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便舔舔唇，有些做賊心虛的、踮著腳尖往書房窗戶口移動過去。
來到窗戶下面，她半蹲在地，耳朵貼上墻壁，仔細‘偷聽’里面的對話。
“明卿，你外祖母今天說的那些話，是有些過了，母親代她老人家向你道歉。”
看著朝他鞠躬的柳馨蘭，顧明卿受驚的滑動輪椅過去，扶住她的雙手，“母親，您這是做什么！您這樣，不是折煞兒子嗎？”
柳馨蘭自然不想對顧明卿鞠躬，見他扶，就順勢站起來了。
但眼中卻閃爍起淚花，滿目自責，“說到底，也是母親沒用，當年姐姐中毒，我救不了，你當初被刺傷、掉入池塘，我也不在你身邊，沒有好好保護你，導致后來你舅舅……唉，說來說去，最大的罪人是我。”
被刺傷，掉入池塘？
這是在說明卿五歲那時候的事嗎？
可昨晚，明卿不是說只是掉入池塘，受寒了嗎？
云牧瑤在窗外擰緊了眉頭，忽然意識到，昨晚的明卿沒對她說實話！
“母親，這事都過了十三年了，我們不是說好，誰都別提了嗎？”
顧明卿的聲線突然變得有些疏離，像是將自己裹進了一個保護殼里。
“母親過來若是找我說這事，那就沒必要了，您也不用為外祖母道歉什么的，只有我欠她的，我欠他們的。”
“但外祖母可以罵我，辱我，卻不能對瑤兒這樣！我的虧欠，我的罪過，我自己承擔，跟瑤兒無關。今日我會護著瑤兒，以后他們若是還欺負瑤兒，我依然會站在瑤兒的身后！”
啪嗒啪嗒。
兩滴淚，沒有任何征兆的落下。
云牧瑤忙捂住嘴，怕自己哭出聲來，引起里面那兩人的注意。
“明卿，母親知道小云氏對你的重要，母親也愿意跟你一起保護她。但今天，恕母親插不上嘴。”
“我明白的。”顧明卿道：“以后若是柳家和我們夫妻倆有什么沖突，母親不用勉強自己出面，你只需站中立就好，有什么問題，我和瑤兒會自己解決。”
說完，顧明卿深邃的鳳眸，直直的看著柳馨蘭，擲地有聲道：“瑤兒，我自會護好！”
再也忍不住洶涌的淚意，云牧瑤捂住嘴，跑離了書房。
一個人跑到后院安靜的地方，蹲下抱膝痛哭。
明卿，你真的把我保護得很好呢，就連上一世我毒死了你，你都保住了我的命。
只是沒有你的天下，我也不想獨活。
說不出的心疼和愧疚讓云牧瑤哭得停不下來，等她用靈泉把眼睛紅腫掩蓋下去，回去的時候，柳馨蘭已經離開。
云牧瑤假裝不知道他們談過什么，也沒有去追問明卿五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何事。
因為從他的語氣里，她聽得出他很不想回憶此事。
所以，她尊重他，等有一天他真的放下的時候，她再問他。
午時后，云牧瑤拒絕顧明卿的相送，一個人去了百花園學醫。
一整個下午，她過得無比充實。
學到放課時，險些不想走，還是姜大夫嫌棄把她趕出來了。
回到桃花塢，她興趣正濃，吃完晚膳，就到顧明卿面前去顯擺。
硬要把著人家的脈搏，美其名曰：請平安脈。
可誰不知道她是在拿人家試驗呢。
也就顧明卿一臉寵溺的受著，“瑤兒診斷出了什么嗎？”
“唔……別忙別忙，我還沒把完呢。”云牧瑤一本正經的拖延時間。
顧明卿啞然失笑，搖搖頭，任由云牧瑤繼續玩他的手。
他則微微靠在椅背上，左手半支著額頭，狹長幽深的墨眸直勾勾的看著她。
云牧瑤診著診著，忽然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抬頭一看，正好撞進一片深不可測的幽潭里。
還放在男人肌膚上的手指，不知怎么地，在他這一凝視下，變得有些滾燙。
云牧瑤有幾分慌張和受驚拿開手，不自覺吞了一口口水，“明卿，你……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我怎么看著你了。”顧明卿一臉無辜的回問，但支著額頭的手指卻是放下，身體前傾。
目光直勾勾、毫不避諱，甚至帶了一點攻擊性的看著她。
云牧瑤還沒見過男人這樣的眼神，心里不知是羞怯，還是……酥麻，暈乎乎、老實巴交的開口道：“明卿，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塊糕點哦。”
“哦~~糕點？”顧明卿又靠近一些。
因著今日他不當值，頭發是散下來的，烏黑柔順的發絲垂在肩頭，勾勒出他完美無缺的臉部輪廓。
一啟唇，略淡的唇瓣吐氣如蘭，“那瑤兒你說，你是什么糕點呢？”
“我……”云牧瑤一出口，聲音就發出顫音，她看著眼前的盛世美顏，沒出息的舔了舔唇，吞了吞口水。
見他越靠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些，期期艾艾道：“我……我能是什么糕點？”
“這個嘛……”顧明卿微微一笑，修長如玉的手伸出，環住女孩的細腰。
將她攬過來，削薄的唇緩緩靠近，似有若無的擦過她的唇瓣，啞聲道：“恐怕要吃過才知道。”
要吃過？
怎么吃？
云牧瑤清湛的大眼睛先是疑惑的眨動，然后就是吃驚的瞪大。
兩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紅暈，雙手害羞的抵上他的胸膛，“明卿，你……你越來越壞了。”
“有嗎？不過……瑤兒討厭這樣的我嗎？”
顧明卿一手便籠住女孩放到他胸口的兩只小手，額頭還抵上她的額頭。
如此一來，過近的距離使得彼此都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
云牧瑤心里就越發的緊張害羞。
不過聽到他說的討厭二字后，還是立馬搖頭，連連否認：“不討厭不討厭，你什么樣我都不討厭。”
“……是嗎？那我可以嘗嘗你什么味道嗎？”
“……”
這要她怎么回答？
明卿也太壞了，竟然用嘗來代替吻字，莫名覺得好羞恥啊。
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道大餐一樣，明卿想怎么吃她都可以……
“不可以嗎……”
顧明卿的聲音忽然變得有幾分失落。
云牧瑤心臟驀地一揪，連忙道：“可以可以，你想怎么對我都可以。”
顧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