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藝熏現(xiàn)在拿到的是最新的市場營銷報告,所有的數(shù)據(jù)值都在增大,報刊的營銷情況,線上的瀏覽數(shù)量以及社會人士的關注度。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劫后重生一樣,飛到了另外一個層次。新銳兩個字再也不局限于別人了,她們的公司現(xiàn)在被稱為新銳的黑馬。
甚至有人在網絡上評論,她們很有可能成為一匹天馬那樣的黑馬,可以飛在天空中。
按理說看到這些的梁藝熏應該高興,可是她卻覺得不安。因為這些東西所有的一切都跟她的名字掛鉤了,而社長林樂康的名字是一次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這些讓她覺得不安穩(wěn),總覺得她與社長之間的危機遠遠大于她與公司的危機,現(xiàn)在公司的危機解除了,那么她與社長的危機那?
想起來這一點,梁藝熏感覺公司渡過難關的喜悅也被沖淡了。這幾日她幾乎衣不解帶的守在公司里,為了第一時間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早已是身心疲憊。
心里卻還在擔心著隔壁間的人,這樣的想法讓梁藝熏有些羞愧,可是又覺得幸福。那樣的想法她不止一次的萌生了,可是她從來不敢表露出來。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雖然說不上來有多好,不過她不希望變得更差了。執(zhí)行總監(jiān)的門被人輕輕的敲了兩下,聽到了門外男人的聲音。
“小薰啊,你在嗎?”
梁藝熏被這一句詢問問的心跳加速,連日以來她一直強裝鎮(zhèn)定,一股甜蜜的味道甜進了嘴巴里。
她有些慌亂的握緊了口袋里的胸針,回應,在的,社長。
門被人輕推開了,林樂康走進了梁藝熏的視野之內,他穿著一身干凈的黑色西服,扣子整齊的一顆一顆的扣好,頭發(fā)也整理的跟整齊。
雖然只是三毫的寸頭,不過還是可以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剛剛剪的的頭發(fā)。心情似乎不錯,想也是他們幾乎同時拿到了市場的調研報告。
開心也是自然的,梁藝熏這么想著,看他的穿著恐怕是要開慶功會了。這些早在三天前就已經有了苗頭了,這些還得從數(shù)據(jù)一點一點回升的時候說起。
員工敏銳的察覺到不正常的上升趨勢,便嘀嘀咕咕的在下面興奮的商討著公司度過難關的慶功會。她也聽到了一絲風言風語,默許員工的行為,畢竟適當?shù)姆潘晒膭顣屗麄兏淤u力的為公司服務,這一點梁藝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林樂康黝黑的臉笑漏出潔白的牙齒,梁藝熏卻不像別人那樣認為好笑,甚至覺得異常懷念,或者說她朝思暮想的就是這個笑容。
“走吧。”
“你也去嗎?”梁藝熏有些意外,平時林樂康很少露面,很少會主動提起參加公司的活動。
“怎么,很奇怪嗎?”
“不,完全不奇怪,我馬上去準備。社長你等我一會兒……”梁藝熏猛的站起來,朝著房間內部的休息室走了進去,結果被林樂康攔住了。
“去之前我想你陪我去個地方。”
“現(xiàn)在嗎?”梁藝熏看看身上的衣服有些抗拒,這幾日她并沒有維持以前的習慣,太過于忙碌她甚至不能天天洗澡,梁藝熏都覺得能聞到身上的體臭了。
就連身上的這套JC黑色輕奢套裝都穿的有了褶皺,這在以前她從未想過。就這樣跟林樂康出門,說句實在話她很想拒絕。
哪怕給她一點時間換一套衣服也好,林樂康好像看出來了她的想法,依舊阻止了她。
“以前我們不是還有更加狼狽的時候嗎?白色的襯衫上被我穿的都已經有了污漬,所以……”
“別擔心……”林樂康像是安撫梁藝熏不安定的心臟一樣,說著令人懷念的話。
“為什么這些話聽起來那么奇怪?感覺好像您有話要說一樣。”梁藝熏目光灼灼的看著林樂康,她不太明白為什么突然提起過去的事情。
確實社長也沒有說錯,一開始更加狼狽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過,吃干的發(fā)硬的面包,喝冷水。別說天天洗澡了,一周洗一次都是經常走過的。
到了后來的生活她一直活躍在員工面前,她必須保留小心的顧著自己的形象的行為,所以便有了現(xiàn)在這樣的改變。
一絲不茍已經成為了她的標簽,任何時候都不能讓人察覺到她的軟肋,這是她嚴格要求自己的產物。
梁藝熏還是很猶豫,只因為她明白一點。形象的建立需要日積月累,但要是破壞它那是很輕易的,只要一件事情就可以。
“真的那么著急嗎?”
