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許立喆做過猜想,一開始他覺得可能是梁藝熏有失眠的跡象,所以自己買的。可是如果是她自己買的,她怎么可能會放在那個地方,藏起來就沒必要了。
那只能說這不是她買的,是別人買來放在那里的。那個房間是梁藝熏做假失蹤租的,也就是說那個房間除了她和葉美以外,別人不可能會進去,也進不去,排除了梁藝熏,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藥是葉美買來的。
葉美偷偷買來了安眠藥藏在房間里干什么?許立喆想到了一個可能,有沒有可能是用在梁藝熏身上的。
葉美好像很緊張,她的兩只手總是無意識的抓在一起。臉色變得很難看,一般有這個表情的大多數都是有問題的。
林子杰說中了,許立喆又想起來從警察局門口出來的時候葉美的樣子。她面對蜂擁而至的記者也不曾表現出來慌張,揮手微笑的面對鏡頭,雖然過程里不曾說過話。
不過她那個樣子也確實是面對記者最好的方法,越是自然做的到理直氣壯越不至于輸到別人面前。
“請回答我,葉小姐。”林子杰他又問了一次。
每問一次葉美不回答,都會加深許立喆對她的懷疑。
“那個啊?”葉美緊抿嘴唇。又說,“我買的安眠藥怎么了嗎?”
“葉小姐,并不是你買了安眠藥怎么了?是你打算用它干什么?可以回答我嗎?”
林子杰到了現在就想聽一句實話了。
“我買來自己用的。”葉美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說法,不過恐怕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用的,不是吃的嗎?你失眠?”許立喆插嘴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分明就是狡辯,不想說安眠藥的真正來歷和作用。
不過林子杰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插嘴的這句話,他的眼睛就像是粘在了葉美身上,一秒鐘都不移開。
“是用在梁藝熏身上的是嗎?”林子杰說出了致命的一句話,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這個正是許立喆最懷疑的,不過他也覺得不對勁了,這還得說林子杰的態度。他實在是太嚴肅了,這跟他印象里所見到的師兄的差別是天差地別的。
平常看到他的時候都是軟綿綿的,怎么今天這么嚴肅,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趁著葉美猶豫不定不說話的間隙,詢問了廖文波。
“師兄是怎么了?”
廖文波抱住了胳膊,說,“藥的數量不太對,差的太多了,恐怕有問題。”
藥的數量,這個許立喆還真不知道。
“那為什么不在警察局的時候調查清楚,再放人?”
“這個,誰知道那?”廖文波對著林子杰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他也想知道為什么。
林子杰做事他們都很少能明白他在干什么,這么考慮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只能之后再問了,許立喆心里想著。
葉美總是想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躲避追問,她不是喝水就是不說話。之后還直接無視了他們的問題,之后她說,我先給各位泡茶吧。
說完就站起來了,雖然她極力想躲避,不過身體反應卻變的遲鈍,還一不小心自己踢到了椅子。
他們做的椅子腿是那種金屬的,冒失踢到的結果就是,椅子的腿和地面一起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聽的人頭皮發麻,不過也讓葉美停下來不敢亂動了。
她站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這個時候林子杰站起來了,他在口袋里摸索著什么。
之后一個小瓶子出現在了視野里,林子杰沒說什么。他打開了蓋子,慢慢的把里面的東西倒在了桌面上,黑色的大理石鏡面桌面與白色的藥片輝映,顯得格外刺眼。
這讓他們的視野全部聚攏在了小小的藥片上,隨著林子杰手指的律動數著數字,之后在林子杰報數,“十二枚。”的時候,許立喆也在在心里默念了一聲。
也正是因為這個數字,葉美僵直的身體慢慢的轉過來了。她先是看了桌面的藥,又看了林子杰沉默了一下。
要求看林子杰手里的瓶子,只是幾秒鐘的間隙,她的臉色竟變得毫無血色了。
好像她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她顫抖的手指竟然拿不穩一個只有拇指大的空的塑料瓶,瓶子從她的指縫落在了地上,鐺鐺鐺的彈起落地了好幾次。
她的眼眶竟微微發紅起來,用嘶啞的聲音說,
“你們那天拿到的時候就只有這么多嗎?”
