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許立喆回到C縣之后一周了,這一周他拼命的折騰著。把可能關于梅文莉的案件資料信息全部瀏覽了一遍,也從一個前輩那里得知了當年查辦這個案子的警官的住處。
他并不是C縣的人,是A市調遣過來的。所以退休以后他就住在了A市,當年的失火案細節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了,不過那個人應該還記得。
雖然這樣的答卷不是很好,不過許立喆還是第一時間聯系了林子杰,他們說好的,有了第一時間的資訊必須立馬通知他。
他們約定好了醫院門口見,“那前輩,我馬上回去。”許立喆說完了最后一句話啟動了車子。
大概有兩個半小時許立喆就到了A市,這一路他開的比較快,所以比預計的時間早了。
過去的時候林子杰已經等在門口了,他們并沒有打算就這件事情繼續深聊。而是林子杰拿著那些許立喆看過的資料又重新看了一遍,期間他并沒有說話。
事后林子杰笑了一下,許立喆帶來的檔案足足兩捆那么多。可里面有價值的信息卻沒有多少,大多都是擦邊的資料。
簡單的記錄著一些人的口供,從那些資料里林子杰看的出來。因為當年孩子丟失了,所以確認尸體的人就變成了鄰居,一些跟梅文莉相熟的人。
而他們提到的最多的就是梅文莉戴著一個手鐲,文件里附帶了那個手鐲,應該是個銀質的,不過被大火燒過之后變成了黑色。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所以痕跡不是很明顯。林子杰翻來覆去的看也沒能找到什么特別明顯的特征,然而幾乎所有人的口供里都提到了那個。
那個戴在左手手腕的物件,是確認梅文莉身份的一個主要物件,這也難怪,已經燒的面目全非的臉,只能透過一些東西確認。
不過這些東西看似有價值,實則也沒什么大的價值。一個燒的面目全非看不清楚臉的人,換句話說也可能是任何人不是嗎?
不一定就是梅文莉,不知道為什么林子杰越是盯著那些東西看,越是覺得許立喆跟他的猜測都是正確的,這個人應該不是梅文莉。
真正的梅文莉就是林樂康的夫人梅雪莉。雖然那個時候她表達的很冷靜,氣質也是截然不同的。
“有什么問題嗎?”許立喆也覺得很緊張,說句實在話,那些東西他看完了都不知道該怎么用。
“沒有。”
“前輩。”許立喆心中有疑惑,也有些猶豫。
“怎么了?”林子杰笑了笑。
“我還是覺得那個女人就是梅文莉,檔案里雖然確認了那具女尸不可能是別人,不過我覺得不一定。當時的條件并沒有現在那樣好,單單憑著那些人的印象確定了本尊是誰,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所以你想怎么辦?”林子杰說。
“我想就當年的案子跟現在的并案偵查。”
在這一路上他都這樣想著,不過許立喆有些沒信心去說那樣的話。一來他在案件偵破工作上沒什么建樹,很可能會被人冷落當成耳旁風。
二來報亭老板的案子還在那里放著,比起十幾年前的案子,還是報亭老板的案子比較重要的。
雖然他們目前并沒有任何頭緒,可不代表就可以放著那個人那樣死亡了不管。怎么看也都需要一個先來后到,不過后來看林子杰那樣認真的看自己帶過來的資料。
許立喆就真的忍不住說了出來,并不是他有意加大案件的難度。實在是他的心里在嚎叫太奇怪了,無法放任不管。
但凡跟報亭老板有一絲接觸的,大多數深查下去,他們都發現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各種的緣由埋得很深,也很亂。如果不把那些事情通通搞清楚,許立喆覺得這個案子根本就不能完全了解,只能是虎頭蛇尾。
許立喆說了那樣一句話,卻沒多大的自信心去聽林子杰的回答。畢竟林子杰是上司不假,可上司的上方還有上司,并不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甚至不敢看一眼林子杰……
林子杰大多可以了結許立喆,正常人接觸到這樣的案子都會想著全部查清楚,不過一個案子歸一個案子,并不能混淆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案子都可以并案偵查的。
想了想勸說許立喆放棄那種天真的想法,說,“這恐怕不可以,吳勇的命案跟這個案子并沒有直接的關系,我們就只是在調查梅雪莉而已。”
“所以您是想讓我放棄嗎?”好在許立喆提前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也并沒有多驚訝。
“不,不是那個意思。”
“那您的意思就是可行的。”許立喆不死心的說。
“也不是那個意思,充其量這算是兩個案子,并不能并案偵查。”
