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茹一怔,發生了什么。那個女人一直后退的態度,用表情在說那兩個男人就是豺狼虎豹。她瘦弱不堪的身體被那兩個人的接近嚇得,緊緊貼著墻。
身體的一側肩膀用力的擠壓墻壁,想要破墻而出。可墻面是用的堅固的水泥磚墻,她轉身拍打墻壁玻璃窗戶,又轉回來繼續用剪子尖銳的頭部指著已經分散的兩個人。
“別過來,出去,放我出去。”李汶微血紅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煞白到了透明的皮膚在說著她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出去她想去哪里?那兩個陌生的男人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對視了一眼。
從白色的大褂里面拿出來了兩個大拇指粗的針管,里面裝了什么曲茹不知道。不過她可以肯定,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是藥三分毒,她看過電視劇說過怎么對付精神病患者,大多數都會用鎮定劑讓她安靜下來。然后再用上束縛帶緊緊的把他們捆起來,關起來。
說是治療其實也能說是囚禁,李汶微的樣子根本不可能逃出這里。曲茹那個時候給那個地方打上的黑暗的標簽,事實上她也只是害怕這種地方而已,未知的恐懼感。
她也根本就沒辦法做到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忘記了還在身后的養父母是什么樣的表情。后來她做了什么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差點被弄傷了。
只是想攔著那些人的,可是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身后的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對是沒有思考的能力,她只會根據本能判斷。
也許是她跑的太近了,也許是她給了她不安全的因素。李汶微的精神因為她突然插進去,變的更加動蕩不安。
“我要見他,我要見他。”她一直重復執著的喊著這句話,那個他,她要見得人。
曲茹嚇到了,剪刀的尖銳部分像是慢放一樣在她緩慢轉身的時候刺過來。
一個人擋在了兩個女人中間,是爸爸。他的西裝手臂位置扎穿了一個洞,剪刀的刀尖帶著紅血絲掉在了地上。爸爸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變的凌亂,眼睛里也有了忍痛的紅血絲。
他就用一種抱著的姿勢救了曲茹,擋下了那把剪刀。而李汶微也同時被抓到打了鎮定劑,曲茹完全亂了,她的腦子就跟發生了天災一樣,根本沒辦法災后重建。
當天晚上回家,她一個人默默的待在房間里不出聲不開燈,一個人在黑暗里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一直到了天亮。
在思考,那個時候的她甚至感覺一個人待著才舒服。她也明白,她必須要跟爸爸媽媽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解來龍去脈。
一個意想不到的事實在她的面前跟看舞臺劇一樣的上映了,一家三口人坐在偌大的大廳里談話。
“媽媽……”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
“她……是誰?”曲茹低頭不
敢看任何人。
“把頭抬起來。”爸爸威嚴的聲音。
曲茹不敢違抗的抬頭,爸爸那威嚴的視線里都是情感,好像水一樣讓她沉溺進去。
這是最寵愛她的父親,可以為了她親自排隊買她喜歡的蛋糕,可以為了她任何承諾一定會兌現,說一不二的爸爸。
她哽咽了,拼命忍住了想哭的感覺才倔強的看著他們。
“爸爸媽媽,我是你們的女兒,永遠都是。”
曲茹可能不會明白當時自己的心情是什么,不過她知道她很愛那兩個人,著急的說了自己的立場態度。
爸爸威嚴的視線徹底崩塌,他的眼睛變得更加紅了眼眶,跟媽媽對視一眼,兩個人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要說出來所有的事情。
“不用覺得羞恥丟人,你應該感謝她。是她冒著被所有人戳脊梁骨,把你生下來的。”爸爸說。
“你爸爸說的沒有錯,我是你媽媽的閨蜜。我不知道她那個時候跟那個人出了什么事情,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出生了。”媽媽說。
“出生?我是未婚先孕的孩子嗎?”曲茹哽咽的說。她感覺心臟被石頭砸了,悶得痛的她呼吸困難。
“嗯。”媽媽點頭,“汶微生下你的時候,她確實沒有結婚,也沒有告訴我們關于那個男人的任何事情。
我們也沒有見過他,汶微好像打定了主意不告訴我們,所以不管我怎么問她也不說。對不起,你的爸爸在那里我們也不知道。”
媽媽的眼神里都是愧疚。
曲茹重重的搖頭,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沒有你們我不可能變的這么幸福,爸爸,媽媽,我……”
