位是賞金獵人不留名,最近剛剛云游到的嵴洲!”
不留名微一頷首,舉起酒杯,啜了一口。
“賞金獵人?”張守光好奇,對于這種職業,他也只是聽說過,今次見到真人,頓時有些稀奇。
蕭豐年點頭,“不留名大俠,修為甚高,難逢敵手!咱們嵴洲,在他之上的人,不超過三個!”
看向不留名,蕭豐年目帶詢問。
不留名點頭,三個?不,這小小的嵴洲,能有一個修為高于他的人,就算是頂天了。
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見不留名承認,蕭豐年心中的底氣便更足了,想來自己的所思所謀,應該是指日可待了。
按捺住心中的喜意,蕭豐年朝著不留名介紹道:“這位是鎮頭家的張少爺,青石鎮未來的主人!”
黑衣人拱手,“失敬失敬!”
張守光聽著蕭豐年的介紹,頗為受用,呵呵一笑,回了一杯酒。
“豐年兄,怎么樣?找到沉香書館了嗎?”張守光目帶揶揄。
蕭豐年裝模作樣地呷了口酒,然后,才壓著嘴角的笑意,點頭。
“看來進行的很順利嘛!好,等著你成為我姐夫的那一天!”張守光興奮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
蕭豐年聽此,沉吟了片刻,似不經意地道了一句,“夏玉也在!”
夏玉!!!
張守光神色一凜,“哼,該死地,別給我提到他!”
說起夏玉,他就來氣。
此人,能在青石鎮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若沒有他們張府的鼎力支持,他還不知道,在哪個泥潭里打滾呢!
可,這人一發達就忘本了,自己的應酬賒賬,他從來都不給免除。
不然,這一頓,他早就請了。
他堂堂一個張府的大少爺,表面上看著無限風光,其實卻要仰仗他的鼻息過活,想想就夠窩囊的。
哼,這夏玉還真是不識好歹!
總有一天,他要讓他翻在自己的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