“這……”許立喆有些急切,又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正常的是調查梅文莉的案子了,畢竟前輩只是任命調查報亭老板的,那為什么還要讓我去找梅文莉的資料。”
林子杰笑了笑,許立喆這段時間成長了,他的心里想著。說,“我是不可以啊。”
“我知道。”
“可那不代表你不可以啊。”
“您這是什么意思?”許立喆有些昏頭轉向。
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如果翻案的話,他們需要得到批準,一層一層審批下來才可以。林子杰的又是可以,又是不可以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有他們馬上要去見那個退休的前輩,如果不得到允許,按照都是警察這層身份來說,那個前輩可能會不告訴他們那個案子的,畢竟他們想要翻案就是要把那個前輩查案的結果推翻。
這恐怕換了任何一個警察都不會高興的,很可能會甩臉子把他們趕出去,然后一通電話打到警察局。
然后他們就可能會收到處分,還可能會丟失手上的案子,這個結果可就太嚴重了,那就不是許立喆可以接受可以控制的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都不夠形容的。
“這個誰知道那?”林子杰敲了敲文件的封面。
上面打了白條的機密文件四個字很刺眼,他們把這些東西帶出來就付全部的責任,任何的閃失都可能讓他們這輩子無法繼續做警察。
還好沒有通知廖文波一起過來,林子杰只是慶幸這個。
車子大概行駛了有十幾分鐘,他們在一處院落外面停了下來,一下車林子杰就給門口左右兩顆健碩宏偉的常青樹吸引了。
常青樹別人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很清楚。常青樹有博大,青春,穩實的精神,是他們最喜歡的一類樹木,可以用來警醒自己。
看來這個老前輩并沒有忘記他自己是干什么的啊,不過……林子杰直接頭疼了。
老一輩的警察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點固執的,更何況年齡大就,那就成了頑固了。他們不屬于一代人,思想上是有著鴻溝差距的。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說,林子杰心里敲起了鼓。
不過對方年齡看起來雖大,警覺性很好,他們還沒有說一句打擾了,對方就醒了。
對于突然闖進了家里的人,前輩的態度是生氣的,根本沒打算邀請他們進門的意思。
“就站在那里。”
許立喆有些懵,說,“您是沈前輩嗎?”
“什么沈志前輩,你們是誰啊?”他從搖椅上起來,朝著門口走了幾步。
看那個表情應該是看不太清楚他們,眼睛應該不是很好使。
“我?”許立喆指了指自己,說,“我是許立喆,現在在C縣警察局當差。”
“C縣?”沈志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一下,他轉而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去了。好像C縣對于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甚至不等林子杰介紹他是誰,就被請進了門。
直接去了客廳,不過看這個時間是中午,家里并沒有其他的人在,沈志客氣的給兩個人倒了一杯水才正襟危坐的坐在他們的面前。
那意思很明顯,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
林子杰笑了笑,說,“沈前輩看起來對于我們來的理由很清楚啊?”
“少給我打官腔,我以前是警察不是罪犯。你們倆人一起過來,肯定是為了什么案子吧?是不是最近鬧得很兇的那起案子?”
“前輩在家里還這么關注外界的事情啊?”
“看你們這幅慫樣,是不是還沒找到犯人,是想請我出山幫忙的是不是?”
出山,幫忙?許立喆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沈志誤會了他們兩個人的來意,把他們當成了代表警察局的意思,是來邀請這個老前輩查案的。
這怎么可能嗎?看前輩的樣子走路都費勁,更別提跑兩步了。不過這個心態許立喆覺得還是挺敬佩的,已經退休了這么久了還想著查案恐怕沒幾個人這么敬業了。
但是反過來許立喆還是有些尷尬了,他們可不只是為了這個來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只是過來推翻他十幾年的那個案子。
而且那個案子聽前輩們說,還是沈志前輩上任之后最后一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