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是什么年代？”
“武德三年”
“這里是哪？”
“秦嶺。”
……
兩個時辰后，楊靳脫下了身上原先的“奇裝異服”，穿著孫思邈遞上來的“大唐服飾”，有些茫然的盯著小溪發呆，好半晌才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旋轉了幾下，
“所以，我這是……穿越重生到唐朝了？！”
……
“你是誰？”
“楊靳。”
“你來自哪里？”
“……”
面對著孫思邈的這個問題，楊靳有些難以回答。
說自己來自1000多年后的未來嗎？邏輯上不通啊！
那就只能是平行時空了……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存不存在？
楊靳在心里默默的吐了個槽。
“孫道長聽過‘宇宙’一詞嗎？”楊靳準備先來段不靠譜的“科普”。
“聽過，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孫思邈身為道家高人，即便憑借的是其醫術流放百世，但《尸子》這一前賢之作還是通讀過的。
“宇名空間，宙名時間，可否？”楊靳問。
孫思邈略微沉吟，便回答道：“可。”
“那請道長再思量一句話，人不可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對否？”楊靳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交流的，極力回憶自己閑暇時看的一些古文。
“人不可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嘛……”
這次孫思邈沉吟的時間略長，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應道：“有理！時間、空間都在變化！”
楊靳突然很慶幸自己醒來遇見的是個高人，還是個道家高人！這思維的理解能力，強！
“是否可將時間看成一條河流，我們的世界看成在河流上的一艘船。”
“可……是可以，有一定道理。”孫思邈摸了摸自己長須，沒準備由楊靳帶著他的思路，突然發問道：“所以，你是從這條河的下游回到了上游？！”
孫思邈問這問題的時候，雙目炯炯有神，不似一個將近八十歲老人的眼神。
楊靳聽到孫思邈的這聲突如其里的逼問，瞬間渾身肌肉緊繃，但眨眼之間又放松了下來，有些無奈道：“你聽到了？”
“老道雖老，但這耳朵還是聽的非常清楚。”孫思邈收回了那迫切的目光，有些洋洋得意的又捋了捋自己的長須。
孫思邈神情轉變之快讓楊靳有些摸不準這位老人的想法。
殺人滅口？對于這樣一位“前賢”，我楊靳還是干不出來這種事的！
那還能怎么辦？
涼拌唄！
楊靳無奈的長長嘆了口氣，回應著孫思邈的那個問題，
“不能這么說。”
“如果說我是從下游回到了上游，那么上游被我改變了，下游還會是那個下游嗎？”
孫思邈捋長須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道：“有理啊——”
“所以……我可能是從河的一條支流到了另一條支流，只不過現在的這條支流相對而言是在上游！”
楊靳沒準備讓這樣的一個老頭再大費心力去思考問題，很快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有道理啊！”孫思邈好像只會這么一句，恍然大悟間手上力氣一個不注意……
“嘶——”看著手上自己平日里愛護有加的長須，孫思邈那叫一個心痛，“疼死老道了！”
也不知道是真疼的還是心疼的……
半個時辰后。
“今后打算怎么辦？”
楊靳愣了、驚了、呆了！
不是……
那個……
大爺啊！
我穿越了啊！
你就不能激動點之類嘛？
你就這么一臉平靜的問我這個問題？
楊靳突然覺得自己白活了百來年，怎么好像看不懂人了？
“你就不問我點別的？比如王朝走向什么的？”楊靳有些呆呆的問道。
孫思邈斜視了楊靳一下，便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存在即是合理，你既然來到這世上，就有其道理，老道管不了王朝興亡，也不關心，老道只求你將來不要禍害這個世界，行不？”
“行！”這句話楊靳說得斬釘截鐵。
等等……存在即是合理……
“那個，孫道長，你也是穿越的？”楊靳再度有些緊張。
“穿越？你想多了，老道就是個主修醫術的道士。”孫思邈似聽到什么好笑的，帶著笑意回答。
“那，那句‘存在即是合理’……”楊靳不太敢相信。
“剛剛悟出來的，有問題？”孫思邈余光鄙視。
“剛剛？悟出來的？”楊靳一臉問號。
這領先了一千多年的思想……
古人，這么有智慧的嗎？
……
楊靳背上孫思邈收拾好的兩大包裹，有些沉，但這副身體完全吃得消！
年輕真好啊！
按照這樣下去，我好歹還可以再活個五六十年的！
孫思邈好像活了一百四十多歲，現在八十多……
差不多可以一塊死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剛復活又想著死了！
接下來的五六十年我要怎么活呢？
走了兩步路的楊靳似想到了些什么，腳步一頓，神色有些慌張。
“楊小子，我怎么聽到你說老道我能活到一百四十多呢？”前方的孫思邈頭也沒回的笑呵呵說道。
畢竟，任誰知道自己能活那么久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楊靳回答，并且連腳步聲也沒聽到，孫思邈有些奇怪的回頭，卻見楊靳大汗淋漓的原地佇立著。
“楊靳！”孫思邈走進，猛地一聲暴喝。
楊靳渾身一抖，顫抖著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全是汗水！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種可能！”楊靳不敢直視孫思邈，眼神躲閃間，有些痛苦的開口道，
“本來這個世界是在河流的干道上……”
“我是在河流干道的下游……”
“我出現了，打開了一條本不存在的支流……”
“然后將這個世界引到了這條支流上！”
“這個世界的命運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了……”
……
三個月后。
看著還是一副不愿開口模樣的楊靳，孫思邈丟下一本書，
“既然你覺得自己改變了這個世界的命運，那就去肩負起眾生的命運……“
“這是《五禽戲》，一種運氣法門，你練練看。“
……
兩年后。
“老孫，突破了天品之后的境界叫什么？“
“內宇……草，你個變態！“
孫思邈這兩年間行走在大江南北，身邊多了個楊靳，講話的風格也漸漸偏了……
……
三年后。
“老孫，搭把手，救個人！“
“誰啊？值得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秘密！“
“呦！還是個女子！”
“……“
“小楊啊！你有沒有發現，你這身體變年輕了，好像心智也年輕了。“
“發現了啊！對了，忘了提醒你一件事了，我比你大，記得以后叫我老楊……放心，我不會叫你小孫的！“
“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