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插袋,另一手推了下無框眼鏡。
別的近視眼摘了眼鏡,眼睛會顯出暗青色,而他不是,遮了眼鏡的他會顯出邪氣來。對于他來說,這個眼鏡好似一層遮擋他本性的法寶,一戴上他就是一個謙謙君子,一摘下他就是一個無賴。
總結一個詞就是衣冠禽獸。
這是酆程程從跟他戀愛就總結出的道理。
他是渣男,還是有手段的渣男。
她不知道此刻他的出現,是碰巧來跟連輝談生意,還是連輝把要跟她見面的消息透露給了他。
與他隨行的是連輝,兩人并肩走著,間或說幾句,都是商界成功人士的模樣。
“你準前夫也一起?”卓琳在她身側饒有趣味地問,“我怎么覺得靳總最近看你看得很緊?”
酆程程興致低了兩分,“可不是?甩都甩不掉。”
前面的司機從后視鏡內偷偷看了一眼女主人,隨后還是主動道:“太太,我跟靳總打個招呼。”
說吧,他下了車,徑直朝靳玨走去。
“靳總,太太在那邊。”司機在靳玨面前立定時,轉身指向東南方向的停車位置。
靳玨順著他的手勢看了一眼,“嗯”了一聲后,轉向連輝,“今天你埋單。”
連輝嘴角一抽,譏諷道:“你準前妻說請我吃飯。”
“她說你是紳士。”
“紳士就要埋單?誰他媽規定的?”
“你差吃飯的幾個錢?”
“不差,”連輝都被氣笑了,“但是我不想被你占便宜。”
靳玨抬手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下,“老子看不上你,不想占你便宜。”
連輝馬上還了一拳頭,“那就行,我今天只管吃。”
“程程今天帶來了卓琳。卓琳……”靳玨有意頓了頓,朝自家車聽的位置抬抬下巴,“聽說她剛成年那天參加舞會帶了一個白狐面具。”
后半句突兀,而半途而廢。
前言不搭后語。
但是卻讓連輝馬上蹙了眉頭,“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他媽少賣關子,”連輝一改往日懶洋洋的姿態,變得有些急躁,“你是說她就是當年那個跟我跳舞的女孩兒?”
“你今天吃飯的時候可以當面問她這個問題。”說罷,靳玨便抬腳朝車那邊走去。
連輝低咒,“你他媽真是夠討厭的,說話就不能說完?”
說著話,他也跟了上去。
司機默默地跟在他們后面。
靳玨似乎能清楚地判別出酆程程坐在那邊,徑直走去,準備開車門。
可是,酆程程先他一步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見他當作沒看見,準備繞開他跟連輝打招呼,只是靳玨對她太了解,直接過來就牽起她的手,主動道:“今天我過來跟連輝談個合作。”
酆程程,“……”
這個男人有的時候就是太聰明了。
靳玨繼續道:“現在五點了,一起吃個飯?”
酆程程,“……”
卓琳,“……”
連輝瞟了一眼“自稱合作伙伴的人”,“……”
興許是多年來的相處的原因,酆程程不會大庭廣眾地讓他丟面子,沒甩開他的手,昂著臉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和連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