林子杰看了一眼廖文波。
廖文波點頭,表示明白了什么意思,也站起來了。
如實說,“發現的時候只有這么多。而且看那個瓶口的磨損程度,應該是經常使用。”
“經常使用,你的意思是經常有人打開蓋子吃藥嗎?”
葉美好像很難接受這個結果,她身體一晃差點沒摔倒。她是用了兩只手才勉強撐著身體站穩的,許立喆看的是心驚肉跳。
這要是摔倒了,那還不得受傷。
廖文波用肯定的語氣,又說,“沒錯,我親眼看過那個錫紙撕掉之后的磨損,新舊程度判斷,使用的是很頻繁的。”
葉美的手慢慢的抬起,她在發抖。許立喆眼睛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看了一眼在場的三個人都站著,他也不好意思坐下了,就也站起來了。
“這怎么可能。”葉美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的手捂住了胸口。
看葉美的反應,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梁藝熏已經開始服用安眠藥了。她的眼睛盯著不離開那些藥片,她的表情甚至有了一絲絲的恐懼。
她就一次都不查看嗎?
許立喆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葉美,不過看她的那個情況他們也沒辦法繼續問下去了。
林子杰并沒有進一步追問安眠藥的事情,之后也不再說任何話了。葉美狀態不對的說完出去,他也不攔著。
有點讓許立喆搞不清楚了,他們為什么要故意提醒葉美梁藝熏吃了安眠藥這個事情。
還是廖文波先忍不住的,他先說了。
“我說你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行不行?你就問了那么兩句話就讓她走了?”
“那你還想讓我問什么?”林子杰笑了笑。
“你不覺得你問的不清不楚的嗎?就為了提醒她梁藝熏偷偷吃了她買的安眠藥?”
廖文波是真的不明白了,這多此一舉的干什么。
“是啊,師兄我怎么看不出來這跟案子有什么關系?”
許立喆也想知道理由,他們這看起來跟他們要處理的案子之間是毫無聯系的。
“這個,我想等一下再說。”林子杰賣了一個關子。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許立喆親眼看著廖文波給氣的臉色發青,當然他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林子杰就是沒打算解釋一下的意思。
這件事情不說了,林子杰又突然說,“你覺得京品和回轉哪一個會贏,把面子掙回來?”
“我?”許立喆看著林子杰的臉。
他的表情分明是問他的,頭一次師兄采納他的意見。一時之間居然覺得大腦是一片空白了。連思考都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還是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如果兩方同樣都是商人,也有著可以抗衡的籌碼,你覺得誰更勝一籌?”林子杰又說。
許立喆低頭沉吟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是梁藝熏。”
“為什么?”
“梁藝熏的額頭是被回轉的人打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已經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至于回轉,他雖然實力雄厚。可是這些也并不能抹消他們的人傷人這一事實,比起空穴來風的猜測。
說梁藝熏是回轉的人設計陷害消失的,這本來就是猜測的花邊新聞所有的記者都有參與,其實就是大家亂說的而已,與其說讓梁藝熏道歉,不如說他們這是要整個A市的大小新聞媒體都要道歉了。”
許立喆如實說了直接的直觀感受,這樣的事情他是經歷過,也算是了解過得。
“所有人道歉嗎?”林子杰笑了一下。
師兄這是還要他說嗎?許立喆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這說的還是他們受到為難道歉的情況下,可是也會有另外的一種情況發生,所有的新聞媒體全部倒戈。”
“這個怎么說?”
“就是所有的人統一站在京品這邊,局勢一面倒的話,那么倒霉的就會是回轉,不過這個就得看梁藝熏的執行能力如何了。”
“執行能力?”
“恐怕也不會那么容易,她們的公司現在已經沒人了不會那么容易實現的。”
這兩種可能可以說是兩個極端,林子杰突然沉默了一下。這讓許立喆有點慌了,他是有什么說的不對嗎?
他仔細回想了之前說的話,并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可以確定。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沒說,想了想許立喆還是覺得有必要說一下。
“其實他們的事情我們也可以不插手的,他們兩個公司肯定會商量出來一個結果。”
公司之間的糾紛無論用任何的方法,兩方的人都會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有利益牽扯能贏那就全部都要,不能贏那就放小利博大利。
當然了也有斗得兩敗俱傷的,不過那種占少數,大多數都是唯利是圖。比起損失錢財,還不如想別的辦法和解也不樂意有大的損失,那才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