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楚楚走后,主持人依舊遲遲不上場,似乎后臺出了些問題。
“還可以嗎?要不還是算了。”周閱看著向雪螢大腿上的血痕說道。
這些人實(shí)在太不小心了,推道具車時竟然劃傷了她的大腿布,傷痕有些深,就算是痊愈了也會留下疤痕吧?
向雪螢將手臂上的絲帶扯下纏在大腿處,眼里滿是堅(jiān)定,這是她最后一次表演舞蹈,就算是會撕扯到傷口也沒關(guān)系!
她想跳給大家看,因?yàn)樗缫延媱澓茫@次表演后她將放棄舞蹈。
“可是這傷口太深了,這種疼痛那樣的動作,我怕會......”
向雪螢的舞蹈彩排時她是看過的,動作幅度很大。
向雪螢淡淡一笑,看著姜婉月?lián)u搖頭,“沒關(guān)系,我一定會完成所有動作。”
周閱再次確認(rèn),“真的沒關(guān)系嗎?”
向雪螢重重點(diǎn)頭,“嗯!”
周閱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周圍的人,“一旦表演完成,大家立刻上臺將向雪螢同學(xué)送往醫(yī)務(wù)室。”
顧希言默默站在一旁,心里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這個向雪螢的確有文靜喜歡她的理由,但是這不代表他會讓著她!
哼!
文靜在臺下早就舉起相機(jī)了,超級期待!
“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出來?”余秋月心累地看著舞臺,唉~,這樣坐久了感覺好煩。
“哦?哦?出來了!出來了!”文靜拍拍余秋月的胳膊,相機(jī)時刻準(zhǔn)備中,等主持人講完話,小姐姐就要粗來了!
“終于出來了,最后一個節(jié)目!終于要解放了!”余秋月頓時又精神起來,看著舞臺上的周閱,眼里閃爍明亮。
周閱看著臺下的余秋月,溫柔一笑,惹得余秋月臉紅捂住只剩下眼睛。
播報完畢,準(zhǔn)備離開,轉(zhuǎn)身后周閱就忍不住笑了,姜婉月看著周閱的笑容,心里微微有些堵。
周閱那么高調(diào)地每天去高一部等那個女生放學(xué),班里都傳開了,甚至還調(diào)侃周閱誘拐小學(xué)妹,但是周閱卻一點(diǎn)也沒有生氣,反而笑著承認(rèn)。
她跟周閱認(rèn)識了快三年,從沒見他對誰笑得這么溫柔,原來,她從一開始就輸了啊~。
啊,也不對,甚至都沒有開始過。
“周閱。”一下臺,姜婉月就對著周閱喊道。
“有事嗎?”周閱轉(zhuǎn)身,臉上恢復(fù)以往的平靜無波。
姜婉月舉起臺本抵在下巴處,歪頭調(diào)皮一笑,“我看到了哦,那個小學(xué)妹,希望你們可以幸福。”
“謝謝。”周閱笑著點(diǎn)頭。
你有對著自己喜歡的人祝福他和另一個人幸福嗎?
老實(shí)說,開口的那一刻,故作輕松,心如刀絞,當(dāng)我講完那句話,渾身發(fā)軟,想要癱坐在地上。
可是,我卻笑著對自己講,“他在那女孩面前該是有多開心吶,連看一眼都笑彎了眉,所以,你一定也要更開心才是,因?yàn)槟阆矚g的那個人現(xiàn)在真的很幸福。”
向雪螢強(qiáng)忍腿上撕扯的劇痛,血水浸透絲帶,不靠近仔細(xì)觀察,就會覺得那只是一條紅色浸染的絲帶而已。
文靜激動地就差直接蹦起來了!穿著白裙子的小姐姐真的超美呀!
向雪螢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腰間點(diǎn)綴一條細(xì)細(xì)的淡黃色絲帶,頭上是茉莉花做成的花冠,燈光打下,周圍除了她一片昏暗。
踮起腳尖,聽著最簡單的音樂,跳著最簡單的舞步,可能放棄了華麗的舞姿,但是,現(xiàn)在的她很享受這樣的輕松。
跟隨著潛意識伴著音樂舞蹈,腿間的紅色絲帶隨之?dāng)[動,輕盈歡快。
一片安靜,沉浸在她的舞蹈中,像是八音盒里的娃娃,精致美麗。
叮咚叮咚,那腳尖劃過的音符,像是在畫畫。
太美了!簡直是我心目中的不二人選,小姐姐別怕,這個世間吃人的大灰狼太多,我會保護(hù)好你的。
她一定要把小姐姐美好的瞬間記錄下來!
音樂緩緩?fù)V梗_跟緩緩落下,妝容下早已失了顏色的嘴唇,化作腿間那道緋紅。
向雪螢彎腰道謝,睫毛壓下,右手放在左肩,優(yōu)雅自然,像那純潔散發(fā)著清香的茉莉花,沁人心脾。
掌聲一片,越來越響,隨著帷幕落下,她的舞蹈永久保存在心里的某個角落,這將是她人生中最寶貴的回憶。
“快!來個人準(zhǔn)備和我把向雪螢送去醫(yī)務(wù)室!”姜婉月提升高喊。
等向雪螢轉(zhuǎn)身朝后臺走去時,屋頂上的懸梁“咔”得一聲危蕩在空中,一片嘩然。
眾人驚訝地看著,一時間都慌了。
文靜一邊沖上臺一邊大喊:“快離開——!”
來不及了!文靜拼命沖過去,懸梁晃著,好似下一秒就會落下。
后臺的顧希言聽到文靜的聲音,迅速沖到前面看著跑向舞臺的文靜。
一瞬間耳邊嗡嗡地響著,聽不清周圍的聲音,眼里全是文靜的身影,“靜靜——!”
顧希言沖上去紅著眼怒吼。
“嘭~~!”
懸梁落下,暗紅色的幕布也隨之落下。
剎那間!顧希言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重重地敲擊后暫停了一下。
怕了,他真的怕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又冷又僵,卻努力向前想要將那些移開,因?yàn)樗膶氊惐粔涸诹讼旅妗?/p>
“靜靜?靜靜?說話呀!靜靜你說說話好不好!”顧希言使勁地將那些破碎的東西甩開。
大廳內(nèi)的燈光打開。
觀眾席上的人怔然地看著舞臺,那種無言的震撼,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直到后來,誰也不敢再去打擾那兩個完全不相配的人。
大概這就是世界塌了的感覺吧,起碼他們真的看到了顧希言世界崩塌的模樣。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周閱,帶領(lǐng)著其他人趕忙上臺幫忙,報警的報警,撥打急救電話的,一起上臺抬東西的,慌亂中帶著啞然的沉默。
這個文化祭舉辦地很失敗,也非常地成功。
大概老天總會開一些無聊的玩笑吧,那是大多數(shù)人眼中成功之母,這樣的磨難,真是又驚險又刺激,微毫之差。
不過,這樣的玩笑對我們來說,還是不要亂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