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打定注意后,楊靳又留了一陣,因為李世民喚來了王德去請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
不是說動兵就能動兵的,糧草、長安城的布防都要進行一次調整,這些還是需要一干重臣的協助。
至于程咬金前來,只是因為李世民選中了他。
李世民一副已經下定決心的模樣,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也沒多說些什么,而程咬金身為老妖精,自然知道李世民此番選自己是想要把自己的爵號提上一提,畢竟現在已經是貞觀元年了……
皇帝發話了,程咬金這個跟隨李世民多年的人自然只會應下,而后便離開了。
而糧草、民生之事不比調兵一事簡單,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太多了,長孫無忌三人則是留下了繼續商討,楊靳靜立聽著。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都已經是位極人臣了,能坐上這樣的高位自然有各自的本事,配合軍隊的雜事雖然繁瑣,但還是被三人理的清清楚楚。
但思來想去,三人還是說出了一個問題……有錢嗎?
因為李世民要憑此事賺取名聲和民心,對那些前去準備搶險的將士就不能有絲毫虧待,畢竟此事如戰爭一般,生死天命。
將士的待遇如同上戰場一般,對于表現突出的人,勛位的晉封不是問題,因災而死的撫恤也同戰死的將士一般……
長孫無忌三人對大唐的底細差不多一清二楚,國庫里有多少錢,心里也都有個數。在看了幾眼楊靳這個已經許久不管事的戶部尚書,長孫無忌開口道,
“陛下,國庫中可能還拿不出來此番救災的錢財……”
本以為又會如往常那般,李世民一臉心痛的告訴他們,錢不是問題,內帑會補助不足的部分……
結果李世民這次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楊靳后,面色輕松的說道:“國庫的錢就不用動了,這次就內帑出吧。”
長孫無忌愣住了……妹夫啥時候怎么有錢了?
房玄齡、杜如晦愣住了……陛下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
楊靳也愣住了……我沒給李世民那么多錢啊!
李世民居于首位,場間四人的神情一覽無余,心中有些得意……沒想到吧!
見皇帝沒有再多說些什么,長孫無忌三人身居高位,不似楊靳那般當個甩手掌柜,事務繁多,出動軍隊的一些事宜也需要自己去敲定下來,便告退了。
楊靳等了一下,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便轉身用一種有些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李世民,說道:“四味居的收入雖然高,但我記得沒給你那么多啊……”
李世民嘴角微揚,下巴微抬,說道:“皇族那里也送了點酒錢給我。”
“酒?”楊靳想了想那個被自己當作交易籌碼的烈酒產業,問了句:“我記得不是送給皇族了嗎?有你爹在前面,你又不可能強要,那群人會這么大方?”
李世民聳聳肩,說道:“算得上是給我的報酬……”
“報酬?”
“是啊,一個是讓我不要對那幾個酒名有意見,另一個就是讓我壓一壓某些奏折。”
楊靳懂了。
烈酒的釀制要用到大量的糧食,而被帝王醉系類酒排擠出烈酒市場的清河崔家必定會動員他們的人來以此為理由,希望能限制一下帝王醉的發展……
雖然李世民多半是不會同意的,但皇族那邊也得會做人不是?所以李世民從貞觀年初就開始拿到一筆筆巨款!
相較楊靳還沒打造好的平康坊,雖然四味居的利潤比不低,但烈酒行業也是暴利,光光是四味居的錢確實比不上,畢竟體量比不上……
明白了源由,楊靳也就準備離去了,忽而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只見王德疾步而入,手中的襁褓正是哭聲的來源,楊靳鎖了鎖眉宇,倒是李世民上前走了兩步,從王德手中接過襁褓,沒一會兒哭聲便消失了。
李世民緩步回了自己的位置,低頭看那個孩子的時候,滿臉的父愛之色,抬頭卻見楊靳一臉的疑惑,出聲解釋道,
“這是我的第七個兒子,燕德妃生的,也不知道這臭小子怎么了,每次醒來不見我就哭,真是欠他的了……”
“第七個兒子?”楊靳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了一下……
“七皇子醒來就哭,燕德妃怎么哄都沒辦法,本想找陛下,但因為陛下有朝政要議,因而一直不敢進來……老奴也是得到下面的人稟報才擅自將七皇子抱來的。”王德也說話了。
“對了楊靳,你覺得我給這小子取什么名字好?原先想的那個總覺得有些不大好……”李世民突然開口道。
楊靳翻了個白眼,你兒子名字都取好了還想換?再說了,這又不是我兒子,我操什么心?
“你是皇帝,你是父親,這名字你自己取不就得了!”
“那以后就叫李貞吧!”
李貞,貞觀的貞!
楊靳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就準備離開了,但終究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句:“你今年是不是還有個女兒出生?”
李世民怔住了,而后笑道:“是啊……我倒是忘了你比較喜歡女孩子了。”
頓了頓,李世民又開口道,只不過這次的聲音倒是有些低沉,“她娘難產,我讓無垢養著,要不過繼給你?”
楊靳瞬間搖頭拒絕,說道:“我有徒弟!”
……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比較平淡了,楊靳還是窩在四味居二樓寫著自己的書。
而就在楊靳將寫完的書籍交給書院后,黃河決堤了!
不過得益于事先的安排,災情要輕上不少,而這大部分功勞就要歸于程咬金帶領的十萬軍士了!
因為提早不少將軍隊開拔到有決堤之險的地方,軍隊之人按照工部的一些老人的方法將河堤加固了些許,雖然最后有決堤,但幸運的是只有一處,而那處也就是程咬金帶領的軍隊駐守的地方!
本就明白李世民的想法,程咬金親率部分軍隊駐守在危險的地方,決堤前幾刻,程咬金就已經命全軍做好了準備,因而最終災情并不大。
就因此事,言官、百姓對程咬金是一頓贊譽,連帶著李世民也被扣上了圣明的頭銜,程咬金被加封為盧國公。
皇帝、大臣、百姓們都很開心,但終究還是有幾百名軍士葬身于黃河……
至于受災百姓的安置,則是需要大量的物資,雖然錢財不等于物資,物資方面,除了朝廷有用于戰事的儲備外,更多的還是集中在世家的手里。
但世家可以為難皇帝,但不能刁難!
因而在李世民出錢之后,難度并不大。
民間、朝堂的紛擾,楊靳沒有太關注。在黃河決堤之后,雨水也漸漸的消了下去,到了六月底的時候,雨便停了。
七月初,楊靳走出四味居,坐上一輛馬車,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后,楊靳下了車,抬頭看見的便是書院大門,這個自己已經離開兩個多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