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得知計劃再次失敗，柳馨蘭終于端不住自己優雅溫婉的神態了，面目狠狠扭曲了一陣，眼睛陰冷得能直接殺死人。

要不是顧擎在家，她或許還會當場把手邊的茶壺掀翻！

勉強壓住心里的憤怒，柳馨蘭借著關心柳如煙落水的由頭，去了飛雪閣。

“嘩——”

柳馨蘭一個拂手，將柳如煙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如煙，你真讓我失望?！?/p>

兩次失敗皆出在柳如煙身上，這讓柳馨蘭很難不怪她。

柳如煙也知道自己罪不可恕，跪在地上，哽咽懺悔：“姑母，都是煙兒沒用，煙兒自知有罪，不管姑母罰煙兒什么，煙兒都認?！?/p>

“罰有什么用，罰你就能讓事情挽回了嗎？”一旁的顧文杰煩躁的踢了踢桌角，抓抓頭，焦慮的看向柳馨蘭：“母親，現在怎么辦？連著兩次失敗了，您還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大哥升官嗎？”

“辦法？今天如此好的機會都錯失了，你覺得還能有辦法？”

“什么？”顧文杰大受打擊，不甘道：“母親，連你也沒辦法了嗎？”

柳如煙也覺得不甘，同時覺得姑母那么厲害，一定有辦法的，遂緊跟著說道：“姑母，你再想想辦法，你那么厲害，煙兒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現在已經徹底知道云牧瑤失去控制了，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被她反算計了?！?/p>

看著兒子、侄女如此相信她的眼神，柳馨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失望，太依賴她，如何能夠獨當一面？

搖搖頭，柳馨蘭冷然一笑：“你們以為我是神仙嗎？想讓人如何就如何？計謀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今天如此好的機會都錯過了，難道我們還能硬按著明卿落水？”

“這有何不可?！鳖櫸慕苓^于急切，尤其是想到剛才在岸邊云牧瑤和顧明卿摟抱在一起的畫面，理智有些喪失，說的話完全不管可行不可行：“不如我們直接在大哥去兵部的路上埋伏人，讓人澆一桶涼水在大哥頭上？”

“因小失大！”柳馨蘭立即駁斥，桃花眼嚴肅的睨著兒子：“在府外，葉楓可是寸步不離顧明卿，你覺得你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澆水在你大哥頭上？再者，若被人抓住罪魁禍首，一路追蹤調查，查到我們頭上，你是想讓我們這么多年的蟄伏謀劃一朝傾覆？”

“可……”

“好了，別說了！”顧文杰還想說話，柳馨蘭直接打斷，“文杰，成大事者，最需要的便是耐心，一時的得失只要不動根基，便都可當作虛無。生氣可以，惱怒可以，但生完氣，惱怒完，就要懂得總結自己為何失敗，下一次出手的時候，就記得更狠更準一點，直捅敵人要害！聽清楚了嗎？”

柳馨蘭一一掃過顧文杰和柳如煙，兩人俱是心頭一震，瞳孔微縮，片刻后，鄭重點頭：“母親（姑母），我們知道了?！?/p>

“嗯，很好。”教導二人中，柳馨蘭心里的怒氣也漸漸消散了，“這次升官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反正我們的最終目標是鎮北王位，只要王爺一天還在世，我們就還有機會，你們記得按捺住心里的急躁?，F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云牧瑤這個變數！”

提起云牧瑤，最恨的莫過于柳如煙，她跪行兩步，急切的問：“姑母，你可有好的辦法？云牧瑤現在肯定是站在明卿表哥那邊了，我們沒辦法利用她了?！?/p>

“辦法暫時沒有?！绷疤m轉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神情帶著深思考量：“但方向是有的。其一，讓她身敗名裂。其二，離間她和顧明卿，其三：必要時候，將她……殺了！”

殺？

顧文杰心臟一揪，莫名的，他不想走到這一步，看向母親，疑惑道：“母親，我想不明白，我們做了什么嗎？為何云牧瑤忽然背叛我們，轉向我大哥了？”

“這有何不明白？”柳馨蘭睿智的桃花眼，迸發出精光：“女人變心無非就是愛不愛的問題。云牧瑤可能是知道了你和如煙私下里有私情，對你失望透頂，轉投向顧明卿。當然，也不排除她知道了……”

話語一頓，柳馨蘭語氣驟寒：“顧明卿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是這一種就麻煩了，估計她現在恨不得殺了你?！?/p>

柳馨蘭望著兒子，語氣毫不客氣，直擊要點。

顧文杰狠狠皺眉，因生命有危險而激發出一股狠勁：“若真是這樣，那就留不得她了！”

“很好，你有這份覺悟就行?！?/p>

柳馨蘭看向柳如煙，吩咐道：“如煙，這次的事，姑母不罰你，但下一次，你可沒這么幸運了！接下來，讓你在桃花塢的人盯緊明卿和小云氏，事無巨細，能打探到多少匯報多少?！?/p>

目光立時變得深遠，柳馨蘭勾出一個與她溫婉面相很不符的獰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云牧瑤，本王妃還從未輸過！

桃花塢。

吃完午膳，云牧瑤跟明卿說了自己想跟姜大夫學醫的想法，明卿聽后，勸阻她學醫很辛苦。

但見她執意堅持，最終還是默許了，牽著她的手，親自帶她去見姜大夫。

姜大夫的院子在整個王府的最中央，這主要是為了方便他給各個院的人看病。

其院也是府中最大的院子，因為姜大夫開辟了幾塊田地出來種植藥草，平日里，院里有二十來個下人，專門幫他打理藥圃。

有明卿帶著，云牧瑤很輕松的進到百草園，穿過幾片小田地，兩人進到最里面，一進去，果然如明卿所說，姜大夫正躺在花架下的搖椅上喝酒。

云牧瑤顛了顛手中新鮮出爐的炒花生，嘴角一喜，還沒走到，就勾起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揚聲道：“姜大夫，在喝酒呢？正好我給你提了點炒花生來，你拿來……”

話未說完，便被姜大夫直接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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