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準備好了?!比~美把握在手心里的胸牌遞給了梁藝熏。
梁藝熏看了胸牌視線變得無神,經過大師設計的簽名,執行總監梁藝熏,葉美在她的凝視下可愛的臉龐變得模糊不清。
那天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梁藝熏被矜矜業業工作了三年的單位開除了,正當她抱著一些工作用的東西渾渾噩噩走在街上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撞了。
懷里抱的箱子呈拋物線在她的面前飛出去,再落下。滿箱子的筆記本,照片,就是唯一的單反相機也隨著一起拋起,落下。
散落一地的文件照片筆記就跟她心情一樣的支離破碎,梁藝熏絕望的蹲在地上想撿起來,單反也摔壞了,她開始委屈自己的不值得眼眶漸漸模糊起來。
梁藝熏看著那些用紅筆圈起來的注意事項被眼淚打濕,她是擦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小心的放進箱子里。
那個時候拯救她的是一雙粗糙黝黑的手,男人扶起了她。遞給梁藝熏一張空白的掛牌。跟現在的她看到的截然不同,是市面上兩元店里爛大街的廉價品。
一面用黑筆寫著‘良品。’一看就是自己加上去的,另外一面的填寫信息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要不要來我的公司上班?”那聲音是溫柔的。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梁藝熏擦了眼淚看著面前體態微胖甚至還沒有一米七的男人。
她的體型纖瘦還高,凈身高就在168,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就更顯高了。她比面前的男人還要高出來一些。
林樂康笑著彎下彎撿起了地上的文件看到入神。
“你不過來試試,怎么知道我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p>
梁藝熏愣了,這句話讓步入社會三年的她認真的思考起來。可也只有三分鐘就全權否決了,有人會在一個A市最大的報社公司‘回轉。’大門口招攬員工嗎?
保不齊就是個騙子,或者拐賣人口的。主體就是他的長相,林樂康長得不好看還有胡子,低矮還有些胖,穿著西裝也有些不倫不類的滑稽感,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個好人。
梁藝熏不相信的同時還感覺害怕,東西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她唯一拿的東西就是林樂康遞給她的掛牌,緊緊的握在手中。
一直在看資料的林樂康沒想到看到太入神了,回頭人就不見了。梁藝熏更是跑的飛快,一向不舍得做出租車的她,奢侈的體會了一把自己出錢坐出租車是什么感覺。
那個時候梁藝熏剛剛25歲,剛剛有能力在淺草區租下一個套間,那種兩個臥室一個小廚房,還有一個獨立衛生間的房子,這是她所有的財富了。
工作的回轉在流水區,兩個區域之間有地鐵也有公交車。梁藝熏更喜歡公交車,車站下車她只需要兩分鐘就可以走回家,坐地鐵就得十分鐘,公交站離得更近一些。
每天更是忙的不可開交到處跑,不過好在路費公司報銷,可她也實在不喜歡乘坐出租車,總是感覺奢侈。
比起出租車她更喜歡公交車可以帶著耳機坐在靠窗戶的位置,聽喜歡的音樂看著變換莫測的A市。聽著周圍人嘈雜的討論聲,能讓她放松休息。
車上的梁藝熏回憶三年的記者生活,有難過有開心的。那些絕望的人們想告訴外界的事情,這就是她懷揣夢想一直在堅守的事情。
對于這場辭退,梁藝熏知道一半的原因在她,一半的原因才是公司。她沒有強烈的商場生存計劃,被人搶功了也不想辦法任別人搶了,單純的她認為只要把事情播報出去就可以了。
另一半恐怕就是她的執著傷害了自己吧,沒人愿意去的偏遠地區,她爭著搶著去,可那些地方的新聞并不是別人想看的,比起那些大眾更關心的還是某某女星出軌了。
又或者刑事案件,這是大眾的審視觀。她吃力不討好的干了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工作,可到頭來什么也沒得到。
在A市也有一種說法最不值錢的就是努力,人人都在做的事情沒什么值得說出口的。
“姑娘,你怎么了?”