她說不出來了,所有的事情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開始她根本不能阻止它停下來。
曲茹知道自己應該問的問題很多,包括為什么那個女人變成了那個樣子。又為什么要把她送給自己的閨蜜,既然打算生下來了,生而不養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個問題是想問那個女人的,并不是想從爸爸媽媽那里得到答案。
可是她的身體也不知道怎么了,變得很沉重,她居然在話沒有說完的時候倒下了。發起高燒,高燒不退的情況下,她整整昏睡了兩天。
在那兩天里面,曲茹一直感覺自己待在一片黑暗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又一次一次周而復始的體驗分別的痛哭。
他們把她的手強硬的遞給了那個女人,轉身就走只留給她一個抓不住的背影。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背影,全部的白色還有全部的黑色。
兩種顏色成了她最討厭的顏色,不管哪一種她都不樂意看到。魚湯的白色她也同樣不喜歡,曲茹纖長的手指推開了面前的湯到了小漁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不吃魚湯。”
“這樣啊,那好吧我吃好了。”小漁笑著接受了。
開始品嘗她頭一次的出師,做湯給客人喝。
“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曲茹心情低落的說。
林子杰笑了笑,說,“那好吧,曲小姐一個人小心點。”
“嗯。”
曲茹拿了包包走了。
七月的A市跨水大橋白天通行的車輛很少,幾乎沒有,天氣太熱害怕中暑的人都窩在家里。打打游戲吹吹空調,看看電視什么的。
不過今天的大橋正中央的中心點,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裙連衣裙的女孩略微的弓著腰盯著橋面下方的水面看。
平靜無紋的水平面好像她的樣子,恬靜中都是波濤洶涌的感情,她的計劃開始了。
今天她通知林子杰之后的第三天,曲茹心情郁悶的時候總會來這里的,林子杰看起來并沒有采納曲茹的線索,這三天他跟人間失蹤了一樣不見人影。
她也試著找過了,也沒有找到他人,看起來就好像是在刻意躲著她。避而不見,不過曲茹心里很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
很有可能,他是有了什么新的線索,所以他才會消失不見。怎么辦?就這樣放任不管?曲茹甩甩沉重的腦袋,在餃子館的打工期限還有三分之一,時間不多了。
那個男人還是沒有認出來她是誰,真是有夠愚蠢的。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只是最后的一步棋子。
曲茹撿起地面的石子在手心里把玩,正當她想用它打破這平靜的水面的時候聽到了身后拖沓的腳步聲,曲茹換了表情轉過身來,看著來人。
“小齊,你有認真考慮過我的提議嗎?”
小齊一直皺著眉頭,說,“那會不會太冒險了?我沒有錢可以鋪設的。”
曲茹笑了笑,說,“我有就行了啊,沒事的,你的配方那么好足夠另起爐灶了。”
“啊!你有錢嗎?”
曲茹神秘兮兮的笑了。
“就算是有錢,師傅怎么辦?”小齊顧慮師傅的情況,雖然他是真的不喜歡老板娘,師傅他還是很尊敬的。
“小齊。”曲茹裝著要哭的樣子,“我們以后是要在一起的,你總不可能一直跟師傅他們呆在一起吧?再說了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告訴了爸爸媽媽了,那你說怎么辦?”
“啊!”小齊紅了臉,手忙腳亂的安慰曲茹,說,“你別,你別哭,我答應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別哭。”
原本就是他追的曲茹,很珍惜這段感情。怎么可能任由她哭當做看不見,她開心就好了,小齊也考慮過那些事情他就答應了。
曲茹笑了笑,不語,她的計劃是這樣的,第一步用報亭老板的事情,可顯然那已經失敗了,只能啟用B計劃。
放長線釣大魚,慢工出細活的方法。現在的她是小齊的女朋友,當然了還是用的他的感情。至于她喜歡還是不喜歡那就無關緊要了,先把小齊拉出來,讓他另立爐灶跟餃子館競爭。
這件事情的成功率有沒有難說,不過技術過硬已經成功了一半。只要把他做出來的配方餃子申請專利,那么餃子館就不能革新。
老板娘的如意算盤就只能落空,別想賺錢。餃子館不賺錢夫妻兩個人之間肯定會出現嫌隙,她在餃子館呆了二十幾天早就摸準了老板娘的脾氣。
認錢不認人,只要他們感情不和,那就是她的機會。把那個男人帶到媽媽面前的機會。她要親眼看著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贖罪。
小齊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不過,他的手藝曲茹覺得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