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流光溢彩,祥瑞吉兆。
龐貝古城上空,百十余人結的縛神簡轟然電流急轉,火花四散顫抖,濺落了眾人。
法力凝結的電火花不比平常火焰,閃爍著落在地上,由于靈氣充足,竟噼里啪啦,點燃了幾處稻草,像連綿烽火。
天降異象,縛神簡破。
眾人臉色還沒變換過來,朱江還沒來得及了解發生了什么,身上瞬間千斤重壓,膝蓋砸進地面,砸碎了一塊磚石。
他本就是強弩之末,也無法與眾修士的體質相提并論,卻也看到修士面露難色,修為稍淺的,像他一樣匍匐在地,無法動彈。
稍微好一些的也全都面色醬紫,念法定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朱江瞟了一眼琉璃,黑刃落地,像失去了燃燒物的火苗,跳躍著萎縮消失,衣袖襤褸拂面,癱軟倒下。
她全無剛剛兇悍凌厲之勢,像一方飄零的絲綢,在空中畫出優美的休止符,潸然落下。
白光驟閃,一道月白身影接住那段絲綢,手臂穩如泰山,如天神降臨。
“我來接你回家。”
男人說,白色錦袍罩身,身形讓身為軍人的朱江都仰望遠敬,面容俊逸,劍眉飛入落下的幾縷長發之中。
溫聲說完,立馬換了張面皮似的嚴肅,冷眸寒光直直砸進了所有人的眼里,更寒進了他們的心里。
“師姐承蒙諸位關照,不日登門答謝。”
鋼琴般略帶磁性的聲音,像從無間地獄吹出來的寒風,聽得朱江渾身一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又是白光一閃,二人消失,那千斤巨壓隨之消散,朱江頓時躺地上,嘟囔著。
“這比死了都難受!”
嘴里不干不凈的各種國罵,聽著修士們一邊休整,一邊討論。
“此人修為高深,莫不是又一個元嬰大能?”
“方才天邊異象,定然是元嬰大能無疑了。”
“圣山到底什么地方?原來沒聽說過呀,怎么才十幾年,元嬰大能就出倆呀!”
“那人家不是有虛倫老神仙嗎?”
“那別的地也有老神仙呀,怎么也沒聽說誰家能一下出倆呀?”
…………
在眾人研究探討,是不是要去圣山臨時抱佛腳的時候,季城主正逼著華重妄允二人,誓死也要讓虛倫老神仙出山,宰了在龐貝古城大殺四方的翎樂仙姬。
虛倫師祖高堂正坐,季城主跪坐堂中,一把鼻涕一把淚,胡子一翹一翹,掛著鼻涕眼淚的混合物,緞袍錦袖一擦,哭道深情時更是抽噎不止,老臉通紅。
他身后修士點頭附和,沒人敢露頭,欺負得季城主只能在心里暗罵這些龜孫子,跑來這里助陣,卻不能說些中用的話。
待到他們都不說了,虛倫才抬抬眉毛,像剛剛睡醒,瞇著眼睛巡視一圈,一個個都跟縮頭烏龜似的躲開視線掃描。
“季城主家五公子,用刀刺中了翎樂的心脈要害。”他說話很慢,卻直戳關鍵,“那把刀,是子河在你家五公子壽辰時贈送給他的,也就是說,那把刀是原本是子河的。”
老神仙千年威壓在那里擺著,城內發生了什么,其中有什么細節,包括眾人不明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要不然怎么守護百里圣山?
被逼問無話,季城主如鯁在喉,身后修士多半是實力不行,古城兇險,不敢看熱鬧,來這邊多半湊了人場的。
見著情況,老神仙一發話,就更沒人敢上前出頭了。
此時天將祥瑞,雷鳴不絕,仙鶴爭鳴,百里圣山一片祥和之氣籠罩。
眾人更是不敢得罪了。
沒見過的自然也低頭大廳,相互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白光乍現,白衣錦袍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雙手微捧著昏迷的翎樂。
“師祖,師姐她?”
話沒說,兩人對了下眼神,虛倫抱著翎樂離開,華重與妄允從山門外跑進內堂,各自眼神關切望著男人。
“小六,翎樂怎樣?”
“人沒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三兄弟正在焦慮,季城主被二兒子扶起來,見長輩走了,竟是晚輩了,便端起了城主架子,微揚著頭。
“你們居然還擔心那種人,那是個什么人呀?儈子手!殺了兩千多人的儈子手!為何不就地正法,帶回來莫不是要救活嘍?”
“季城主,人家可是元嬰大能,那可是影響修仙格局的,怎能說殺就殺了。”
“爹,如果三石圣山不給我們個說法,那我們就在論劍大會上,讓全天下的修士評評理!”
“畢竟毀了半座古城,總要給個說法呀。”
…………
步仇反問:“說法?”
他盯著那人,又問:“你誰?”
低頭俯視之余,威壓傾斜,千斤重擔加于所有人之上,他卻一臉毫不在乎的繼續說。
“古城礙著你什么事了還是圣山礙著你什么事了?你又算個老幾?有膽子在我面前說圣山人的不是?說我師姐的不是?”
那人面部肌肉抽搐,胸中憋著一口氣,努力鎮定,卻怎么也無法抗住,最后嘭得一下,單膝跪下。
自此,眾人算是知道,他們見過的元嬰大能是多么溫柔的了。
不止那人,只消片刻,在場的修士沒幾個還站著的,全都匍匐在地,話都說不出來。
步仇卻面部改色,來到季城主和他兒子季廉宏面前。
兩人已經全然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出。
但轉念又想,帶了這么多人,圣山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吧。
“翎樂仙姬本就犯下滔天罪過,本就該死,我兒是為民除害,我兒是……”
咔嚓-----!
季城主慷慨激昂戛然而止,眼睛瞪大的凸出眼眶,不敢相信的扭著著脖子,那種不是人體能夠做出來的角度,怔了怔,癱軟落地。
季廉宏長嘯一聲,刀鋒凌厲,卻在空中頓住,整個人再次被壓在地上,任憑如何掙扎,面容扭曲,青筋暴起,血脈沖撞,都無可奈何。
“你是哪只手偷襲的我師姐?”步仇輕語,思考著,目光流轉,說:“那只呀。”
無形威壓驟然暴漲,季廉宏一聲長嘯,痛苦嘶叫,嗓子里似有淤血咕嚕嚕響著。
四肢被廢-----
………
小劇場:
步仇:哎呀親媽呀,終于讓我滿級復活了。追滿級女主的小號傷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