梁藝熏聽司機的話心里一暖抬頭。
她被自己一臉的狼狽像嚇了一跳,透過后視鏡她看到的是一張有著厚重黑眼圈熊貓眼的臉,扎的丸子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半張臉藏在凌亂的頭發下面,一副鬼樣子。
紅腫著眼睛,活脫脫一個電視劇里水鬼。還是現在大火的泡沫愛情劇里的水鬼,不過女明星的臉比她好看的可是太多了,人家的肌膚白嫩的都能掐出來水。
她的臉色發黃眼睛無神,還有了皺紋,才二十五歲的她頭一次審視了這張她用了二十五年的臉,你已經這么老了。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看,又說,“沒事吧,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梁藝熏搖頭,說,“不用了,送我去淺草區六棟?!?/p>
司機沒有多話,大家都是工作者誰都有一點點的難言之隱。坐車到了家,梁藝熏忘記了結賬,出租車司機也未提醒她。
梁藝熏回家把自己埋進了亂糟糟的棉被里哭出聲,放聲的大哭,腦子里都是夢想破滅心碎的聲音,她什么都沒有了。
這樣的想法持續了一周,手機短訊息提示的賬戶余額仿佛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三位數的余額,別說付房租了,她的生活都是問題。
原來一直是個小記者,工資本來就不多還有房租水電費,交完了剩下的就更是寥寥無幾。
忘記了房子是剛租的,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有了現在的一切,可以說是棲身之所。
不能失去這個家,短短的一周她的不安,沒有安全感充斥著她的心臟。本來就是孤兒院出身,她沒有父母所以她的不安全更是嚴重,想到了那張空白的掛牌。
就放在鑰匙框里,那天回來她隨手把手里的鑰匙掛牌全部扔在了哪里。她的行動可以用連滾帶爬來說去找那小小的掛牌,還在讓她長出了一口氣。
梁藝熏只有一個想法,她需要工作,一份可以讓她留住她房子的工作,有地方住的房子。仔細的打量了之后才打開了二手的筆記本電腦,她所有的錢都買了那個單反相機。
不過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搜索著‘京品?!罅康脑~條都有。不過就是是沒有京品報社這個地方,那個空白的掛牌除了手寫的京品,就是地址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A大的學校門口,地址居然在哪里。是她的母校,梁藝熏驚愕的同時闔上了電腦,認真的思索。她還有扔下的資料和單反,實在不行就說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不就可以了。
學校門口那么多人沒事的,想了想梁藝熏穿上了之前應聘回轉時穿的黑色套裙。還是出學校的時候買的,這幾年的她的身材很好沒有走樣,比之前還瘦了一些,裙子松了一點還能穿,就是款式老舊了些。
翻領的西裝一穿感覺回到了剛畢業的時候,不同的是她沒有那個時候年輕了。不免老臉紅了,忍著羞恥感出的門。
這里距離A大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等到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吃飯之前梁藝熏想先找到公司,錯過吃飯的高峰期再去。
可一圈搜尋下來,她什么也沒看到讓她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果然是個騙子。梁藝熏失落不已,肚子也咕嚕嚕的響動。
“既然到了這里,不如去吃學校們口的那家店吧?”
從小報亭后面走過去第三家就是那家餃子館,上學的時候她也算是常客了。不過這么久了老板也認不出來她是誰了,事實跟她想的一樣,也不一樣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給她送的餃子。
有了服務生這點不一樣,未成年那就更不一樣了。簡單的吃完飯,梁藝熏脫了那讓她羞恥不忍穿出門的外套掛在臂彎處,才結了賬出來的。
出門梁藝熏不打算從后面繞過去了,進路口乘車比較方便。經過的是報亭的正當口,梁藝熏多看了一眼正對的窗口左下方挨著報亭的一張折疊長桌,上面放著一摞一摞的雜志。
這里雖然是梁藝熏的母校,可大學四年她沒怎么注意過學校門口的攤位。實在是沒時間,學費生活費壓的她沒時間關注這些,孤兒院只幫助她到了十八歲。
上了大學的生活費學費高昂,院長媽媽是真的沒辦法了,那么多的弟弟妹妹,錄取通知書到了的時候,她跟園長媽媽促膝長談還是只有一個結果,未來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折疊長桌旁的地上一塊木板引起了梁藝熏的注意,上面更是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良品?!煤谏拇痔妓毓P手寫的,難道這里的老板知道公司在哪里?來都來了空手而歸梁藝熏也不想,多看了幾次確定是那個報社的名字,好奇之余梁藝熏慢慢的走過去敲了敲那只有一個腦袋大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