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次郎嘆口氣，繼續煽風點火，說道：“呃，以我和管老板的交往看，他是個重承諾的人，這次為何沒有兌現諾言呢？也許他也有苦衷吧。”

“嗨，能有什么苦衷呀，他的借口很簡單，就是現在他只有51%的股份，再給我10%，他就無法做大股東了。”段平常直截了當說道：“既然這樣，他當初就不該拿股份和我談事嘛，我給他幫完忙了，他才和我說這個，真沒勁！。”

渡邊次郎不由笑道：“看來是我注資入股，害得你沒有得到股份啊。”

段平常也笑了，說道：“其實就算你不入股，如果管老板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股份，他還是有各種借口不給我。”

渡邊次郎說道：“假如我給你瑞升祥10%的股份，你愿意為我效勞嗎？”

段平常直截了當說道：“可以啊。既然渡邊先生說了，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咱們就有話直說，只要有錢賺，我給誰干都無所謂。”

“段先生果然是個爽快人，西谷漸說了你提出的條件。我覺得，只要你能為我們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從此以后，為我們效力，我就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什么叫有價值的情報？”

“瑞升祥翻修的情報，你懂得。”

“我要三公斤黃金，而且要現付。”

“我現在手頭沒有黃金，回上海后，我可以給你。”

段平常忍不住笑了，說道：“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的空頭支票了。”

“呃，要不這樣，我可以按照黃金牌價折算，先給你開一張中央銀行支票，你可以馬上去銀行提現，或者轉賬，這樣你就心里踏實了。等我到回上海后，你再用支票或者現金來換取黃金。”渡邊次郎語氣平穩淡定，仿佛三公斤黃金，不過是一點小錢而已，“可是，我丑話說在前頭，除了這次瑞升祥的情報外，以后你將成為行走會的成員，發誓為大日本帝國工作。”

“我也丑話說在前頭，為你們工作可以，有什么好處得講清楚？”

“每個月都會給你固定薪水，完成任務另有賞金，一年下來的收入，肯定超過你現在擔驚受怕得到的收入。”

渡邊次郎看出對方是那種身懷絕技，唯利是圖，有奶便是娘的人。

這種人的祖師爺名叫呂布，只可利用，不可深交，人類貪財的本性，在這種人身上顯得極為明顯，搞定這種人，并非難事。

段平常思索片刻，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以后為你們工作，可以是隱蔽性的嗎？”

渡邊次郎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說道：“你是想做暗線，不做明線嗎？”

“是的，我是中國人，我不愿背上罵名，說我是漢奸。”

渡邊次郎冷下臉來，說道：“為我們工作，就要有對大日本帝國的奉獻精神，這點你做不到，說明你對大日本帝國缺乏忠誠，這樣不可能做好工作。”

“我只為錢工作，不為國家工作。”

“是嗎？你真是個有個性的人。”

渡邊次郎臉色變得晦暗陰沉，用捉摸不透的眼光打量著段平常，良久不語。

段平常兩手一攤，說道：“沒辦法，我從小就是個孤兒，靠乞討為生，國家從來不管我，我也不麻煩國家，誰付給我錢，我就為誰賣命。”

渡邊次郎神態木然，冷靜地看著對方，說道：“你對大日本帝國毫無忠誠之意，怎么保證能盡職盡責去工作？”

“我說過，我只為錢盡職盡責工作。”

段平常意識到渡邊次郎對他的投靠，有種發自內心的深度懷疑，被策反的人，總是被懷疑的對象。

渡邊次郎臉色變得極為冷峻，突然喝道：“西谷漸，拿下這個奸細。”

一切看起來早有預謀，站在段平常身后的西谷漸，聞聲跨前一步，將一支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頂在了段平常后腦勺上。

“段平常，你假意和管文標爭吵，妄想騙取西谷漸信任，打入我們內部竊取情報，你真是低估了我們的反間諜能力了。”渡邊次郎猛然站起身來，哈哈大笑，說道：“就你們這種手段，還真是嫩了點。哈哈哈哈，你沒想到我們會將計就計，把你誘入我們的口袋吧？干掉了你，管文標就失去一只臂膀，瑞升祥就屬于我們了。”

段平常驟然一驚，心臟怦怦直跳，沒想到渡邊次郎突然會來這手。

頂在腦勺上的冰涼槍口，傳導過來陣陣涼意，令人心悸。

渡邊次郎是在試探他，還是真認為他是管文標派出的間諜？

段平常盡量穩住情緒，說道：“渡邊先生，你高看我了，我不是管文標是心腹，也不是管家的親戚。我為他辦事，他付給我金錢，就這么簡單。”

渡邊次郎說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現在，我數到三之前，你說出管文標翻修瑞升祥的計劃，我就饒了你。”

西谷漸把手槍往段平常后腦勺頂一下，算是給段平常再施加一份壓力。

段平常冷哼一聲，說道：“你不用數數，我告訴你吧，管文標想在瑞升祥尋找一張地圖。”

“什么圖？”

“他沒說什么圖，只說是上輩傳下來的。”

“管文標為什么突然要找這張圖？”

“因為他知道你們也在找這張圖。”

“果然不出所料啊，管文標知道我這次來，就是為這張圖而來，對嗎？”

“是的。”

渡邊次郎舒了一口氣，繼續問道：“管文標一定有針對我們的奪寶計劃吧？”

“肯定有啊，你知道藏寶的地方，你有掘寶計劃，他當然就有奪寶的計劃了。”

“說！”

段平常閉上眼睛，說道：“想知道奪寶計劃，就得付錢，這是買賣。”

渡邊次郎冷笑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要想活著，就一五一十說出來，留你一條命。”

段平常睜開眼睛，冷眼瞅著對方，怒道：“我段平常流落街頭多年，已經死過好幾回了，什么事情沒經過，什么人沒見過？現在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你們這樣做事，我說與不說，還不都是個死嘛。西谷漸，開槍吧，給我個痛快！”

渡邊次郎說：“你還有最后一分鐘機會。”

段平常怒目圓睜，盯著渡邊次郎說道：“少啰里啰嗦來這套！算我沒長眼，自作自受，栽在你手里了，開槍吧！”

西谷漸瞪大眼睛，望著渡邊次郎等待命令。

渡邊次郎滿臉脹紅，語氣冰涼說道：“好，我看你是條漢子，今天就給你一個痛快了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