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梁西對顧懷琛有不滿，還是搭了對方的順風(fēng)車。

副駕駛座上放著文件，她只好窩進(jìn)左后座。

至于顧懷琛，上車就開始看郵件。

奔馳車駛出璽園的時候，梁西也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聽著歌，一路上，她把頭轉(zhuǎn)向車窗那側(cè)，不曾往右邊多看一眼。

江城首富的座駕，在金融圈算人盡皆知。

眼看著阮氏大廈在不遠(yuǎn)處，梁西摘下耳機(jī)，正想請司機(jī)停車，顧懷琛先出聲：“就停在前面的路口。”

梁西下去，關(guān)車門前，不忘說一句‘您慢走’。

聽著客客氣氣，周延卻抬頭看后視鏡。

男女之間也就那一點(diǎn)事。

他直覺，顧懷琛和這個叫梁西的女孩之間有了些什么，這種關(guān)系，也不是一夜就能產(chǎn)生的，先前壽宴結(jié)束，顧懷琛容許這姑娘上車，他就隱隱感覺不對勁，現(xiàn)如今，這種直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但縈繞在倆人之間的，又不是眉來眼去的曖昧，更像是女方在跟男方表達(dá)不滿的冷戰(zhàn)。

梁西等到綠燈，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延再望向后視鏡，發(fā)現(xiàn)顧懷琛的眼正留意著斑馬線，重新發(fā)動車子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畢竟還沒結(jié)婚，您要真喜歡，不是不能搶過來。”

顧懷琛從車窗外收回視線，戴著鋼表的左手也合上平板蓋：“有胡說八道的工夫，不如好好開車。”

周延沒接這話，只說：“梁小姐如今住在凌家，過了凌老的眼，又和凌總有過一些牽扯，倘若她跟了您，不好帶到明面上。”

半晌，顧懷琛才接腔一句：“跟著我，才是誤了她。”

周延攥了攥方向盤。

余光里，是顧懷琛投在后視鏡里的左手。

他跟在顧懷琛身邊許多年，自然明白顧懷琛這句話的意思，當(dāng)年徐開明在外省遭遇尋仇，是顧懷琛救下徐開明，但他自己卻變成一個血人，也是那場意外，傷及了他的根本。

周延本來想說，只要您有那個意思，把人搶過來，弄個房子藏著，平時看看也是好的。

漂亮的東西，就算純欣賞，也能陶冶人情操。

然而這話，周延終究沒敢出口。

“您該問問梁小姐，或許她自己愿意呢。”他換了一番說辭：“那天在凌宅，她還問我，您有沒有別的女伴，想來……她對您也是不一樣的，我瞧著凌三少不是很在意她。”

“就算澤析不喜歡她，她也還有更多選擇，大好年紀(jì)的女孩耗在我這里，再過幾年就該怨我。”

周延還想再說，卻被顧懷琛打斷：“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地，也不該去糟踐人家。”

糟踐。

聽到這個詞，周延默。

然而，幾天后，他又在江南會的電梯里遇到梁西。

彼時梁西穿著吊帶修身上裝，一頭烏發(fā)弄成蓬松的大卷，垂感十足的長褲和坡跟鞋，再加上精致的淡妝，臉上褪去青雉，儼然是一個清媚輕熟的小女人。

周延是從地庫上來的。

梁西進(jìn)電梯，還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在二樓出去了。

江南會的二樓，有著全市消費(fèi)最高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