“算是這樣吧,就這樣吧,出門吧。”
林樂康只是笑了,還像以前那樣溫柔,可是瞳孔里卻加上了一絲名為復雜的情愫。他沒有說什么,可梁藝熏卻看出來了一絲的端倪。
今天他穿的西裝是她很熟悉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在公司成立的初期,幾乎每天都可以看的到。
之所以認得出來,還是因為西裝的袖口,磨損嚴重的時候出現(xiàn)過一次破洞,那個破洞還是她修補的,所以到了現(xiàn)在還留有一個類似于小蜈蚣的針腳,一眼都可以辨認的出來。
為什么突然穿了這么一件衣服來見她,這件衣服梁藝熏差不多很多年沒見了。不過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林樂康穿這件衣服好像是有深意的,最終她回了句,我知道了。
他們開車去了開始的地方,那個歲月痕跡斑駁的小報亭,京品誕生的地方。
不過很遺憾的已經沒人了,從餐廳老板死亡開始,這里就像是被廢棄了一般佇立著,再無任何生命的氣息。
林樂康用手掌把窗口的玻璃擦拭干凈,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好久沒回來了,我的伙計。”
“社長如果想要的話,我去跟警方那邊交涉。”
“不用了,已經沒必要了。”
“為什么?”
“用不著了。”他的視線眺望遠方,看著A大三五成群的學生從校門走出來對著他們流露出打量的目光,學生是年年在換。
早就沒人知道這個地方的老板是誰了,或者說應該也沒什么人關心這樣一個小地方,一個只能容得下像是流浪人的小報亭。
“那我們今天為什么來這里?”
“我有些話想問一問你。”林樂康背對著梁藝熏,可是透過臟兮兮的玻璃她發(fā)現(xiàn)社長的眼神正在看著她。
那樣的視線視線是她從未見過的,會是什么樣的問題?
“是什么事?”
“為什么要阻止警察來見我,你也懷疑是我殺死了吳勇嗎?”
“不是的。”梁藝熏瞪大了眼睛,這個她從來沒想過。
“那是因為什么?”林樂康顯然不想放過這個話題。
“這個……”梁藝熏猶豫了,她對林樂康抱有的情愫,可不是能講的出口的話。
“是什么?”林樂康像是長輩一樣的目光,讓梁藝熏討厭了。
“我不能說。”梁藝熏不想跟林樂康撒謊,她就只能強硬的拒絕。
林樂康的表情反而因為這句話有了改變,他走到了小報亭的門口,想要打開卻發(fā)現(xiàn)門鎖已經換了,便把之間老舊的鑰匙又收回了口袋里。
“我想我應該是知道理由的。”
梁藝熏偏頭沉默不語。
林樂康回過頭看著梁藝熏笑了,跟之前一樣,不過眼神里都是堅定。
“找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
這樣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對于梁藝熏來說。
“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梁藝熏覺得她的語氣發(fā)抖,牙齒都在打顫。
這樣說話就好像林樂康一直都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只是當做了沒看見。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在提醒一個孩子輩的女人,可以清醒一點。
你已經給他的生活帶來了麻煩,逼得他不得不處理這段給他帶來麻煩的感情了。
這讓梁藝熏想到了一件事情,是不是跟最近他一直待在公司里有關系,因為她的事情夫人把社長趕出了家門嗎?
梁藝熏是這么想著的,可是如果這么想了,她居然覺得可怕了,如果是這樣她就不能在跟林樂康待在一處了。
林樂康的不回答就好像默認了她全部的想法,這比她面對任何的一件事情都要恐怖可怕,也無法解決。
“是……夫人想讓我離開嗎?”
林樂康搖頭了,“并不是,只是小薰啊。三十歲對于一個女孩來說真的可以了,你需要為你自己的幸福考慮了,有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放下吧。”
“放下,放下什么?”
“什么都是,除了你堅持的夢想之外,其他的就全部放下吧。”
梁藝熏確定了,他知道的,他全部都知道,來這里只是為了勸阻她。
“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是嗎?提醒我,我們現(xiàn)在跟一開始遇到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變化,對嗎?”
對于他們兩個來說,這個報亭意義非凡。一開始的相遇之地,夢想開始之地,讓他們可以手握幸福的地方。
“任何的變化,人生怎么可能會不發(fā)生變化,你知道我的意思,讓你自己回到原點吧,至于我剛剛說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做了。”
“為什么?只是我想幫你也不可以嗎?”梁藝熏難以接受。
“不是不可以,是不能。你以后會明白的,還有……”
“以后公司就拜托給你了,夢想有多大,就飛的多遠吧。”林樂康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梁藝熏看懂了,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難怪她覺得有問題。怎么會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做好了。
“原來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是你讓所有的資訊上都只出現(xiàn)了我的名字。”